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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北平原古老的邳州大地上，南有大运河纵贯东西，北有陶沟河衔接苏鲁。28年来，大运河于英雄墓前，日夜高唱着山东籍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王杰抢救邳县民兵的壮歌；今天，陶沟河又于呜咽中诉说着邳州小英雄黄苏宁为抢救山东落水儿童而英勇献身的故事。 （一） 7月9日上午，位于淘沟河畔的邳州市邢楼乡江沟村的人们都忙于农田的活计去了，村里村外一片静寂。来爷爷家度假的乡中心小学三年级学生黄苏宁，待到五保老人家里打水，扫地，把房间收拾干净后，与同学秦香莲在村头的水塘边玩耍。突然，秦香莲大声惊呼起来：“不好了，小文娜掉进深水里啦！”正坐在塘边低头洗脸的黄苏宁闻声抬头一怔，未及脱衣服，便快速跳到水里，一个猛子向挣扎着的王文娜潜去。原来9岁的女孩王文娜掉进的是人们于塘中淘沙的深坑(三米多深)里。她因从山东台儿庄来江沟走姨妈不知塘中底细，又不会游泳，被水淹的已处半昏迷状态。黄苏宁于水下抱起文娜双腿，就向岸边推，但因缺少配合，刚进前一步，文娜又沉入了水里。小苏宁急了，一口深呼吸后，再次潜入水底，又一股劲把文娜顶出水面。此时她已脸部受伤，力不可支，但看到文娜未及岸边，复又沉入了水里后，还是毫不犹豫地再次顶起文娜拥向浅水区。恰好这时江沟小学三年级的女学生黄晴晴闻声赶到把王文娜接上了岸来。 文娜得救了，但在水中多次反复拼搏了数分钟之久的黄苏宁已完全失去了自我支撑的能力。她在最后一次把文娜推出深坑后，就再也没有浮出水面。待黄晴晴救出文娜，急转身去寻黄苏宁时，因塘大水深，没有找到踪迹。 塘边的呼救声惊动了田间劳作的人们。约10分钟后，当人们从水塘中抱出小苏宁时她已牙关紧咬，双目紧闭，鼻孔流出了鲜血…可爱的小英雄黄苏宁，已完全停止了呼吸。 天哪，人们实在无法相信和接受眼前出现的事实，含泪把她送进医院，又含泪把她抱回家中。 “小宁宁(乳名)真的走了吗? ”乡亲们呼唤着小英雄的名字奔走相询，家家停炊，顿处一片呜咽之中。 呜咽与呼唤传遍全村，传遍全乡，传遍淘沟河两岸。 ( 二 ) 黄苏宁生于1984年11月25日，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里。祖父黄之凯是早年部队退伍干部，曾任18年村党支部书记，是邳县第一届人大代表；祖母杜孝云是小乡时期副乡长，两位老人均有40多年党龄。小苏宁的父母在乡直单位工作，两位叔叔任职于政法部门。因小苏宁机灵可爱，全家人都视她为掌上明珠，但却“训诫”有方。一有时间，祖父便给苏宁讲革命先烈的故事，教她背诵诗词，同时也讲自己不平凡的过去，教育孩子好好做人。 苏宁的父母亲和叔叔工作再忙，经济再紧张，总忘不了给孩子买书。几年下来，苏宁已拥有400多册书，一有时间她便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四叔黄似乐于助人，曾被共青团枣庄市委命名为全市青少年学雷锋先进个人。为了让苏宁健康成长，黄似常给她讲故事，讲道理，并把自己获得的荣誉证书送给苏宁作纪念。苏宁总把这本证书带在身边，百看不厌，作为激励自己成长的镜子。 肥沃的土壤苗茁壮，小苏宁自幼就是小伙伴们的“指挥官”。孩子们都喜欢跟她玩，听她唱歌，讲故事。每当有了好玩具，她总把伙伴们喊来一起欣赏。 6岁那年，宁宁上学前班了，看到老师的“神气”，她羡慕极了。回到家，他让爷爷从学校找来一块小黑板，把比她小的10几个小孩子找来，学着老师的样子，在家里“开班”给他们上课。小朋友们竟然还特别喜欢这位小老师，这个班办了三年，直到小苏宁转到邢楼中心小学读三年级才停止。 提起这个“班，”邻里婶子大娘们都感激地说﹕“平时这些乱撞的小牛犊，都叫小苏宁给拢住了。尤其农忙的时候，大人放心的把孩子往苏宁家里一送，尽管干自己的活去。” 小苏宁不幸的噩耗传到邢楼乡中心小学和江沟小学后，老师们怎么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都说小苏宁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她从一年级始，先后四次被评为三好学生。平时班级里几乎天天都是苏宁第一个到校；放学了，苏宁总是细心地把门窗关好后再离去。常日里，教室门前的花园成了小苏宁的“责任田”，她一有空闲就为花园浇水拔草。有一次班里发图书，发到一位同学时，恰巧封面坏了，那位同学不乐意，小苏宁便主动和他作了交换。1991年第二学期，学校发动学生为灾区捐款，苏宁是班里捐款最多的一个。今年4月本班一位同学患病住院，需要手术费两万多元，小苏宁第一个把卖酒瓶攒的五元钱交了上去……。 ( 三 ) 7月12日上午，阴云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微风裹着细细的雨丝。淘购河畔，白杨参天的丛林里，来自淘沟河两岸的200多名男女老少饱含泪水，来为小英雄黄苏宁送行。 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哽咽着在向人们诉说心中的悲痛，他就是83岁的五保老人黄三江。9日那天，小苏宁被人们从塘中打捞上来后，他紧跟着跑到医院，又跟着送至家中。为苏宁的离去，老人一直茶水未进，本来就多病的身体更加虚弱不堪，但他硬是不听别人劝告，坚持赶来送一送宁宁，原来，他是得到小苏宁生前帮助最多的人。小苏宁平时一有空，便跑来帮老人打水扫地，家里有了好饭菜，总不忘端一碗给老人。老人生病了，苏宁便急忙跑去找医生，并端茶倒水服侍老人吃药。每年的春节，天一亮苏宁就跑来给老人拜年。每当老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小苏宁便唱支歌给老人解闷。那甜甜脆脆的声音，那带着酒窝的笑脸，老人怎么就能匆匆忘掉呢? 村里的小伙伴们更是个个双目滚动着晶莹的泪珠。苏宁走了，他们再也听不到她讲故事了。苏宁给他们讲了好多好多的故事，从虎虎大王到雷锋、王杰、小萝卜头、赖宁…… 小苏宁家中有几株樱桃、葡萄和杏树，那是爷爷精心栽培的，每年果子成熟的时候可卖好多钱，可她总不让卖。无论哪个小伙伴去，她一跳，便摘下一些逼着他们尝尝。待果子收下了，苏宁便提着篮子左一家右一家地送。平时，他自己衣服穿小了，便自作主张地一一送给家庭困难的孩子。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早早地走了呢？ 还有80多岁的五保老人孙老太太，因病重不能行走便让人搀扶到村头路口。小苏宁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8点钟还为她从诊所请来了医生，并帮助她把药服下，离开时还悄悄地把一块糖塞到老太太的嘴里。望着渐渐远去的送葬队伍，老人断断续续的哭喊着： “宁宁，我的孩子你不能走，不——能——走啊……”。 小苏宁确实走了，走的那么快捷，走得那么静悄，然而她那不足10圈的年轮却划出了最有价值的人生叹号，好如一颗带着晨露的珍珠，永远镶嵌在人们的心里，闪光在邳州大地。 ( 四 ) 8月15日下午，微微秋风驱不走炙热的高温，潺潺河水掩不住呜咽的涟漪。中共邳州市委主要领导率市委组织部、宣传部及市委办、文明办、教育、团委、公安、民政和新闻等部门的30多名党政干部，陪同团省委副书记陈小戎、徐州团市委书记张赴宁等省市团委的领导同志一行，前往邢楼乡看望小英雄黄苏宁的家长，与邢楼人民一起座谈和缅怀小英雄生前的事迹。 握着一位位领导人递来的温暖的双手，苏宁的爷爷黄之凯，这位军营出身的老干部泪如泉涌。有谁知道，小苏宁从呀呀学语到长高至1.46米，有9个年头与他生活在一起。他教给孩子唱的第一首歌是儿童团的歌，背诵的第一首诗是烈士的诗。就在孩子牺牲的前天晚上，爷儿俩还谈起他年轻时水中救人的故事。当时，小苏宁睁大着眼睛问他：“那不害怕吗？”他回答:“光想到救人，哪顾得上害怕呢。”不想，第二天就应在了孩子身上。7月9日上午，小苏宁先到邻居家教孩子识字，紧接着又到五保老人家里忙活一阵。回家后，她要到塘边玩耍，爷爷不同意，苏宁立即跪着给爷爷磕了三个头。得允后，小苏宁一笑就跑了出去，谁知道这三个头竟成了孙女永别的谢礼。安葬的那天，老人在苏宁墓前亲自烧化了蘸着泪水写给孙女的祭词，昏花眼望着青烟去，这痛苦何止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面对诸位领导，黄苏宁在邢小读三年级时的班主任王梅老师怎么也掩不住痛苦的表情。小苏宁生前是班里爱唱歌的小百灵，是学雷锋小组的带头人。每天放学时，王老师都让小苏宁维护秩序做领队。7月8日期末考试刚刚结束，第二天，黄苏宁便飘然离去。年轻的老师第一次给逝去的学生批分，泪水沾湿了卷纸，顿感手中的笔重有千斤。7月15日那天，邢小和江小的300多名师生，采集了束束野花，举行悼念黄苏宁的活动。王老师准备了长长的悼词，并给小苏宁带去了“优秀考分”的消息。可英雄墓前，她原本想好的千言万语，哽咽中却一句也说不出。 徐莉，黄苏宁生前的同桌和好姐妹，则操着童音像朗诵赞美诗一般向领导们叙述着黄苏宁的事迹。一年之交，她的印象太深了，她说﹕“真的，现在我做梦都见黄苏宁正在帮助同学做数学题。” 会上，被救儿童王文娜的父亲王召启专程从山东台儿庄顺河村赶来，他说﹕“万分感谢江苏的领导教育出来的好孩子救了我女儿的命。”他原打算花重金于黄家以报孩子的救命之恩，可黄家说什么也不受。7月14日那天，夫妇俩跑遍台儿庄的大小商店，给黄苏宁选了一套粉红色的套裙，紧接着又提出要将女儿的名字改为“黄苏宁”。他的到来和发言表明，黄苏宁舍身救人的事迹，已成为苏鲁两省人民友谊的象征。是的，从为抢救邳县民兵壮烈牺牲的山东籍共产主义战士王杰，到为抢救山东落水儿童英勇献身的邳州小英雄黄苏宁，既是历史的续歌，也是时代的必然。 听了群众的发言，团省委副书记陈小戎同志心情无比激动，他说﹕“黄苏宁同学短暂的生命，留下了永恒的精神，是非常非常有价值的……黄苏宁是邢楼乡的骄傲，是邳州市的骄傲，也是这一代青少年的骄傲……希望全省的各级团组织都要努力开展工作，能够更多的造就出像黄苏宁这样的英雄。” 此时，邳州市委的领导更于悲痛中陷入深深的沉思，他既高度概括了黄苏宁事迹的内涵，又代表市委、市政府再次对宣传学习黄苏宁的活动作出了具体的部署。 天晚了，可领导们久久不愿离开这留下英雄足迹的土地。是的，同是这片土地，同是这条河，多少年来，孕育了一个又一个英雄的儿女。从献出宝贵青春的徐州知青王安民，到舍身救人的烈士张伟，再到小英雄黄苏宁，他们的事迹，正如邳州市委领导所指出的那样“闪耀着雷锋精神、王杰精神、共产主义精神，这种精神将永远成为激励邢楼乡乃至全邳州人民致力于两个文明建设的巨大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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