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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土识小|玉石有恒

 沪学 2023-01-13 发布于上海

“玉恒堂”玉器藏品  

  岁末盘点,回顾起来,百感交集,那些难以言说,涌到笔端却又无奈放下的无数瞬间,让人感到无力和苍白。这一年我写过三十多篇“风土识小”的小文章,承蒙错爱,列为国内名刊《财富生活》专栏之一,让我的点滴拙见有一个与朋友分享的纸质载体。活到我这个年纪,其实也不想再去祝福什么,也不想批评什么,该来的苦难,不会因为廉价的鸡汤而被稀释,这些年如果没有痛彻心扉的经历,也不会有触及灵魂的反思,个人如此,民族亦如是。

  姓氏文化,本是民俗文化学研究的题中之义,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平素一直说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其实不是一句空话,民族是由一个一个姓氏组成的,张王李赵,百家姓氏,悠悠千载,传承不息,为什么世界上许多古老文化早已连同创造它们的种族一起销声敛迹了,而中国文化具有持久的韧性,顽强不屈,我看就与中国人的姓氏文化有关,姓氏的延续与演变,早已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对于一个姓氏和家族来说,敬祖尊宗,凝聚族人的精神力量,就是构成中华民族强悍力量的凝聚力和纽带,是轻视不得的。

  疫情这三年,我失去了疼我爱我的家慈,她老人家辞世时96岁,也算是高寿了,但我还是很难走出这丧母的悲痛,常与与兄弟姐妹商议,想到苏州的墓地去祭拜,也是疫情之故,一直难以成行。家慈姓“彭”,还是曾经军旅服役的彭爱新大姐有眼光,她是抗日名将彭雪枫将军的后人,2022年疫情解封,就领着我去上海彭家大院参观拜访,都是彭姓的子孙,与我而言,也是寻师访友、学习知识、遣释意兴、陶冶情趣的好机会。

  记得那天来到长顺路虹桥路口的彭家大院,旁边更有一块“玉恒堂”艺术馆的牌匾,我一看这三个字就喜欢上了,想不到上海还有此等给人力量与温暖的艺术馆,掌门人是国家艺术大师彭志勇,与他交谈,发现他五十岁不到,很有一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气质。其实,要说识人,我这辈子,走过全国各地,什么性情的人都曾看过,更何况上海滩本来就是藏龙卧虎之地,与彭志勇先生的一番交流,我能够感受到其个性温和,举止斯文,让人有一种亲近感和舒服感,舒服是最重要的感觉。恰如玉的光芒是内敛的,雍容自若,豁达潇洒,锋芒内藏,这一切大概都缘于人的内心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此,我是感佩的。

  彭志勇先生老家在安徽芜湖,他来沪也近三十年了,一直醉心于琢玉行当,看似木讷,却大巧若拙;话语不多,却也温润内秀。他以精湛的工艺来表达内容,由中国艺术来书写心声,将传统吉祥题材与寓意创新形象相结合,古朴与典雅相得益彰,既有传统文化韵味,又具备现代艺术的工艺手法和风格特色,我看过彭志勇的作品和收藏,可以说他在仿古件、人物、牌佩和手把件上,确实独树一帜,年复一年的潜心钻研,如痴如醉地执着于玉雕事业这是不容易的能够成为国家认可的、当今海派玉雕新生代中坚力量的领军人物,诚非虚誉。

  自古江南多才子,“吴人巧治”,“石之美者,温润莹泽”,历史上清乾隆帝曾多次下江南,他对江南琢玉的能工巧匠也是多有赞赏,“巧者不以多雕为能,而以善雕为贵”。沪上收藏玉器的人不在少数,到如今,这个行当也是良莠参半,水是很深的,我对此也一直抱着敬畏的态度,不敢轻易发言。

  海派玉雕,不能不提及开拓这个领域的沪苏浙皖的历代先贤,“沪苏一家”,晚清同治年间,苏州有许多琢玉的匠人就来到沪上经营玉器,据记载有沈时丰、陆景廷等人首先在上海侯家浜建立了玉器公所,也就从那时起,周边的扬州人、安徽人也来到了上海,他们技艺高超,擅长人物、花鸟、炉瓶、走兽等的设计和制作,并有一定的创新能力,可以说,是长三角的琢玉人,共同奠定了海派玉雕的基石,为上海玉雕的兴旺发达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玉恒堂”,贵在那个“恒”字,琢玉,如做人,如治学,也是重在那个“恒”字。明代学者胡居仁自勉联“贵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凸现出先贤刻苦攻读、持之以恒,并注重科学学习方法的经验。以恒心去坚守自己所喜欢的事情,不仅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心性的成长。

  值此农历癸卯年新春到来之际,想起了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诗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但愿新的一年,“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团结奋斗,皆得所愿。

  2023113日于沪上“凝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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