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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为什么反犹?

 9tx22v工人 2023-01-12 发布于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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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咱们谈谈希特勒为什么要反犹?简而言之,就是希特勒企图煽动德国社会底层民众的民族主义情绪,通过「反犹」取悦他们,捞取政治资本,谋求政治权力。希特勒反犹的逻辑重点,不是犹太人邪恶,而是邪恶的犹太人正在德国为所欲为。而希特勒和他领导的德意志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就是要领导德国改变这一切,让德国成为德国人的德国。

但是,为什么反犹就可以取悦德国民众?德国民众为什么会仇视犹太人?为什么反犹在德国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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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首先是犹太复国主义者发起的犹太民族主义政治宣传,从反面挑起了德国社会的反犹情绪。

因为「民族主义」是个双刃剑。任何「民族主义」宣传都是具有排他性的。都要分出「我们」和「他们」,都要有一个作为对立面参照的「他者」。民族命运的狂热信仰,是需要一个邪恶的「敌人」作为背景的。如果没有就要创造一个敌人,或者想象一个敌人。而「德国人」就是犹太民族主义的「他者」。就是犹太复国主义者煽动犹太民族情绪的「假想敌」,而反过来,犹太人也因此成为了德意志民族主义的「他者」,成了希特勒煽动德意志民族主义情绪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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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犹太人真正确立自己的民族身份认同,是从「犹太复国主义运动」才开始的。「犹太复国主义」的开创者,被称为「以色列国父」的赫茨尔 (Theodor Herzl,1860—1904,锡安主义创始人),在1896年出版了一本书,书名叫《犹太国》。他在这本书中第一次明确提出:欧洲的犹太人问题,不是社会问题,也不是宗教问题,而是民族问题。所以解决犹太人问题的方法,只有建立犹太人的自治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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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茨尔 《犹太国》


这说明,至少在此之前,即使是犹太复国主义者们对犹太人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也还并未形成共识。而当时赫茨尔把犹太人问题解释为「民族问题」,也只能说是在犹太复国主义者中统一了认识,也还并不能说就是犹太人的共识。因为当时至少在犹太宗教势力中,无论是改革派和极端派,当是都一直反对把犹太问题民族化,也反对建立犹太国家的政治目标。改革派认为:他们只是一个宗教团体。他们认为推动犹太人复国的政治目标,就会不可避免的把犹太教泛政治化,从而沦为政治的工具。而极端派则认为,「犹太复国」是人为地改变自然历史进程,是渎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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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时犹太人中的所谓精英犹太人,很多也是反对犹太复国的。因为要推动复国,就要首先构建犹太民族的「身份认同」,这是犹太建国合法性的基础。而如果把犹太人问题解释为「民族问题」,就是把犹太问题政治化,就等于是强迫各个国家对犹太人问题作出明确的政治回应。如果承认犹太人是一个民族,那就需要给与他们一定的民族自治权力。如果不承认那就会排斥他们,甚至驱逐他们。所以推动犹太复国,就有可能会成为各国驱逐犹太人的理由。所以当时那些已经融入主流社会的所谓精英犹太人,反而是反对犹太复国的。因为他们必须被迫在社会身份与民族身份之间做出选择,这就会影响到他们的现实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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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总体而言,大多数德国犹太人是身处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应该说他们的孤立,更多的是被迫而不是自我的选择。这是德国也是欧洲犹太人当时的现实处境,是对犹太人的歧视。但是犹太复国主义的政治精英们,为了构建犹太民族的身份认同,将其转变为犹太民族,是因为优越所以被孤立,德国人是因为嫉妒所以敌视犹太人的叙事,向底层的犹太民众灌输一种“虚幻的民族优越感”,强调犹太人是「优等民族」,而日耳曼人是「劣等民族」。

所以作为优等民族的犹太人要自觉保持民族的纯洁性,要自我孤立,要拒绝与德国人通婚,要拒绝融入德国社会。极端的犹太民族主义者,甚至提出了要灭绝德国人的口号。比如美国犹太人西奥多·纽曼·考夫曼(Theodore Newman Kaufman)写的一本书《德国必须灭绝》中(Germany Must Perish)就提出应该强制给德国人做绝育手术,—让德国人灭种和瓜分德国的领土,让德国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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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夫曼《德国必须灭绝》

而这些本来是犹太民族主义者,为了推动犹太复国的政治目标,而进行的犹太民族自豪感与民族身份教育的一种宣传策略。但是纳粹反犹所利用的恰恰也是这一点。纳粹的反犹实际上完全照搬了犹太人的种族优越论的逻辑,只是把「优等民族」换成了日耳曼人,「劣等民族」换成了犹太人。而《纽伦堡法案》(Nuremberg Code,1935年9月15日)则以法律形式,禁止了德国人与犹太人通婚,并剥夺了犹太人的德国国籍。因为纳粹的反犹宣传大肆传播说:犹太人自己声称是优等种族,要种族灭绝德国人,所以犹太人必须离开德国,德国不接受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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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伦堡法案》(Nuremberg Code)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可以说,20世纪德国犹太人所遭受的迫害,是「纳粹民族主义者」和「犹太民族主义者」共同制造的人道灾难,是极端民族主义的「恶之果」。

其次,种族歧视在20世纪初并不是政治不正确,而是被世界普遍接受的一种观点和政策。因为所谓「优生学」当时为极端民族主义,穿上了科学的马甲,使种族优越论,种族净化论在当时就都具有了科学进步的正当性。所以当时 「犹太复国主义者」和希特勒就都是在用「种族歧视论」,互相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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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种族歧视」的国家也不只是德国。「种族歧视」最严重的也不是德国而是美国。德国的种族歧视法和政治操作,都是向美国学习的。《纽伦堡法案》完全是借鉴学习的美国种族歧视法。耶鲁大学法学教授詹姆斯·惠特曼在《希特勒的美国榜样》(Hilter’s American Model: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Making of Nazi Race Law, James Q. Whitman)中说,当年纳粹的法学家们甚至认为,美国的种族歧视法过于严苛,所以还做出了一些温和性的修改。比如纳粹的种族界定,没有完全使用美国的所谓「一滴血原则」,而是把犹太人分为了三类,就是:「犹太人」,「一级混血儿」和「二级混血儿」并加以区别对待。而如果按照美国的种族歧视法规定,只要你身上有一滴有色人种的血,你就是有色人种。不仅禁止与白人通婚,而且还要强制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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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的美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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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惠特曼

另外19世纪末,沙皇俄国发明的「犹太阴谋论」也为希特勒的排犹,提供了广泛的舆论准备。而19世纪沙俄之所以发明创造出「犹太阴谋论」是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的。简而言之:

第一,当时全欧洲的犹太人有大约70%都生活在沙俄控制的土地上。而在现代民族国家创建的过程中,作为外来民族的犹太人,不可避免地被边缘化了,尤其是犹太精英的上升通道因此被截断了。所以一些犹太精英就转而变成了「社会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和「犹太复国主义者」,也就是都成了「反沙皇者」。比如1903年俄国社民党二大的57名代表中,犹太人就占了25名,俄国苏维埃第一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犹太人占了75%。托洛茨基、加米涅夫、季诺维耶夫、托姆斯基这些人都是犹太人。也就是说,当时不仅欧洲的大多数犹太人都在沙俄,而且犹太的政治精英们,也都成了沙皇的反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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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民党二大代表(中间为列宁)

第二,当时德国支持犹太人反沙皇。我们都知道,一战是欧洲列强在巴尔干地区利益冲突的结果。但是一战以前的俄土战争和两次巴尔干战争,背后其实都是俄国图谋奥斯曼土耳其在巴尔干地区的利益。而德国表面中立,实际暗中拉偏手,遏制俄国在巴尔干地区的扩张。而一次世界大战德国又是沙俄的对手。所以在俄国被排斥与迫害的犹太人,就将德国视为了解放者,也确实得到了德国的某些支持。所以沙皇当时认为,犹太人背后是有外国政治势力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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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尼古拉二世(中)与母亲和家人

第三,沙俄当时把犹太人当作了转嫁政治危机的替罪羊。沙皇尼古拉二世,给他母亲的信中说,“革命就是由波兰人和犹太这些异族人组织的”。他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把反沙皇统治的革命,解释为异族的叛乱,是异族图谋俄国的阴谋。这样冲突的性质就发生变化了。因为如果革命的结果是俄国被异族统治,俄国人当然就不会支持革命。

但问题是明显既无政治地位,也无军事实力的犹太人,靠什么搞阴谋呢?就靠那几个犹太社会活动家耍嘴皮子?肯定不具有说服力。所以要靠钱,靠黄金。

虽然犹太人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军队,但如果说有几大「犹太豪门」家族控制着世界绝大部分财富,他们靠金钱控制政客,控制媒体,控制金融,控制经济,用钱绑架全世界。政党,政府和政治家不过是看不见的犹太人势力的代理人,都是为犹太人的目标和利益而服务的。这样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合理了。所以“犹太人企图推翻政府控制世界”的谣言,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1903年,沙俄的秘密警察奥克瑞纳,伪造了一本书叫《犹太人贤士议定书》(The Protocols of the Elders of Zion)或者叫《锡安长老会纪要》。这本书说,世界存在着一个秘密的,不为人知的,由犹太领袖组成的隐秘团体,就是「犹太长老会」。他们是可以控制世界经济和各国政府的幕后力量。他们在一起一致达成了一个“操纵世界统治世界”的共同纲领。这本书就是他们秘密集会的会议记录。犹太长老们说如果有国家敢于反对他们,他们就发动战争;如果有国家敢于联合起来反对他们,他们就发动世界大战。这本书等于揭开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也是犹太人图谋控制世界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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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贤士议定书》/《锡安长老会纪要》

可以说在19世纪末以前,也就是这本书出版以前,各国迫害犹太人的理由还不是因为他们要统治世界。但是19世纪末以后,也就是这本书出版以后,犹太人被迫害被排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企图控制世界,企图奴役和操控非犹太民族和国家。所以犹太人就成了邪恶阴谋家,是全世界的公敌。

二战之前希特勒就曾声称,德国不希望战争,但是犹太金融集团阴谋将整个欧洲拖入战争,因为战争可以使他们从中获利。只有战争才是最符合他们的利益的。德国人希望和平,欧洲人也希望和平,只有犹太人不愿意看到和平。

但这本书其实是沙俄秘密警察为了反犹宣传而编造的一本伪书。是沙俄反犹运动的一个政治阴谋。那些富可敌国的犹太富豪,就是他们编造出来的。这本书在俄国十月革命前还只是在沙俄流传。但是十月革命后开始流传到欧洲各国。所以二战之前的德国,希特勒也继承了这笔「犹太阴谋论」的政治遗产,把这本《犹太贤士议定书》收进了德国课本。成为纳粹排犹的某种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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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不应该忽视,就是当时“全世界围观纳粹排犹”,不仅让德国犹太人陷入了绝境,也让纳粹德国的排犹具备了某种历史合理性。

1935年《纽伦堡法案》颁布之后,纳粹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驱逐德国犹太人。但是很多的犹太人事实上无法找到愿意接收他们的国家。一方面他们在德国失去了公民权,但另一方面又没有国家愿意接收他们,所以大量的犹太人在德国成为了事实难民。鉴于德国犹太人所面临的问题,1938年7月,时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提议和召集了一个专门讨论德国犹太难民问题的国际会议,因为会议在法国和瑞士边境的小城埃维昂召开所以叫埃维昂会议(1938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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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维昂会议

参加「埃维昂会议」的当时有32个国家和24个组织的代表。但是最后只有中美洲的哥斯达黎加和多米尼加表示可以适当接收犹太难民。其他国家全部拒绝接受。英国和美国甚至私下达成协议,彼此互相配合,拒绝接受犹太人。「埃维昂会议」最后甚至都没能形成一个谴责纳粹迫害犹太人的决议,或者仅仅是对德国犹太人处境表示关切的声明。


埃维昂会议的失败,让德国犹太人陷入了绝境。事实上也向纳粹德国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没有国家愿意为犹太人提供帮助。没有国家给予犹太人哪怕是道义上的支持。也没有国家反对纳粹对犹太人的攻击和迫害。纳粹德国也把「埃维昂会议」当成了其排犹的某种合理性,而广泛宣传。

1938年11月9日夜至10日凌晨,一夜之间,全德国的一千多家犹太教堂,7000多家犹太商店,和29家百货公司遭到打砸和纵火。还包括位于维也纳的94间犹太教堂。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所谓“碎玻璃之夜” (也叫「水晶之夜,Kristallnacht,Crystal Night,The Night of Broken G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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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玻璃之夜

从表面来看“碎玻璃之夜”是德国人对犹太人枪杀德国外交官的报复。犹太青年格林斯潘的行为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也更像是自杀式恐怖袭击。但是历史的发展是有其内在关联性的。正是因为「埃维昂会议」的失败,所以德国发动驱逐在德波兰籍犹太人的所谓「波兰行动」。而正是因为波兰政府拒绝接受他们回到波兰,以及国际社会对波兰籍德国犹太人处境的冷漠,不仅使犹太人陷入了困境也陷入了绝望。同时也助长了德国的反犹情绪。使德国从政府到民间的反犹排犹越来越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犹太青年格林斯潘试图以自杀式的恐怖袭击行为,引起国际社会对犹太人处境的关注,恰恰反映了犹太人的无助。

全世界“围观纳粹排犹”在圣路易斯号邮轮事件上,发展到了高潮。1939年5月13日,一艘满载着931名德国犹太人的客轮——圣路易斯号(SS St. Louis)驶离德国,目的地是古巴首都哈瓦那,然后转道美国。他们多数申请了美国签证,也持有古巴移民局签署的落地证明。这些落地证明都是犹太人花钱购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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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路易斯号

但是圣路易斯号起航的消息,引发了古巴的反犹大游行。古巴政府拒绝圣路易斯号靠岸。经过犹太人组织与古巴政府的反复协商。最后古巴政府提出,需要支付大约45万美金的保证金,才能让圣路易斯号靠岸。但“欧洲犹太人事务所”认为要价太高,所以谈判破裂。

九百多名逃难的犹太人45万美金,平均每人不到500美金就可以买到一个犹太人的自由,甚至是生命。但是那些信誓旦旦的犹太复国主义的政客们,那些传说中的 犹太大富豪们,还有那些高喊人权的道德婊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支付这笔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自生自灭,这就是血淋淋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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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路易斯号上的德国犹太人

最后「圣路易斯号」被迫离开古巴驶向美国,但又被美国政府拒绝进港。无奈之下圣路易斯号又试图进入加拿大,同样遭到加拿大政府的拒绝。最后走投无路的「圣路易斯号」被迫又返回德国汉堡。

从1935年9月的《纽伦堡法案》到1938年7月的「埃维昂会议」,从1938年11月9日的「碎玻璃之夜」到1939年5月27日的「圣路易号事件」,全世界围观纳粹排犹。国际社会对纳粹的反犹排犹,并没有表达应有的公正。对于犹太人的处境,甚至并没有给予任何哪怕是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和帮助。如果这个世界真有富可敌国,可以操控世界的犹太大佬,他们怎么连希特勒排犹都阻止不了?怎么连全世界围观德国排犹都无能为力?难道他们是想操控世界灭绝犹太人吗?

所以希特勒为什么排犹?简而言之,就是因为希特勒要煽动「日耳曼民族主义」。而反犹排犹在当时特定的历史语境中,就是煽动「日耳曼民族主义」最好的工具。而无数普通犹太人的生命,既成了「日耳曼民族主义」的牺牲品,也成了「犹太民族主义」的牺牲品。

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06—1975,德国思想家,政治理论家)说,犹太政治精英们也是纳粹迫害体系的一部分。他们事实上扮演了毁灭同族的角色,这才是整个黑暗历史中,最黑暗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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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阿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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