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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寒山诗 | 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

 古典读书治学 2023-01-14 发布于上海

欲得安身处

欲得安身处,寒山可长保,

微风吹幽松,近听声愈好。
下有斑白人,喃喃读黄老,
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

1.寒山的诗歌均可为无题,如同《诗经》本无标题,取其第一句为标题。此若金刚经之逻辑,此句为标题,是名标题,实无标题。所以每首诗,是寒山所造之境,此境有其形,有其气息,有其精神,读者观其形而明其神气,读之,抄之,吟咏之,感于心而动,亦曰妙哉。

2.“欲得安身处,寒山可长保”,此寒山为寒山所住之山,这是寒山自叙。没有招揽人之意。

3.“微风吹幽松,近听声愈好”,心静方能感天地之赖。“人闲桂花落,鸟鸣山更幽”,亦是此意。微风,幽松,这也寓意生命的幽微处,人之真性与这天地间的松啊,风啊,相遇相感,闻风相悦。

4.“下有斑白人,喃喃读黄老”,在王维的诗里,有这样的一句,“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这就是与隐者的相遇。而此诗,是头发斑白的禅者与十年前的自己相遇,不期然而遇。

5.“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心安住当下,又何须归,在在处处,都是归依,归依自性。缘起性空,以当下无执之心,应缘,缘聚缘散,此心明明白白。佛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便是自由。我喜欢那首琴歌《楞严一笑》,里面有一句,“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鸿飞去”。

6.寒山诗读多了,天台山的召唤也就强烈了,寒山依然矗立,寒山依然长存。

恰好,今天寒山诗社群里老师发了几张寒山风貌图片。


骝马珊瑚鞭


骝马珊瑚鞭,驱驰洛阳道,
自怜美少年,不信有衰老。
白发会应生,红颜岂长保?
但看北邙山,箇是蓬莱岛。

1.“骝马珊瑚鞭,驱驰洛阳道”,这边是洛阳的美少年们、贵公子哥的风姿啊。曾经,可能寒山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2.“自怜美少年,不信有衰老。”那时的少年啊,怎么也不相信还会有衰老这样的一件事,那时多么地意气风发啊。

3.“白发会应生,红颜岂长保?”但是啊,不管你情不情愿,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发会生,红颜也难以常保,衰朽是不可逆的,也是必然的。

4.“但看北邙山,箇是蓬莱岛”,北邙山,洛阳的达官贵人多葬于此。生老病死是难以逆转的,那攥在手里的荣华富贵是保不住的。那曾经的美少年,这里却是他们的归宿。生命便是这样,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蓬莱岛,是神话传说中的仙境。一个是死亡的归宿地,一个是长生的仙境,那北邙山怎么就像蓬莱岛一样呢?这不是颠倒错置吗?人人间不就是这样吗?颠倒梦想,沉迷其中。

5.似乎是理解了一些,第一遍读的时候,可能的理解是错误的,颠倒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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