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伎董小宛（10集电视文学剧本）编剧：赵智玉 陈有清 马春阳上接第九集《义救节妇》第十集 佳人玉殒1 殷知县书房朱统锐对殷知县：“这可是多
铎王爷的旨意。”殷知县手里拿着一张手札，面有难色。朱统锐：“怎么？”殷知县：“前些天，我亲自到府上去请她丈夫出山，吃了个闭门羹，料
他定会拒绝……”朱统锐不耐烦地：“那是她丈夫，她是秦淮歌妓，哪一个烟花女子不爱财？这点点小事。难道还要我亲自去办不成？”殷知县：“
不敢，不敢，经略大人，卑职去办，马上就办！”朱统锐露出狡猾的笑。2 冒府客厅董小宛向坐在中堂上的殷知县下拜：“妾董白叩见大人。”殷
知县：“请起，请起。”董小宛抬头。殷知县一愣，呆呆地望着董小宛。董小宛忙将眼睛移开，她看见厅内上下站着殷知县带来的仆役、兵卒。董小
宛预感到有不祥的事情，惴惴不安。殷知县满脸含笑：“恭喜，恭喜，请坐。”董小宛看了殷知县一眼，大大方方坐下。殷知县拿出一张书札，站起
朗读：“经略江南军务朱某顷奉豫王面谕，特召董小宛来苏州教习。札到即行，毋得违延。”董小宛感到一阵眩晕，努力镇静地：“请大人将谕札给
我，让我去见见公婆，整理一下衣物就走。”殷知县意外一愣，急将札子交给董小宛。小宛接过：“有劳大人稍候。”殷知县欣喜：“呵！好，好！
”3 冒府内院迥廊董小宛手里拿着札子，扶着迥廊慢慢走着，她抬起头。迥廊，假石、花丛在眼前晃动。苏元芳见状，急扶：“宛妹妹，你怎么了
？”董小宛：“不要紧。”苏元芳：“真的要……？”董小宛点点头。苏元芳：“宛妹妹，你可不能答应呀！公子不在家……”董小宛苦笑：“姐姐
，我正要去和公公商量，请你派人把刘嫂找来，在房里等我。”苏元芳无奈地点头，目送董小宛慢慢走去，低头轻轻擦擦眼泪。4 冒府 拙存堂
冒起宗看完札子，大怒：“这是假传王命，不要答应！”董小宛点头：“儿媳也知道，如果不将错就错，将来弄假成真，不是更不好办吗？”冒起宗
忧虑地：“可是这一去……”坚定地：“大人放心，儿媳此去，决不干辱家辱朝的事，请大人将札子收好，以后恐怕有用，儿媳只希望大人保重身体
，不要为董白操心……我还要去拜别婆婆，……公公，就在这里告别了。”董小宛强忍着泪水转身就走。冒起宗跺足：“想不到我这亡国大夫，竟然
庇护不了一个儿媳，无用！”流下泪。5 董小宛卧室苏元芳坐在床上哭泣。刘嫂呆呆地坐着发愣。董小宛急急进来。刘嫂跃起身拉住董小宛：“妹
妹，去不得呀！”董小宛含泪向刘嫂跪下：“好姐姐，我又要求你了！”刘嫂将董小宛扶起：“好妹妹，要我做什么，快说。”董小宛泪流满面：“
要姐姐陪我一起去。”刘嫂愣：“我？……去就去。”董小宛：“你快快回去收拾。”刘嫂急跑。董小宛走到床前，将苏元芳拉起，为她擦泪。董小
宛忍住泪：“苏姐姐，你不要难过，我董白自从来到冒家，受到公公婆婆和姐姐你对我的一片厚恩，今天我正是报答的机会。我这次应召，是为了二
位老大人，为了保全夫君和姐姐……”说不下去。哽咽。苏元芳抱着董小宛大哭：“妹妹，好妹妹……”董小宛站起走到桌边，苏元芳抬起头望着她
。董小宛对镜将头饰摘下，拿起一卷书稿，走到苏元芳面前：“姐姐，妹妹托你两件事：一是将我的《奁艳》交给夫君，请他刻印传世，也为我们女
阁争光；第二，如果我不能生还，请将我的遗骨归葬如皋。有这两点，我也就满足了。”苏元芳含泪点头。刘嫂夹着包袱来。董小宛：“姐姐，还要
委屈你当作服侍我的贾妈。”刘嫂点头：“贾妈就贾妈，只要能给妹妹帮忙就行了！”董小宛拉住刘嫂：“我们走吧。”二人欲走，董小宛转过身，
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揣在怀里。仆役声：“请董夫人快点启程。”董小宛抬头，欲出。苏元芳哭泣：“宛妹妹……”董小宛：“姐姐你多保重，代我
照顾好二老公婆和夫君呀。”苏元芳含泪点头：“宛妹，你要保重，我们等你回来。”仆役声：“请董夫人……”董小宛毅然转过身。贾妈（刘嫂—
—下同）跟后。苏元芳望着董小宛背影，泪流满面。6 运河上 船舱内两只官船在运河上行驶。前面的官船上。殷知县得意洋洋地在舱内饮酒。
他想起什么不放心的事，趴在舱窗上向外看。一只官船紧紧跟在后面。殷知县放下心来，继续自斟自饮。他抬起头，眼前浮现：频频向他媚笑的董小
宛。殷知县大喜欲扑。董小宛幻影消失。他悻悻地摇了摇头。后面的官船上。舱内，灯下：董小宛独自沉思。（回忆）7 水绘图 内院皓月当空
。董小宛、冒辟疆月下对饮。董小宛轻轻咳嗽，冒辟疆关切地：“宛君，夜深了，我们回房去吧。”月光照着董小宛，全身一遍银色。董小宛点点头
，却又把头抬起望月，留恋地：“多好的月色。公子，如果月亮永远这样清澈，我和公子能常常这样论诗赏月，该多好呀！”冒辟疆点点头，怜惜地
：“宛君，‘月因恋色行方缓’但愿人间永远花好月圆……”董小宛正欲回答，冒全和王熊急急进来。冒全：“公子，公子！”王熊：“冒公子，大
事不好，你有大祸临头，赶快想个法子避避。”冒辟疆、董小宛惊愣：“呀！”王熊：“有人在殷知县面前告密，说公子你是复社留下来的人，取号
巢民，深藏反清复明之心。冒公子，你赶快躲躲，迟了恐怕来不及了……”冒辟疆大怒：“狗汉奸！我不走，一走不是更说我是……”王熊顿足：“
这个时候，还有你冒公子说的理吗。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躲躲的好。”董小宛：“公子，王大哥说得对。你还是出去避避。是好是歹，我们总能打
听到案情，总比在空等着拘签下来的好！”冒辟疆无柰：“这………上哪儿去呢？”董小宛沉思：“我看你先上扬州，到郑超宗郑公子那里去吧。”
冒辟疆：“也只好这样了！”拉住董小宛：“宛君，我们刚才还说要永远在一起赏这样的明月，谁知现在却要分离……唉！谁叫我们生不逢时，遇上
这样世道呀！……”黯然。董小宛劝慰：“公子，你不要伤心。人生离聚是常事，公子，你不是正在编《国人集》吗？到了郑公子那里，你们两人一
起采集，编写，留给后人，也是一件无价之宝呀！”冒辟疆深深叹了口气。董小宛恋恋地：“公子，你要多保重呵！”冒辟疆恋恋地：“宛君，你也
要保重。”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王熊在一旁着急：“冒公子，再不走就迟了……”冒辟疆推开董小宛：“宛君，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我就回来
。”毅然转身。王熊、冒全跟在后面。董小宛：“公子……”冒辟疆回头，无限留恋。董小宛欲冲上前，克制自己，无限留恋。冒辟疆转身出走。董
小宛倒在椅上。又响起柳如是声音：“天造美人，天又不作美呀！”（回忆完）8 运河上 董小宛舱内董小宛斜靠舱内，泪流满面。贾妈端着
一杯热茶，见状，将茶杯放在桌上：“妹妹，你夜里咳的厉害，身体要紧呀！”董小宛喃喃地：“公子，他，现在在哪儿呢？”贾妈：“世人都说，
好人好报，恶人恶报，公子是好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董小宛看看贾妈，凄然一笑：“但愿这样！”9 扬州 郑超宗书房郑超宗将阮大铖新
编剧本《燕子笺》介绍给冒辟疆：“这阮大胡子写戏还真有一手，这故事结构、生旦搭配、静唱武打，也编排得精到！”。冒辟疆：“惜哉！有文无
行！在这国破家亡的历史关头不该为虎作伥啊！”郑超宗：“我听人说他正为排演这个曲目强征歌姬，那些坚持气节不屈于权势的良家女子都受到迫
害。”（插入）一队擅长歌舞的女子被推倒、关押、毒打……冒辟疆感慨万千：“她们品貌双全，才华出众，可惜生不逢时啊！”郑超宗：“冒兄所
言甚是！像如夫人天下有几，尽在颠沛流离中受苦哇！”冒辟疆：“我外出已久真是放心不下，明日回去看看。”郑超宗：“冒兄真要想回去，帮我
带几瓶扬州什景酱菜给她，这是董姑娘爱吃的家常小菜。”冒辟疆拱手：“那我就代谢了！”10 苏州 朱统锐行辕朱统锐哈哈大笑。朱统锐对
殷知县：“好，好，在千岁面前我自会为你请赏的！”殷知县：“谢经略大人！”11 苏州 艳翠楼四个打扮得标致的丫环在摆宴席。董小宛坐
在一侧，身旁站着贾妈。董小宛回头对贾妈悄声：“等一会儿，你退到内房去，注意我外面的动静，见机行事。”贾妈点头。仆役声：“经略大人驾
到！”一丫头叩下：“启报夫人，经略大人驾到！”董小宛不屑一顾，向贾妈示意，贾妈入内房。全身清服的朱统锐进来。四个丫头立即跪拜：“叩
见朱大人。”朱统锐挥手，丫头退下。董小宛注意地转过头。朱统锐抬头望董小宛。两人目光相遇。董小宛一惊。朱统锐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又
见面了！”董小宛怒：“原来是你！不是王爷相召吗？”朱统锐：“王爷不在，是我朱某召你，我现在是经略大人了！”董小宛：“朱大人，比在南
京更加倾国倾城了！”朱统锐被刺，怒视，随即又嘻笑：“随你怎么说，现在是苏州，在我手里，再没有杨龙友给你说情！识相点，乖乖听我的。否
则，连南京的旧帐今晚统统要算！”董小宛冷笑：“经略大人，董白也不是南京的董白了！”边说边拿起桌上的酒壶。朱统锐见董小宛的举动，喜笑
颜开：“来，来，来！今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好好喝！”向董小宛扑来。董小宛躲避：“你这个无耻的汉奸，你敢无礼，当心你的顶戴！”朱统锐张
开两臂，向董小宛抱去。董小宛一躲，将手中酒壶向朱绝锐顶戴砸去。一只酒壶迎面飞来。朱统锐连忙低头，酒壶落在顶戴上。一壶酒从朱统锐顶戴
上泼出。满脸是酒的朱统锐。滚落在地的酒壶。朱统锐一惊，向后退，椅子一绊，仰天跌倒在地。顶戴摔出，花翎断为两截。四个丫头，两名贴身护
卫急急进入。丫头：“大人，经略大人！”上前将朱统锐扶起。朱统锐对护卫：“快给我把这贱人绑起来！”两护卫上前欲绑董小宛。董小宛突然从
身上掏出剪刀举起：“住手！”众人一愣。董小宛用剪刀向自己喉咙刺去。朱统锐大惊，向四个丫头：“快，快，拿下来！”四丫头上前拉董小宛。
董小宛紧紧高举剪刀：“敢！”四丫头胆怯。朱统锐顿足，对四丫头：“好好看着，要是贱人寻死，你们也别想活命！”护卫甲将朱统锐扶出。护卫
乙将花翎捡起，跟随出。董小宛得意地冷笑数声。12 朱统锐行辕朱统锐坐在帐中。殷知县上前：“启大人，卑职想办结公务，请示大人！”
朱统锐脸色一沉：“怎么？你要去觐见千岁？”殷知县怯懦：“不，不敢，不敢……卑职告退，卑职告退。”急出。徐继志进。徐继志望见朱统锐，
一愣。朱统锐的顶戴上没有插花翎。徐继志不解，向身旁的护卫乙指指。护卫乙偷偷向徐继志耳语。徐继志恍然大悟的脸。13 朱统锐行辕内书
房朱统锐进来。护卫送茶。徐继志跟入。朱统锐坐下喝茶。徐继志偷偷观察朱统锐。徐继志走近朱统锐悄声：“大人，这花翎不能一日没有！”朱统
锐怒：“被那贱妇人毁了！”徐继志：“大人得赶快设法补救！”朱统锐：“可一时到哪里去找呢？”徐继志：“卑职有个邻居是个巧手银匠，让他
来修一修就能用了！”朱统锐看看徐继志：“好，这事交给你办！”徐继志：“是。”朱统锐：“可惜，可惜！”徐继志：“大人可惜什么？”朱统
锐：“可惜你不认识那个贱妇人，要不，倒可以去开导开导。”徐继志面露微笑：“这董小宛和家父有过交往，再凭卑职劝说，一定能叫她回心转意
，归顺大人，大人看行吗？”朱统锐：“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叫你先去疏通疏通。我也免得吃她这番苦头了！”徐继志笑：“大人，现在也
不迟呀！”14 艳翠楼徐继志笑着向董小宛抱拳行礼：“在下徐继志，问董夫人安好！”董小宛略一沉吟：“董白从未认识徐先生，不知因什么事
来访？”丫头甲送茶，站立一旁，贾妈很不满意的神色。徐继志向四周睨了一眼，含笑坐下：“家父徐仁，想董夫人一定认识了？”董小宛惊讶：“
原来徐先生是徐老的公子。”徐继志向董小宛递了个眼色，故意大声地：“董夫人，朱大人一向敬慕董夫人，并没有丝毫恶意，请董夫人不要误会！
”董小宛领会：“既然经略大人没有恶意，那么请徐先生代我说一句，请早早送我回如皋。”回头对丫头甲：“给我倒杯茶来！”丫头退下。徐继志
急忙从袖中取出一纸，递去，贾妈接过，藏起。丫头献茶，站立一旁。徐继志严肃地：“董夫人的请求，在下是一定要转达的，不过，也不必心急，
安心住几天吧！告辞了！”拱手退出。15 艳翠楼内房贾妈从身上掏出纸条，交给董小宛。董小宛将纸条展开，上写：“其心不死，处处需访，家
父家母，无时难忘，有何变故，必来报知。”董小宛高兴地：“姐姐，我们遇到好人了！”贾妈拍手：“看看，我说的嘛，好人有好报呀！”董小宛
笑着暗示贾妈轻声。16 朱统锐书房朱统锐：“看来只有强行了！”徐继志：“不，大人！董小宛身上怀有利刃，寻死不成就要闯祸，大人前途无
量，犯不着为了一个妇人丧失了自己的功名地位，大人三思。”朱统锐点点头：“那你说怎么办？”徐继志：“卑职再想想办法。”17 多铎行辕
多铎在看一密信，阅后很不高兴，对旁边一文职：“这是哪里来的？”文职：“如皋知县来辕觐见千岁，卑职问他有什么事，他将这个交来，卑职就
代收下了。”多铎：“传朱统锐经略！”文职：“是”退出。多铎重复看信，冷笑。朱统锐进来。朱统锐：“江南经略朱统锐觐见千岁！”甩开马蹄
袖叩头。多铎向朱统锐示意，朱统锐立于一旁。朱统锐：“千岁爷，这次浙江一行，辛苦了！”多铎：“朱先生，你很辛苦呀！”朱统锐误会：“哪
里、哪里……”朱统锐一愣，随即灵机一动，笑：“千岁爷，您要的美女，我已经送到了！秦淮歌妓董小宛，绝代佳人，千岁，保您满意！”多铎：
“好！马上送来！”朱统锐：“是！”18 朱统锐书房笔筒、砚台被摔得粉碎。朱统锐大怒得摔东西。徐继志小心翼翼地：“大人，有什么不顺心
的事，卑职一定尽心尽力！”朱统锐叹了口气：“这事你帮不上忙啦！”徐继志用心揣磨。朱统锐：“王爷要董小宛。”徐继志一惊，随即劝导：“
大人为董小宛费尽心力，然而董小宛不识抬举，再留在大人身边，恐怕会闹出大事，非但得不到她人，若被王爷知道……，既然王爷要人，大人何不
做个人情。对大人前途有益无损！”朱统锐点点头，无柰地叹息。 19 艳翠楼内房贾妈在门口注意动静。董小宛小心地打开纸条：“明日转献，
力难挽回，有何委托，即盼告知。”2 0 徐继志办事房“死心已决，请将遗骸送回如皋，保护贾妈，蒙君一家相救，九泉不忘！”徐继志在灯
下看董小宛的便条，流泪。21 艳翠楼内房更鼓声四下。一盏孤灯，桌上文房四宝，一条白色的绫缎上，一只女人的手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一
滴一滴泪珠落在字上，有的字被泪水弄得模糊。董小宛边哭泣边写绝命书。她写不下去，伏案抽泣。少倾，抬起头，泪珠模糊的双眼。屋内陈设渐渐
模糊。（回忆）媚香楼盒子会陈定生等夸赞冒辟疆。苏州半塘董小宛病卧在床，冒辟疆俯身痛哭。水绘园膳厅冒辟疆、董小宛欢宴众公子，董小宛吟
诗。（回忆完）屋内陈设逐渐逐渐清晰。董小宛抑制悲痛，提笔继续写：“别了冒郎，善自珍重，万万不要以我为念。匆匆九载，历尽艰辛，上苍无
情，为之奈何，泪枯肠断，饮恨终天！薄命人——妾——董白绝字。”董小宛忍不住地大哭。贾妈急急入内。贾妈：“妹妹，妹妹，你……？”董小
宛抬起头，泪流满面。贾妈为董小宛擦泪：“好妹妹，你太苦了！”董小宛将白绫拿起，交给贾妈：“姐姐，你代我交给冒公子……我……我……”
贾妈大惊：“你……这是……”董小宛拿出首饰盒，打开，拿出首饰：“这对明珠，代我送给徐先生的夫人，其余的送给姐姐……”贾妈含泪：“妹
妹，我们不如趁天未亮逃出去，上哪里躲一躲，再……”董小宛摇头：“姐姐，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现在鞑子横行，到处都是满清的天下,我们一
走不是要给全家招来灾祸吗？我所以挺身来这里，也是为了保全冒家。姐姐，你想，冒府上是世代官宦人家，老大人能接纳我这个青楼女子，是多大
的开恩，苏夫人对我如亲姐妹，从古到今，世间少有。冒公子更不用说了……冒氏一家对我恩重如山，我能有机会报答，也了却了我的心事……”贾
妈抚摸董小宛：“妹妹，你真好！拿我这样的人能跟你攀上个亲，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可是你……老天爷，为什么要折磨好人呀！……老天爷，
你也太不公平了！”董小宛难过地搂住贾妈。贾妈、董小宛拥抱在一起，两人泪流。 22 多铎行辕内院管事的、婢女、老妈子们忙碌地进进出出
。院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23 街 巷轿夫们抬着一乘接新人的暖轿在街道上急走。徐继志脸色阴沉，带着几名仆役跟在轿旁。24 艳翠楼
徐继志心情沉重地进画，大声地：“恭喜董夫人，多铎王爷召见，请夫人收拾一下，随我上轿移居王府。”董小宛故作惊喜：“呵，有这样的事？”
徐继志：“这是朱大人为夫人的前程着想，请夫人勿多虑，下楼上轿吧！”董小宛：“好吧！在楼下等候！”徐继志：“是。”深深一揖。低声：“
望夫人小心，多多保重！”转身出去。 25 艳翠楼内房镜中的董小宛，淡淡哀愁，眉宇间渐露刚毅神色。董小宛将头上的玉簪取下，转身对贾妈
：“姐姐，请将这只玉簪交给苏夫人……”贾妈接过：“妹妹，你千万不能啊！……”董小宛走至桌前坐下，取出纸笔，略沉思，奋笔疾书：“朱统
锐者，假传王命，企图奸污，事未如愿，改为转献，奸谋巨深，心如蛇蝎，他乃朱氏宗亲，受明厚恩而不能忠，今能忠于大清乎？乞大王明察之，董
白。”董小宛放下笔，将纸卷起，放在袖中。仆役：“请董夫人上轿！”董小宛欲走，贾妈哭泣，拉住。董小宛向贾妈深深一拜：“姐姐，让你跟着
我受苦了！姐姐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你多保重，妹妹去了！”仆役又请：“董夫人上轿！……”董小宛毅然转身出来。贾妈扑向门边：“妹妹，
你，妹，好苦呀！”26 街 道行人稀疏。一群人簇拥着暖轿缓缓行走。徐继志走在轿后，无精打采，不时叹息。 27 多铎行辕大门威严、
阴森的多铎行辕大门。两旁站立着的士兵个个虎视眈眈。暖轿停下。徐继志急上前，走进大门。 28 多铎行辕暖阁多铎与朱统锐品茶、谈话。徐
继志入，行清觐见礼：“董小宛到，请王爷旨示。”多铎笑：“抬到内院新房！”徐继志：“是”。多铎：“朱先生费心，事成后不忘大恩。”朱统
锐故作姿态：“千岁大喜！”多铎哈哈大笑。29 行辕内院新房董小宛素服淡妆，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名丫头。仆役传：“王爷驾到！”另
一丫头向董小宛跪下：“请董夫人接王爷驾！”丫头将董小宛扶起。多铎匆匆入内。多铎被董小宛的美貌惊呆，随即喜笑颜开。董小宛抬头，看见多
铎的表情，愤愤地转过身。多铎高兴地大笑，向丫头连连摆手，丫头退出。多铎嘻笑地将脸凑向董小宛：“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呀！嘻嘻，今后在王
府一切都听你的，董美人……”，用手去摸董小宛的手！董小宛急忙一闪，多铎扑了空。多铎：“美人，你芳龄多少了？嘻嘻。”张开双手扑去。董
小宛身子一侧，手在袖中一掏，随即甩出一张白纸。一张白纸条在多铎面前晃动，多铎误会，急忙去抓，一看是张纸，顺手捏着，扑向董小宛。两只
毛茸茸的大手向董小宛扑来，董小宛紧紧咬了咬牙，看着对面的白墙。董小宛钻空子全力向墙壁撞去！轰然一声巨响。白墙上鲜血绽裂！新房在晃动
。多铎在晃动。董小宛倒在地上，鲜血流淌。多铎大惊：“来人哪！快来人！”护卫、丫头、徐继志纷纷涌进来。徐继志见状，悲愤地转过身。多铎
大怒：“拖出去！”护卫等欲将董小宛拖出。多铎：“慢。”将手中的白纸展开，匆匆看过，拍案：“传朱统锐！”房外叫喊：“传朱统锐！”朱统
锐颤颤抖抖地急进，见状，朝多铎跪下。多铎拍案大怒：“花翎拿来？”朱统锐一惊，呈上花翎：“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多铎忿忿：“你干的好
事！”上前狠狠踢朱统锐一脚，“绑出辕门，听候发落！”。两武士将朱统锐绑起，推出。朱统锐连连叩头：“求王爷恕罪！”多铎转对侍女“董美
人怎么样了？”侍女：“回大人，奄奄一息，旦夕不保！”多铎皱了皱眉头。徐继志乘机献计：“不如将董小宛送回养伤，也好让她淡淡淡淡兴致。
”多铎点头。30 运河上 船舱内一只小船在江面上急急划着。船舱内。董小宛躺着，头上缠着白绫，殷红的鲜血不时渗出。董小宛双目紧闭，
毫不动弹。一只拿勺子的手伸出。刘嫂坐在董小宛身边，给她喂水，水从董小宛嘴边流下。刘嫂哭：“妹妹呀，妹妹……”31 途中冒辟疆正在
如城镇郊路边小店歇腿，三五人群从法场归来。甲：“人生当如董元博！我服了！董义士！”乙：“看来大明朝的气数还没有尽！还在这里！”边说
边指指心窝。冒辟疆向他们打探详情。（回放）董元博被绑在法场。戴着红圆大帽拖着猪尾巴的刽子手露着狰狞面目……32 一默斋大力砍向冒
辟疆！桌上放着董小宛着《奁艳》书稿。冒辟疆惊醒。 原来冒辟疆靠在手臂上睡着了，他脸上显出惊恐之色，手中拿着董小宛着《奁艳》书稿，条
几上放着一扎扬州四林春的什景酱菜。冒辟疆定了定神，呷了口茶。茶已太凉，重在铜壶中倒出一杯，喝了两口，翻着几页，惊叹地站起身，指着书
页大声赞赏：“好人！好人哪！”冒全急急而来：“公子，公子……”冒辟疆：“什么事？”冒全：“公子，如夫人回来了！”冒辟疆一震：“呵！
她在哪里？！”冒全：“如夫人现在南门外的船上，要用绳床去抬！”冒辟疆：“用绳床？去抬！”冒全流泪，边擦边说：“如夫人，她，伤势不轻
……”冒辟疆惊跌在椅上：“啊！她……？”冒全摇冒辟疆：“公子，快，快，晚了，就见不上了！”冒辟疆突然从椅上蹦起，飞奔出去。冒全边哭
边追出。33、冒府大门冒辟疆急急从内奔出。冒全和几个男仆扛着简易的绳床，慌慌张张跟在后面从大门内跑出。几个丫头、老妈子从大门内涌出
。苏元芳抱着一床被急出，将被交给一个男仆，男仆接过急追出去。苏元芳流着泪。丫头、老妈子们露出担心、不安神色。 34 如皋南门 河
岸 舱内混浊的河水。几只水鸟不安地上下扑飞。天色昏沉。董小宛的船，停在岸边。舱内。董小宛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气息奄奄。刘嫂哭：“妹妹，妹妹，你一定要挺住，已经到如皋城门边了，要挺住啊！”董小宛慢慢地睁开眼，又缓缓合起。刘嫂高兴：“啊！妹妹，你要挺住，公子，冒公子就要来了，你，你千万要见他一面啊！”董小宛嘴角微微抽动，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头颈无力地一歪。逝去。刘嫂惊呼：“妹妹，妹妹，你不要走啊！”哭倒在董小宛身上。刘嫂的哭声不断。冒辟疆头发散乱，狂奔走来。冒全带众仆人捧着绳床，拿着被子急急入舱。冒辟疆突然停止，明白眼前的一切。刘嫂的大哭声。远处贴着告示：“留发不留头！”冒辟疆高举双臂，狂喊：“宛君，宛君……天哪！天不作美啊！”河水翻腾，小船旋转。眼前景物晃动。冒辟疆气闷，昏厥！主题歌起： 浩浩东流水,灿灿星斗坠，天生美人,天又不作美！问君欲洒多少泪？满城风絮,一川烟柳,黄梅雨霏霏……画面：白色的纸片、白色的梅花瓣，飘飘扬扬落下。冒辟疆蹒跚地行走，呼喊：“宛君，宛君……！”梅花瓣越落越多。 歌声再起……天生美人,天又不作美！……漫天雪花。冒辟疆已变成八十老翁，须发皆白,拄着拐杖，一边蹒跚而行,一边喃喃呼唤：“宛君，宛君……”背景上飘过秦淮灯会、痛打阮大铖、陈定生冲在阵前拼杀。一个痴呆呆的老人在雪地上走着，走着, 越走越远……雪花越来越大，占满屏幕。 全剧终 一九八九年五月三十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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