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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年前九月三十号下午，从县城赶回老家的。 二十七号，应同学邀请，带全所律师外出游玩。二十八号上午，在前往成县、天水的途中，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说是林家坪叫哥的不在了，三十号晚上出坟。算一下行程，也要三十号才能赶回去。 坐夜的过程中，遇到庄里人都在，便说起将旧宅房前屋后的几棵白杨树砍除的事。 三颗白杨树，一株长在我家旧宅屋后，另两株长在旧宅门前，林家坪大哥、四爷的屋后。四爷、大哥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和我们兄弟俩说，树太高太大，如果被虫蛀了，刮大风吹断，会砸到三家人的房子，还是叫几个人砍掉的好。四爷是去年前半年去世的，时隔半年，大哥也不在了，又遇上国庆放假，正好了却他们的心愿。 这几颗白杨树是我和爷爷栽的。当时父亲还在长坝供销社工作，公路沿线都栽白杨树，便要了八棵小杨树苗带回家。栽在其他地方的，要么没有活，要么活了以后也因为虫子蛀蚀而死掉了。唯独栽在林家坪房前屋后的这三颗长势良好，经过四十多年的日曝雨淋，从拇指粗细的小树苗长成十几米高的钻天大树，一个人伸展臂膀，尚不能合围。四十多年里，爷爷、奶奶、父亲相继离世，我和弟弟也都成了家，有了子女。物是人非，尤其是在给故去的人守夜时，心中会定然会有一些莫名的感慨，但最终都随着暗夜里的闲言碎语和烟火气息遁于无形。 埋坟完毕已是十月一号凌晨四点多的样子。 十月二号，秋高气爽。 一大早，提前说好的庄里帮忙的人在大娘家喝完面茶便一同前往林家坪。由于树木过高，需要对树冠先行清理。数十米的高度，一人不能合抱的树围，增加了砍树的难度。先由两个人带了镰刀斧头、腰里绑上绳索上树，将较大的树枝系住、砍断，然后由树下的人拉住绳索慢慢放下。如此反复，全部清理完树冠后，选取有利的地形，以油锯和斧头配合，按树木倒向在根部砍出缺口，避开周围的房子，用绳索将树木拉倒。三颗大的白杨树、较小的两颗泡桐、杜仲和一颗香椿，总共九棵树，全部砍到、清理完毕已是下午五点多钟。这时再环顾旧宅四周，顿时觉得豁亮了许多。 考虑到今年还要对旧宅进行改造，所以对地边的两颗杜仲树没有全部砍除，而是预留了一人高的树桩。应该是一九八三年吧，当时父亲从长坝调往县城工作，我和母亲、弟弟便又回到庄里。为了贴补家用，在旧屋门前的空地上种植了杜仲苗，另外又借用亲房的一块地种植了漆树苗。树苗出售时，在门前地边的空地上移栽的两颗杜仲苗，也由种籽长成碗口粗细的大树。 砍树完毕，又叫帮忙的人在大娘家吃饭喝酒。大家边吃边聊，一直闲谈至深夜方才散去。 2019年2月26日夜，泰定楼主于燕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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