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古碑不是石头+文字, 总有一种声音被封锁在时间的另一边, 把它解放出来, 是写作者的责任。 ——“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丛书《碑刻皇皇史册》作者蔡辉 ![]() ![]() 中轴如银河 碑碣似星辰 碑刻不只是一段历史的见证 更是一个时代价值观的凝聚 一个民族性格的压舱石 中轴线作为旧时代权力场的象征 沿途所立古碑尤其庄重、规范 既为天下人示范,又代表着正序与传统 “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丛书 《碑刻皇皇史册》对古碑进行了科普 对中轴线上的古碑进行了解读 让人从碑刻的角度重新理解中轴线 北京文艺广播《打开文化之门》 策划推出“走读中轴线”系列节目 一起翻阅“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丛书 《碑刻皇皇史册》 主持人米夏邀请 本书作者、燕京书评微信公众号编辑蔡辉 做客节目 为大家讲述中轴线碑刻的文化故事 清朝著名语言学家王筠的解释是,古人在生活中常用竖石,初期上面不刻文字,后来觉得空着也是空着,逐渐刻上了文字,于是便有了碑。王筠认为,早期竖石主要起到三种功能: 其一,计时。所谓“宫必有碑,所以识日景(通影),引阴阳也”,就是根据石碑投下的阴影,来计算时间,类似于后来的日晷,只是没有表盘。 1997年,在河南新郑的韩国宗庙遗址(今河南省新郑市郑韩路中段以南,市博物馆以北),发现了一块无字石碑,高3.25米,宽0.45米,厚0.26米,中部偏下有穿孔,呈圭状(即尖头状),显然是用来计时的,它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碑形建筑,被称为“华夏第一碑”。 ![]() 玻璃罩中保护的,即为“华夏第一碑”。 其二,拴马桩。《礼记》中就说:“既入庙门,丽于碑。”丽是栓的意思,这段话的意思是:进了庙门,先把牲口拴在石桩上。在古代,重要建筑外皆有拴马用的石桩。 其三,起重机。这一说法流传最广,得到大多数学者认同,但究竟如何操作,至今难以说清。东汉经学集大成者郑玄在注解《礼记》时,明确写道:“丰碑,斫大木为之,形如石碑,于椁前后四角树之,穿中于间为鹿卢,下棺以繂绕。” 郑玄的意思是:最早的碑是用大木头制成,称为丰碑,作用是把棺椁平稳地吊放到墓穴中。所以在墓穴的角落各立一根木桩,上面开圆孔,将捆棺椁的粗绳子穿进去(这绳子在运棺材前进时,称为引;在吊装棺材时,称为繂,音如溜),缓缓用力,就能成功。棺椁被埋葬后,大木桩不再挪走,方便后人上坟时辨识。 郑玄表示,这种大木头不可乱竖,“天子六繂四碑,前后各重鹿卢也……诸侯四繂二碑,碑如桓矣。大夫二繂二碑,士二繂无碑”。意思是:诸侯级别的逝者,才可以用两根大木桩,用4根粗绳子(即繂)捆棺材;大夫级别的逝者,只可用两根大木桩,用2根粗绳子;读书人级别的逝者,不能使用大木桩,只可用2根粗绳子。 在1976年发掘的陕西凤翔秦公大墓(位于今陕西省凤翔县南指挥村,是迄今为止我国发掘的最大古墓)中,果然发现了4根巨大的木桩,而且发现了辘轳、绳索等,为“碑本是起重机说”提供了力证。不过,用4根大木桩是天子之制,秦公只是诸侯,显然逾制了。 虽然文字证据与地下文献相契合,可具体怎么操作,古人为何不选择更简便的工具……种种疑问,至今难解。 丰碑是原始的起重机,在它的上面,大多凿有一个圆孔,用来穿绳子。早期石碑延续了这一造型,汉代的石碑上基本都有孔,即“碑穿”。 不过,少数丰碑上没有钻孔,而是把绳子直接缠在上面,因此会磨出螺旋纹,这被称为“碑晕”。在许多早期石碑上,也模仿性地刻上“碑晕”。 刊刻于东汉时期的《益州太守高颐碑》。上方的圆孔即为“碑穿”,圆孔上方的弧形是艺术处理后的“碑晕”。 在中国古代,纪念性刻石很早便已出现,石碑出现较晚,大概到东汉时才普及。 东汉末年,请名人写碑已成风尚,蔡邕一生多次帮别人撰写墓碑,他曾对卢植说:“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惭德。”意思是,总是帮墓主人吹得过头,有些脸红。 东汉是中国石碑发展的重要阶段,主要贡献在: 其一,确立了碑首、碑身、碑座的三分结构。 其二,形成了以文字为主、以装饰为辅的定制。 汉代碑首分三种,即尖首碑(又称圭首碑)、方首碑和圆首碑。 《郑固碑》是典型的尖首碑,刊刻于东汉延熹元年(158年),全称为《汉故郎中郑君之碑》,又称《郎中郑固碑》等,未撰书者姓名,现存于山东省济宁市博物馆。图片为《郑固碑》拓片,中间圆形空白即“碑穿”。 《孔谦碑》是典型的圆首碑,东汉桓帝永兴二年(154年)七月立石,碑高83厘米,宽52厘米,厚23厘米。原在孔林,清初移入孔庙,现存在山东省曲阜孔庙的东庑。注意在“碑穿”旁,有三条弧形纹,即“碑晕”。 《袁安碑》是典型的方首碑,全称《汉司徒袁安碑》。东汉永元四年(公元92年)立,现藏河南博物院。碑高1.53米,宽约0.74米。图为仿制的袁安碑,让人不解的是,袁安碑的“碑穿”设在碑的正中间,影响了全碑的文字安排。 东汉初期碑身与碑座多用榫卯连接,有的干脆不设碑座,直接插在土里。至迟到东汉灵帝时期(157年-189年,一说156年-189年),已出现龟趺碑座。汉人崇龟,在汉画像石中,经常可见“仙人乘龟”的图案,在汉晋墓葬中,经常用小铜龟作棺柩下的支撑物。 ![]() 《景云碑》是东汉熹平二年(173年)刊刻的一方碑刻,又称《汉巴郡朐忍令景云碑》,现藏于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碑的下方有石榫,用来与碑座相连。其“碑晕”设计与众不同。 1982 年,在山东省平度县侯家村发现了王舍人碑,其刻铭时间为东汉灵帝光和六年(183年),这是现存的最早龟趺碑座,呈方形,此时的龟趺并非龙头。 《王舍人碑》,东汉时碑刻,是目前发现的、最早带龟趺碑座的石碑。 到东汉末年,已有不少石碑的碑身、碑座、碑首不再设榫卯,完全用一块石头凿成。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民间传说龟趺名赑屃(音如币戏),是龙的儿子之一,天性好负重,即“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其实,赑屃原本不是名词,而是形容词或副词,表示力壮貌。 “龙生九子”说是明代弘治(1488年——1505年)后才出现的。明孝宗一日读书,见“龙生九子”而不解,便写纸条问内阁,内阁大学士李东阳恍惚记得曾在“杂书”中读到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便问编修罗玘,罗玘也不知道,又去问吏部刘绩,刘绩从家中找出一本旧册子,记有九子之名,却未载出处。 李东阳结合几人的说法,凑成九子名目,李东阳的弟子杨慎记在《升庵集》中。滑稽的是,杨慎记下的是10个名字,与李东阳提交名目不太相同。 其实,李东阳的“九子说”抄自明代学者陆容的《菽园杂记》中的“古诸器物异名”条,该书列出14个名字,且陆容从没说它们是龙的儿子。估计是李东阳答不上来,罗玘、刘绩等为了糊弄皇帝,便胡乱找本书抄过去蒙事,为凑“龙生九子”之数,擅自删去5条。 明代学者陈耀文曾批评说:“盖此事也,大臣不学,小臣妄对,其误一耳。” 显然,“龙生九子”只是一个匆忙捏造出来的说法,不能当真。 ![]() 武则天墓前设置的无字碑,在碑首部分,留有圭形空白,可以刻入文字,即碑额。这个圭形空白即“碑穿”与“尖首碑”的遗留。 关注《打开文化之门》 “走读中轴线”系列节目 阅读“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丛书 《碑刻皇皇史册》 图文:蔡辉(“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丛书《碑刻皇皇史册》作者) 编辑:燕兔 监制:安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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