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秋的一天早晨,我坐上古溪开往如皋的中巴车,替妻子去如皋天平市场进货,货进好后,我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把为数不多的货拉到如皋汽车中转站,把货安顿在中巴车座位下面准备返回。车上乘客较多,陆陆续续地接近客满,我便坐到了最后面一排偏僻的靠近窗户的一个座位上。“各位乘客,大家好”!一个带着墨镜,肩背一黑色包,胸前挂着一条又长又粗的项链,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突然上了车。”跟大家做个广告,我是某某公司的(具体什么公司,当时也没听清楚),请大家帮忙免费宣传金项链。”这位男子边说边从包里麻利地掏出了几条项链,当然这些项链与他胸前的项链大相径庭。“要钱吗?”不知前面哪个女人可能听到“免费“二字追喊着。“不要钱,免费的。但每人只能拿一条。“那位男子边说边从前面开始依次分发项链。“我也要金项链。“一个小朋友激动得身子离开了座位,一只嫩肉西皮的小手举得老高老高。“老人和小孩不要拿。“男子一边分发项链一边吆喝着。当然,那位男子在分发项链时,是征求大家意见的,要的人举手,举手者有份,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要。但人是贪婪的,因为不要钱,大多数人是伸手的,有的老人同样拿到一条。自从那位男子说免费送项链那一刻起,我的内心一直纠结,一直怀疑。天下哪有这么样的好事,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的? 很快,分发项链到了我所在位置的最后一排。那位男子眼睛紧盯着我,我始终没有举手,也没有发声。当他的目光与我相遇时,我立即把头转向窗外。车内一时像炸了锅,有人摸着项链仔细端详,指指点点;有人手舞足蹈,一辈子没见过这稀奇珍宝;有人低声嘀咕,会不会是假的;也有人回应,假的反正没有要钱……不知是巧缘还是故意安排,金项链刚分发结束,又从车门口冒出来一位男子,胖嘟嘟的,五大三粗。“凡是刚才拿了金项链的人,请每人准备三十元成本费。”这位男子嗓门更高。噼噼啪啪,帅哥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这位男子打倒在地。此时,车内静得瘆人,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二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同情那位帅哥,都在想象如果不掏钱的后果。霎时,凡是拿了项链的人都纷纷掏袋,准备三十元。分发项链的男子像刚才一样,从前往后开始收钱。收钱特别快,没有人讨价还价。收钱到了最后一排时,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脸色苍白,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起身跪着朝向收钱的男子:“打死我也没钱,我的钱都被刚才进了货。”边说边高高举起他眷恋的项链。后来我才得知,这位老人也是在天平市场进货的,他是在家做糖担子小生意的。收钱的男子立即收回了老人手里的项链,老人幸免于难。一霎那,两位男子纷纷下车,逃之夭夭,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外。中巴车启动了。车子开出了十多分钟,车内都很寂静。有的低头抽泣,发出轻轻的呜咽声;有的小声嘀咕:刚才哪个帅哥可能是与他们是一伙的,故意设的一个局;有的低语,也许是自我安慰:骗走了三十元,还得了一条项链呢。不知前面哪个人问起了驾驶员,“师傅,刚才你怎么不说话,帮帮我们?”“我们天天开这条线路,每天来回,谁敢说话啊。“师傅边开车边用惋惜的口吻应答。我望着窗外,两旁的树木飞速往后跑去,天气昏昏沉沉,似乎要下雨,闷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这件事事隔二十余年,但至今一直在我脑海里像留声机一样回放着。总觉得那时的人们愚昧,也觉得那时的社会环境似乎有什么问题,更惶愧那时初出茅庐的我没敢站出来伸张正义。近些年来,每当看到有些农村老人每天坚持到点免费领取鸡蛋、大米,到后来上当受骗感到惋惜,每当听到周围人被网络诈骗几十万乃至几百万感到痛心,每当听到周围老百姓因被利息高的诱惑把自己仅有的积蓄放给高利贷债主到最后找不到北感到同情。一个浅显的道理我一直认为,不是你的不要拿,天上怎会掉馅饼?本科学历,中共党员,高级教师。服务于江苏省泰兴市古溪小学。曾在《中国教育报》、《教育研究与评论》、《课程教学与研究》、《学校管理》、《泰州教育》等报刊杂志发表教育教学管理文章。社长总编:那年 副 社 长:若惜 风铃 社长助理:烟雨 编 委:若惜 红尘 刘洪涛 鹿晗 蓝莲花 暗香 听雨 风铃 紫嫣茜雪 念家乡 森林狼 爱我中华 笑舒云袖 摄影部长:森林狼 宣传部长:杨彰 宣 传 部:古三槐 常贵佳人 金牌主播:沧海一粟 指尖轻语 风华正茂 彩衣纷飞 婉彤 紫嫣茜雪 淡静若水 冷月 白贺 翠翠鸟 天蓝蓝 子龙 沧海 知知 技术合成:若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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