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 看到烧纸的青烟,便神情肃穆 听到丧礼的唢呐,便会情不自禁想落泪 这些传统的仪式 让人直面生与死的大命题 (摄影:林荫曲径) 然而内心的情感 难以成文 有幸见到雪熊真人教授的文字 丝丝缕缕,平实感人 特此分享 本文节选雪熊真人的片段文章 原题是《给过世的人烧纸是一种陋习吗?》 数年来 我的祖父 每年坚持到祖茔除草,烧纸 某年中元 祖父要我和他一起去一次 车行至山脚 已然无路,只能步行 我看到家族的墓地 一排又一排,或新或旧的墓碑 最久远的字迹已经模糊 (摄影:徐云客) 祖父与我们 将周围的杂草拔光 开始烧黄纸、金纸折的元宝 在光与热中 青烟直上 曾祖父、曾祖母的音容在我的脑海里 渐渐清晰 在平日,我很少念想起他们 纸,很快烧完了 暖意也消失了 突然觉得,很凄凉、肃穆 (摄影:杨清泉老师) 祖父看了看四周 说我们这个家族各支脉间平时交往越来越少 但是每家每年都会来祖坟烧纸 说罢拿起纸 在各家先人墓前烧了几张 祖父对我说 年纪大了,以后大概没办法来了 如果你们有心 记得和你爸一起来看看 (摄影:林荫曲径) 我这才意识到 那里面可是祖父再也见不到的父母啊 即使 那些仪式不再神圣庄严 我们仍旧在短暂的火光中 感受到片刻虚幻的温暖 又在火熄后回归清醒与现实 在骤降的气温中 心生肃穆与悲凉 那几张黄纸 那一摊烬余 可能是我们沟通阴阳、遥寄思念 的最好的方式 (摄影:林荫曲径) 祖父坚持亲手拔草 没多久就汗如雨下 又在旁边挖来干土 让父亲和我一起 用手一抔又一抔土添到祖父、母的坟上 他说 有后人在,总会有新土 坟墓就会慢慢变大、变高 我看了一看 果然越久远的坟墓 体积就越大 而许久没添土痕迹的坟墓 大概是那一支脉已经没有后人了 (摄影:林荫曲径) 我们离开之前 确认那摊纸灰已经烧尽 又添了两瓶水 再用湿土盖上 我们比别人更怕烧了山 怕扰了祖先安寝的地方 (摄影:林荫曲径) 我记得曾祖父 离世前几天思维清晰 与来探望的人 讲起少年时的事 讲他成亲时骑的那匹马 那可能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吧 后来尽是苦难 曾祖逝世的时候是冬天 是日大雪 祖父在风雪中坚持守了一天的灵 向火盆续了一夜的纸 没人知道他对火光在想些什么 任何仪式、习俗 更在心意,而不是形式 如果仅为了烧纸而烧纸,不如不烧 如果有心,即使在先人遗像前 只烧一张纸 已是足够 (摄影:林荫曲径) 不屑鬼神的人有 唯物主义的人有 后来随着亲人的离去 方知葬礼也好,祭礼也罢 其实是安慰活着的人 (摄影:林荫曲径) 烧纸只是一种形式 如若在家人坟前 什么都不用做 只是静静守候,手捧一抔土覆于坟头 心情就能平复 又何须烧纸呢? 我们想念的人 在山腰或山脚的那个坟茔里面 天人永隔了 (摄影:林荫曲径) 也许真的只有借着 火光青烟 絮絮叨叨 告诉他们一切都好 告诉远方的故人 他离开后,你对他的思念 青烟袅袅 思念渺渺 (摄影:林荫曲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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