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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鱼记  □卞珍莲 看着满屏的年味，记忆的闸门却打不开年的惊喜。小时候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我是最小的一个，家中所有的事务似乎都与我无关。我也就乐得和同龄的小伙伴们自顾自地玩耍。年对我来说，除了可以吃几顿好吃的外，就是母亲的那句叮咛：过年了，不能乱说话，要说吉利的好听的话！ 这些年看似过得风平浪静，内心却颠沛流离。加上春节也是我工作最忙碌的时节，所以对“年”也过得敷衍了事。 前几天一朋友给我送来了十几条鱼，说知道我春节忙，便提前帮我备了点年货。  或许是本性的胆小，对肉肉的活体动物一直都有恐惧之心。看着那一盆上窜下跳、相互嬉闹的鱼儿，我犯了难，杀，我不敢。不杀，如被我养死了，既可惜了鱼，又辜负了友人的心意。再说，年要过，鱼还是要吃的。权衡再三，挽起袖子，准备做一回“刽子手”。先拿起漏勺从鱼盆里捞出来一条狠狠的甩在水池里，然后又捞出来一条狠狠的甩在另一条的身上。我不敢打他们，我想先让他俩相互干架，他俩相互打晕了，我好趁机下刀。 然而离开水的两条鱼除了最初被我这个外力相互热烈拥抱一下外，并没有我希望的那样互殴，而是并排躺在水池里静静地相伴相守。 呆呆傻傻的我在脑补卖鱼人的杀鱼程序。然而怎么补也补不出卖鱼人的利索劲。鱼一动我便惊恐万分，不知所措。于是我拿起刀，转过头（不看水池里的鱼），紧闭双眼，用刀背凭着记忆冲向水池里的鱼头一阵猛烈乱敲。再回头睁眼时我心中一阵窃喜，心想：鱼，这个肉身终究敌不过钢刀。两条鱼终于死了，可以下刀了。 为了避免抓鱼时那肉肉的恐惧感，我戴上了厚厚的胶手套，左手拿鱼右手拿刀开始刮鱼鳞，一刀下去，鱼忽然在我手中动了一下，我吓得一下子连鱼带刀扔进了水池。那一刻真有魂飞魄散的感觉。 一阵平息之后，又是转头紧紧闭上双眼，刀背一阵胡乱猛敲，之后我不敢再把鱼抓在手里。用戴着厚厚胶手套的手把鱼按在水池里，终于完成了刮鱼鳞和破鱼肚的程序。 接下来就在我把鱼抓在手中掏鱼内脏的时候，因为我戴的手套有点大，手指前面空余很多，估计手指伸进鱼肚的时候撑得鱼难受，鱼又狠狠地动了几下，这一次我虽然依然吓得扔了鱼，但比起刚才内心还是有点准备。鱼也免不了又被我闭眼用刀向头一顿猛揍。 或许鱼儿被我这左一顿右一顿揍得怒气冲冲又无力反抗，便把所有的愤怒都体现在眼珠子上。当鱼儿那圆滚滚的大眼瞪向我的时候，我内心是惶恐的。我只好用左手捂住鱼眼的位置，右手去挖鱼腮。那一刻对于我来说，鱼是那么的恐惧，我是那么的残忍。 于鱼而言，或许我们人类是强大的，只要一网一刀一钩便能结束它们的性命。于我而言，鱼是强大的，鱼眼一瞪我便惊恐万分。鱼与人的较量就像人间的平凡生活，总在相互羡慕，相互嫉妒。殊不知你的不如意也许正是别人的渴求。   卞珍莲，淮安人，自由职业者，爱字喜字，却常常读不懂字。想写乐写，却常常啥也不会写。品粗茶淡饭，喜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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