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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将军”贺炳炎的传奇人生

 兰州家长 2023-01-20 发布于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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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2月月5日,贺炳炎上将诞生在湖北省松滋县刘家场黑冲子口的一户家徒四壁的雇农家庭。

贺炳炎九岁丧母,十一岁就给人家放牛,先后学过篾匠、杀猪、打铁等多种手艺。他从小性情刚烈,嫉恶如仇。只要是财主家的孩子欺侮他,他便拼死相斗;遇到穷苦人家子弟受人欺侮,他总要挥拳相助,打抱不平。

1929年1月,正在铁匠铺当学徒的十六岁的贺炳炎,毅然参加贺龙率领的工农革命军第四军(不久即改为红四军)。

贺炳炎参军后,先是喂马,后给营长当勤务员,继而被调到总指挥部手枪队当战士,很快被提升为班长。

入伍半年后,贺炳炎经因作战勇放,经王尚荣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时间在1929年9月。入党后,经过党组织的进一步教育和革命战争的锻炼,贺炳炎大大提高了阶级觉悟,打起仗来勇敢机智。

1930年12月,在松滋杨林市地区,红二军团遭敌18个团的重兵围攻,虽经激烈战斗,终因敌我悬殊,难以取胜。总指挥部下令突围,向刘家场转移。贺炳炎等负责护卫邓中夏、贺龙等军团首长突围,但被强敌尾追,无法摆脱,眼看就要被敌人追上了,情况万分危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贺炳炎急中生智,一刀砍破马驮上装银元的口袋。银元哗哗坠地,撒满路面。爱财如命的敌人士兵顿时你抢我夺,挤成一团。贺炳炎等趁这个机会,护卫军团首长突出了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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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春,贺炳炎被从便衣队选调到湘鄂西红军学校学习,先当班长,后任区队长。

1932年6月初,这时红二军团已改称为红三军。川军乘红三军主力开赴襄北之机,分三路进犯洪湖苏区。敌以第二十一军两个团的兵力进攻陈砣子口,直接威胁中共湘鄂西军委分会的安全。当时,这里只有省军委警卫团和少数地方武装。军校学员奉命参战,但枪支很少,都是些教练枪。贺炳炎把自己的枪让给别人,他操起一把菜刀冲入敌群,左砍右杀,接连砍伤敌兵数人,敌人望之皆惧退,大有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之气度,

因贺炳炎曾在贺龙身边当过贺龙的警卫员,又跟贺龙同姓,于是竟有人说他是贺龙的儿子,战友们在阵前皆亲热地高呼他为“贺小龙”!就这样,贺炳炎凭一把菜刀,和战友们一起杀退了敌人的进攻。这件事轰动了全校,受到了校部表扬。

军校结业后,贺炳炎调任骑兵连连长兼政治指导员。不久,又调军部手枪大队,先后任区队长、大队长。

也就在1932年那年6月,蒋介石调集50万大军,自任总司令,对红三军及其根据地发动空前规模的第四次“围剿”,何成濬、徐源泉率左路军10万余众进攻洪湖苏区,苏区军民全力投入反“围剿”斗争。

为牵动敌人并取得粮食,红三军七、八两师于8月13日向沙市、草市进攻。八师首先袭入草市,主力进入镇内。军部直接指挥七师进攻沙市。午后,敌援兵赶到。隐蔽在草市镇内的敌人乘势出击,里应外合,将我八师包围,情势万分危急。贺炳炎闻讯,焦急万分,因为沙市战斗正紧,七师不能抽兵策应。于是他当机立断,一面派人向军部报告,一面主动率手枪大队驰援草市。经半天激战,从正面冲入敌人包围圈,打开一条通路,将八师接出重围。贺炳炎因此受到军部嘉奖,手枪大队也荣获“模范大队”称号。

草市战斗结朿之后,贺炳炎被调任骑兵大队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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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王明“左”倾机会主义的错误领导,洪湖苏区反“围剿”斗争失利。

1932年8月下旬,中共湘鄂西中央分局决定主力转移到外线,开辟新的根据地。转移前夕,红三军军长贺龙、政治委员关向应命令贺炳炎和少共湘鄂西省委书记宋盘铭,带三个县的游击队到襄北打游击;同时,负责将洪湖地区的三四千名干部、群众,护送到襄北安置。

接受任务的当夜,贺炳炎就和宋盘铭带领三个县的游击队共200余人,离开新沟嘴,经过两天一夜急行军,到达马良与各路群众队伍会合。在地方党组织的配合下,迅速渡过襄河,随后摆脱了敌人的追击,向襄北大洪山地区进发。

远离军部,贺炳炎没有忘记军长贺龙、政委关向应临别时嘱咐他,千万莫忘“继续拉队伍”,等敌人“围剿”结束,再相机回洪湖。于是贺炳炎沿途吸收干部、群众加入他这支队伍,

为避免和敌人主力接触,贺炳炎带领队伍走小路,宿松林,多次突破敌军的拦截。到达大洪山地区时,这支游击队人枪达千余,便被正式编成襄北独立团。年方十九岁的贺炳炎被任命为襄北独立团团长。

十九岁的贺炳炎童心未泯,被人称为“娃娃团长”。

“娃娃团长”贺炳炎,为人性格很鲜明,光明磊落,心口如一,待人直率坦诚,肝胆相照。他处处、事事以贺龙为榜样,治军刚柔相济,对自己的下级和战士,既严格要求,又平等相待;打仗时是个威严的指挥官,生活中却是个可亲可敬的好兄弟,娱乐时又成了顽皮的小伙伴。贺炳炎特别爱摔跤,他虽然身材瘦小,却膂力过人。平常摔跤,很少有人能胜过他。战斗间隙,他专找大个子摔跤,在地上滚来滚去,招得战士们围在一旁助威叫好。

他曾和一个被战士们称为“摔跤大王”的河南籍士兵摔跤。这个河南兵人高马大,曾在少林寺学过武功。贺炳炎毫不畏惧,对阵时先退几步,然后一个箭步上去,头顶河南兵腹部,双手猛抱其腿,头一使劲,大个子兵就一下子倒下了。贺龙见之带头鼓掌,围观的官兵皆欢呼雀跃。贺炳炎就是这么个人。

贺炳炎指挥独立团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主动打击敌人,有时袭击敌人小据点,有时伏击敌人的行军队伍。这时,围攻洪湖苏区的敌人,也纷纷渡襄河向北,追赶红三军。贺炳炎和宋盘铭决定袭击这些敌人,拖住他们的后腿,以减轻主力部队的压力。仅客店坡一仗,独立团就全歼敌五十八师辎重营,毙伤敌700余人,缴获大量子弹、粮食、衣服、西药和骡马。

经过多次战斗,不仅牵制了敌人,独立团本身的装备也得到改善。回到襄北后,独立团在东起应城、京山、天门,西至荆门、当阳的广大地区内,打击敌人,建立地方武装。

贺龙等红三军首长,对单独在襄北活动的贺炳炎和他率领的独立团极为关切,即派侦察队东返寻找。侦察队找到了独立团,传达了军首长的命令:留一部及地方游击队坚持襄北斗争,大部迅速西进,赶上主力。

贺炳炎即奉命率领独立团主力1700余人离开襄北,边走边打,历时一个多月,行军1000多公里,在鄂豫边与红三军主力会合。

独立团和红三军主力会合后,贺炳炎调任红八师二十二团团长。12月底,贺炳炎率红二十二团,随红三军打回湘鄂边。

红三军回到湘鄂边不久,贺炳炎父亲贺学文在鹤峰战斗中牺牲。贺炳炎和父亲俩同时离家,父子一同投奔红军。贺炳炎含着眼泪,亲手掩埋了父亲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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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1月下旬,贺炳炎任团长的红二十二团在湖南植泥糊塔与敌新三十四师周燮卿旅激战中,贺炳炎负伤,转往军部休养。这已经是贺炳炎第八次负伤了。因为他打仗非常勇敢,枪一响就往前冲,所以经常受伤。但是,他满不在乎,裹着绷带照样打冲锋。贺炳炎负了伤,好得也快,人们都说他的血好。而他自己却乐无其事地说, “敌人的子弹没劲,打到身上,软不塌塌的,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次伤愈后,贺炳炎被调任红九师二十五团团长。

中共湘鄂西中央分局书记、军委分会主席夏曦执行王明 “左” 倾错误政策,犯了肃反扩大化的错误。继在洪湖苏区两次抓捕 “改组派” 后,又在湘鄂边进行第三、第四次 “肃反” ,一批批优秀的党员干部被当成反革命 “改组派” 处决了。

1933年5月,贺炳炎已调任红七师十九团团长,是红三军公认的一名战将。当他率部转战到鹤峰的时候,竟被夏曦下令逮捕了。 “罪证” 是某人被逼供承认是 “改组派分子”,而这个 “改组派分子” , “供认”曾和贺炳炎一起下馆子吃过饭。

前一天早晨,贺炳炎就预感到自己将被逮捕。他独自爬上宿营地旁边的小山头,待了一整天,思想斗争非常激烈。他曾想,“谁若来捕我,打死他几个就是,然后跑掉。” 但转念一想,“若跑掉了,离开红军队伍,只有上山当土匪,即使跑回老家,那也是没有出路的。”天快黑了,才考虑好,想到自己是在红军中跟贺龙长大的,“还是留下来跟贺龙干好了。不被捕则更好,若真的捕了去,就请死好了。”

肃反委员会的人一囗咬定贺炳炎,参加了由陈公博等人成立的“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 。事实上,粗识几个字的贺炳炎,当时连“陈公博” 三个字都未曾听说过。

贺炳炎被捕后,他的军职被撤销,党籍、军籍全被开除,受到严刑拷打,但他毫不屈服。他曾当众责问夏曦:“夏主席,你说我哪点是改组派?真是莫名其妙嘛!”

看守人员怕他逃脱,行军时用几根绳子分别捆住他的臂膀,套住他的脖子,牵着他走。后来还给他上了反铐,戴重镣,把沉重的米袋、大梱的草鞋压在他的肩上。贺炳炎就这样被捆了29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夏曦认为贺炳炎是顽固不化的“改组派的危险分子” ,要把他拉出去杀掉,幸好被贺龙发现了。贺龙气愤地责问夏曦:“为什么要捆绑贺炳炎?别人说他是反革命,他就是反革命?!反革命打起仗来会那样不要命吗?!他十四五岁就跑来投红军,我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别人我不了解,他的历史我最清楚!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呢?难道对我也不相信吗?”

慑于贺龙在军中的威望,夏曦这才同意把贺炳炎放了出来。贺炳炎虽被释放,却不被信任。但他忍辱负重,努力把工作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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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6月,红三军到达黔东。在开辟黔东苏区的斗争中,贺炳炎奉命率干部大队一个班到沿河县,以上坝为中心开展群众工作,组建地方武装。经过一个多月艰苦的工作,群众发动起来了,红色政权建立起来了,部队也得到迅速发展,正式组建沿河县独立团,贺炳炎被任命为团长。

黔东苏区创建后,贵州军阀王家烈先后调集几个团的部队并联合湘川军阀部队连续对黔东苏区发起围攻。在贺龙的亲自指挥下,红军采取外线作战和“避实就虚”的战术,把敌人引出苏区,于9月底在木黄地区歼灭大量敌人,缴获大批物资。

川黔湘三省军阀联合进攻黔东苏区被打败后,几个县的独立团被整编成黔东独立师,由贺炳炎任黔东独立师师长。

1934年10月,从湘赣边区突围长征的红六军团到达黔东。贺炳炎奉命率黔东独立师日夜兼程前往寻找红六军团,与红六军团参谋长李达所率的前卫部队在木黄会合。

10月24日,红三军和红六军团主力于木黄、石梁一带会师。此后,红三军恢复红二军团番号,部队进行整编,组成红二、六军团总指挥部,贺炳炎调任红二军团六师十八团团长。

这时,中央红军已从江西突围,向西转移,正与敌军苦战于湘粤桂边境。为策应中央红军长征,红二、六军团决定进军湘西,开辟湘鄂川黔根据地。

1935年3月,红二、六军团计划在后坪设伏,歼灭尾追的敌李觉纵队于澧水河畔。但是,敌人先我占领了制高点。红军为夺回高地,竟日反攻均未得手。这时,在总指挥部担任管理科长的贺炳炎奉命上阵。他一个人冲上山头,占领了有利地点,隨后迅速收集了两挺机枪和一大堆手榴弹,向敌人猛烈开火—— 远的用机枪射击,近的用手榴弹轰炸,自己受了伤也不退缩,终于打退了敌人反扑,使主力得以重新整顿,组织反攻,歼敌近千名。

6月,红二、六军团集中主力于忠堡地区围攻敌第二纵队司令兼第四十一师张振汉部。敌疯狂反扑,战斗十分激烈。红十八团伤亡很大,团长高利国负伤。贺炳炎被紧急调回十八团接任团长。他直奔炮火纷飞的火线,投入恶战之中,和战士一样挥舞大刀,左冲又砍。他浑身是血,两眼通红,刀光闪处,敌人头颅飞落,很快便将敌一个营打垮。红军主力乘势突入敌阵,将敌分割包围,展开肉搏,全歼敌四十一师师部,俘虏敌纵队司令张振汉中将。

忠堡大捷之后,为了迎战从江西调来鄂西的敌军第八十五师谢彬部,总指挥部任命贺炳炎代理前沿指挥,统一指挥红二军团参战的红四师、红六师部队,迎战由北向南朝板栗园开进的敌谢彬部。

贺炳炎立即指挥红十八团迎上前去向敌群发起冲击。经过一阵激烈拼杀,敌军大部被歼,但敌师长谢彬仍带着警卫营凭据一个土围子进行抵抗。

谢彬这个家伙是红军的老对手,非常反动,曾在江西苏区屠杀过许多无辜平民。这会眼看大限将至,便更是负隅顽抗。

贺炳炎率十八团猛攻不克,全团伤亡一半,还折了两名营长。贺炳炎毫不畏惧,组织再次强攻土围子,“狭路相逢勇者胜”,终于解决了这股顽敌,将土围子拿下,击毙了敌中将师长谢彬。

关于敌中将师长谢彬之死,还有另一种说法:

战斗结束后,红军战士抬着身负重伤的敌师长謝彬去治疗,贺炳炎看到这反动透顶的家伙居然还享有这样的待遇,不由咬呀切齿,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上去一刀就把谢彬的脑袋给砍了!贺炳炎因此受到贺龙、任弼时的严厉批评。

这次战斗,红军歼敌八十五师师部和两个团全部及一个特务营大部,缴获甚巨,仅弹药就有600箱,银元六万多块。

1935年8月下旬,正当红二、六军团开辟了广大游击区、根据地和红军胜利发展的时候,蒋介石纠集了130个团的兵力对湘鄂川黔根据地发动了大规模的 “围剿”。这时,中央红军战略转移已进入西北,红二、六军团策应中央红军转移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了保存力量,红二、六军团在贺龙指挥下,于11月19日,从湖南桑植刘家坪突围,进行战略转移 —— 长征。

突围前夕,部队进行整编,新编红五师,由时年二十二岁的贺炳炎任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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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六军团战略转移时,为了摆脱敌人重兵的围追堵截,首先挺进湘中,随后突然改变方向,向贵州疾进。

1935年12月22日凌晨,红军在武冈与绥宁之间的瓦屋塘,突然与敌陶广纵队的两个师遭遇。瓦屋塘是红军入黔必经之地,总指挥部决定迅速将敌击溃,打开通道。

贺炳炎接到命令,立即率部赶赴前沿,迅速指挥部队向敌人发起全线冲锋。他不顾警卫员的劝阻,右手提一支冲锋枪,与战士一道,边跑边喊: “冲啊,把敌人压下去!”正在这时,一颗迫击炮弹落在他的身边爆炸了,贺炳炎被炸断了右臂,倒在血泊中。

贺炳炎被抬到总指挥部卫生部。卫生部长贺彪一看,伤口骨粉肉泥,血流不止,右臂只剩下一点皮连着,若不立即截肢抢救,就有生命危险。可是部队马上要撤,怎么办?贺彪立即报告贺龙,贺龙闻讯即至,听完贺彪的汇报后,决定推迟转移,马上手术。这时,手术锯已打包向前运走,来不及追回。贺彪只得用修械所的钢锯给贺炳炎截骨,然后用钢锉将截面锉平。因为麻醉药少,贺彪把一块毛巾塞在贺炳炎口里,让他咬着忍痛。手术共用了两小时十六分钟。手术完毕时,那块毛巾已经被贺炳炎咬得稀烂。

手术刚一结束,部队即开始转移。一到宿营地,贺龙来看贺炳炎。贺炳炎眼里含着泪水,对贺龙说:“贺老总,我……我还能打仗吗?”

“为什么不能打仗!?你还有一只手嘛!照样可以骑马,可以打枪,可以打仗嘛!” 贺龙用手抚摸着贺炳炎的头,擦去他的脸顿上的泪水,亲切地安慰他,并向他要了两块他手术时锯下的碎骨,用红绸包好,装进衣服的口袋。后来,贺龙曾多次打开这个红绸包,告诉人们:“这就是贺炳炎的骨头啊!”

贺炳炎六天后就从担架上下来,开始练走路、骑马,用左手练枪、练刀,率部隨红二、六军团继续长征。

红二、六军团进入贵州后,飞跨鸭池河,转战乌蒙山,于1936年4月下旬抢渡金沙江,摆脱了几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4月底,翻过云南西北的玉龙雪山,分两路北上。7月初,到达四川甘孜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

在这里,红二、六军团和红三十二军奉中共中央电令,组成红二方面军。贺龙任总指挥、任弼时任政治委员,贺炳炎调任红二方面军六师师长。

红二、四方面军从甘孜出发,继续北上,贺炳炎率领红六师担任全军后卫。贺龙嘱咐贺炳炎,六师是二、四方面军的“总收容队”,既要保障主力后卫安全,还要收容掉队人员。

部队进入雪山草地前,只筹到很少的粮食,途中又得不到补给,只有靠野菜充饥。过了噶曲河,红六师日子更加艰难,沿途凡能吃的野菜、草根都被前面的部队吃光了,红六师官兵不得不漫山遍野找野莱。为了避免中毒,贺炳炎一到宿营地,就和师政委廖汉生一起,动口尝百草,摸索鉴别毒草的方法。

1936年10月22日,红二、四方面军到达甘肃会宁东北的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即中央红军胜利会师,完成了伟大的长征。

会师后,贺炳炎率部活动于陕甘边一带,参加了歼灭胡宗南部一个旅的山城堡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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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后,红二方面军改编为八路军一二0师,红六师改编为一二0师三五八旅七一六团,贺炳炎任团长,廖汉生任团政委。

1937年9月,一二O师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这时,忻口战役正在进行,敌人每天从大同经雁门关,不断地向前线运送弹药、给养。为了切断敌这条运输线,一二0师师长贺龙命令贺炳炎、廖汉生率七一六团直插雁门关,发动群众,寻机袭扰、伏击敌运输线,以打乱敌人的交通。

贺炳炎接受命令后,立即率部急行军,赶到雁门关西南的老窝村驻扎。

10月16日,群众送来情报:大同敌人集结了300多辆汽车,满载武器弹药,有经雁门关南开忻口的模样。贺炳炎等决定伏击这股敌人,并将战场选在黑石头沟。

10月18日凌晨,部队踏着牧羊人走的小道,悄悄池进入阵地隐蔽。上午10时左右,从大同向南开的敌人车队还没有动静,但却突然得到情报:从南面阳明堡开来敌人运回死伤土兵的汽车多辆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

贺炳炎、廖汉生果断决定:一起吃掉!待南面车队进入狭窄的黑石头沟时,贺炳炎一声令下:“打!”霎时,两边山上步枪和轻重机枪一齐吼叫,八路军战士似神兵天降,扑向山沟。这时,从大同向南运行的敌人车队也到了,战斗愈加激烈。贺炳炎独臂挥舞大刀,率领战士们向鬼子头上砍去。经过三个小时的白刃格斗,七一六团毙伤敌人500余名,毁掉汽车数十辆,隨后占领雁门关。

七一六团这次战斗,迟滞了日军对忻口前线的增援,有力地配合了忻口战役正面防御作战的囯民党守军,贺炳炎因此受到南京国民政府传令嘉奖,海内外报纸也大力宣传八路军雁门关伏击战的战果,称之为“雁门关大捷”。

毛泽东在与英国记者贝特兰的谈话中列举了贺炳炎支队在雁门关截断日军运输线、两次夺回雁门关等诸多胜仗,说明 “八路军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忻口战役结束后不久,贺炳炎被选送到延安抗日军政大学习。三个月后,返回晋西北,担任一二0师游击第三支队支队长,和支队政治委员余秋里一道率部开赴大清河北岸的霸县、固安、新城一带,配合冀中第五军分区部队行动。

1939年3月初,冀中独立二支队支队长柴恩波在史各庄发动叛乱。正率部在板家窝地区宣传、发动群众,帮助新、固、霸和新城县群众组建游击大队的贺炳炎闻讯后,一面派人向分区报告,一面派人寻找被柴恩波扣押后冲出来的干部下落,同时率部连夜南渡大清河,直逼史各庄,和兄弟部队一道,迅速平息了叛乱。

8月,一二0师主力奉命开赴晋察冀边区整训,将独立第二、三、四、五、六支队留在冀中,由贺炳炎统一指挥,在冀中军区领导下,继续坚持平原游击战争,并进行扩兵工作。

1939年冬到1940年春,在反顽斗争中,贺炳炎统率上述五个支队,以连续不断的战斗行动,从冀中打到冀南,再打到冀鲁豫,配合友军消灭了石友三、张荫梧的反共汉奸部队。在斗争中,不但巩固了根据地,而且部队飞速发展到5000余人。

当时,贺龙曾感叹地说:“贺炳炎和余秋里两人都只有一只胳膊,刚来冀中时没有几个人,可是他们东一搞,两一搞,就搞出了一支队伍。这个队伍打得很硬嘛!敌人一听见'一把手’的部队,离老远就吓得溜掉了。”

随后,贺炳炎又率三支队参加晋西北夏季反“扫荡”和“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胜利结束后,贺炳炎升任三五八旅副旅长兼晋绥第三军分区副司令员。

1941年春,贺炳炎带职赴延安军事学院学习。1942年5月,军事学院并入中央党校,贺炳炎又转入中央党校学习。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贺炳炎参加了著名的延安整风运动。

一次,毛泽东找他谈话。他见到毛泽东,以左手敬礼。毛泽东握着他的左手,动情地说:“中国从古至今,有几个独臂将军?旧时代是没有的,只有我们红军部队,才能培高出这样独特的人才!你是独臂将军,以后免礼了!”

贺炳炎赶紧说:“主席,我没有右手了,但左手还在,部下见了领袖,当然要敬礼。”

毛泽东听了,微笑着点点头说: “那就特批你用左手敬礼!”

1944年秋天,中共中央决定:由三五九旅抽一部分主力部队组成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第一游击支队,亦称“八路军南下支队”,司令员王震、政治委员王首道,远征华南,与东江纵队会合,发展南方抗日根据地;同时,由中央从三五八旅抽调一百多名干部组成第五大队,由贺炳炎、廖汉生分任大队长和政治委员,编入八路军南下支队,随部队南下,回到原洪湖苏区,加强在那里坚持斗争的干部力量。

11月9日,贺炳炎、廖汉生率干部大队跟隨南下支队离别延安,踏上南下征途,历时78天,突破敌伪顽数道封锁线,于1945年1月到达鄂北大悟山,与新四军第五师李先念部会合,自此他们正式加入新四军的战斗行列。

贺炳炎任襄南军分区司令员,廖汉生任政治委员,在敌、伪、顽四面包围之中,扩大了武装,创建了襄南抗日根据地。

1945年8月,日寇投降,建立江汉军区,贺炳炎任军区司令员。

10月10日,囯共签订了“双十协定” ,但国民党军继续向襄西、襄南进犯。10月中旬起,江汉军区部队配合主力发起桐柏战役,在大洪山区扫除了反共顽固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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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6月,国民党反动派对我解放区发起了全面进攻,伟大的人民解放战争开始了。贺炳炎奉命由江汉返回晋绥,被任命为晋北野战军副司令员。

当时,解放军特别是新组建的晋北野战军,不仅缺乏攻坚经验,而且没有攻坚的重武器。贺炳炎就组织干部战士研究试验,很快就制成了爆炸杆、爆破筒等爆破武器,创造了迫击炮抛射炸药、坑道爆破等爆破方法,在短期内连克朔县、宁武、崞县、原平数城。

1947年5月,贺炳炎调任西北野战军第一纵队副司令员。是年3月以来,胡宗南指挥二十五万国民党军队进攻延安,党中央、毛泽东已放弃延安,正在转战陕北。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彭德怀也正指挥包括第一纵队在内的两万余人与胡宗南展开了“蘑茹战术”。敌我双方剑拔弩张,正在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

命令一到,贺炳炎坐不住了,便带着一个警卫员,要横穿前线阵地到第一纵队走马上任。许多同志都劝他别这样冒险,要派部队护送,可谁都劝不住。他将大斗篷一披,拔腿就走。警卫员骑着骡子,贺炳炎骑着马,刚到中途,就和国民党保安团丁撞上了。保安团丁见贺炳炎披着大斗篷,骑着高头大马,以为是国军长官到蟠龙督察的,赶紧上去,十分恭敬地迎接。没想到贺炳炎也误把保安团丁当成了我地方武装,上来就问:“喂,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保安团丁小头目再注意一瞧,如梦初醒,马上拉开枪栓,准备活捉这两个共军去请赏。贺炳炎赶紧跳下马,招呼一声警卫员,就顺着山沟往回跑,因为路不好走,马和骡子也顾不得拉了。

贺龙闻讯,大惊失色,以为爱将贺炳炎已经遇险了,当即下令部队,出动一个师也要把贺炳炎抢回来:“我宁可损失一个师,也不能丢失一个贺炳炎!”。

正在贺龙无比担心的时候,刧收到了贺炳炎发来电报,他已平安地到达第一纵队,正跟司令员张宗逊、政委廖汉生一道研究打蟠龙镇呢!

事后,贺龙调侃道:“贺炳炎这家伙不但是战将,而且还是福将!”

同年7月,贺炳炎升任西北野战军第一纵队司令员。从此,他便在彭德怀的直接指挥下,率领第一纵队驰骋西北战场,参加了保卫陕甘宁边区和解放大西北的一系列战斗。

1947年10月,一纵和三纵攻打清涧,遭到国民党守军廖昂部的顽强抵抗,胡宗南命国民党第二十九军军长刘戡率五个半旅来增援,军情非常危急。

清涧城外的耙子山敌军主阵地久攻不下,一纵伤亡较大。在前沿指挥作战的贺炳炎十分窝火,这时,他接到彭德怀电话,话筒里传来炸雷般的吼声:“为什么还没有打下来?我命令你赶快给我拿下耙子山!”

贺炳炎也是火暴脾气,听到彭德怀的话带火药味,也跟着吼起来: “部队伤亡大,有困难!”贺炳炎心里着急前线攻山头的事, “啪”地把电话筒摔了。

敢跟彭德怀摔电话的,独臂将军贺炳炎是第一人。但次日上午,部队硬是把耙子山拿下。

1947年11月中旬,第一纵队短期休整。贺炳炎和纵队政委廖汉生在全纵开展“诉苦三查”运动。他们的经验,受到毛泽东的高度肯定,被毛泽东称之为 “新式整军运动”,并向全军推广。后来,贺炳炎、廖汉生所创造的新式整军运动还被载入《毛泽东选集》第四卷。

贺炳炎率领一纵队挥师陇东,首克蒋台,歼敌宁(夏)马(马鸿逵)军一部,继而与兄弟部队一起,收复曲子、环县,又乘胜北上,收复三边(定边、靖边、安边)及盐池地区。

1947年8月上旬,一纵队参加第一次进攻榆林战斗。接着,配合野战军其他部队,一举歼灭敌整编三十六师于米脂沙家店。

1948年2月,贺炳炎奉命率一纵队,由英旺、观亭地区进至莲花台、张显及其以北地区,参加西北野战军发起的宜川 —— 瓦子街战役。

2月29日拂晓,攻击开始。贺炳炎指挥一纵队各部冒着大雪,沿公路向瓦子街攻击前进。3月1日野战军发起总攻,到3日上午8时,战役胜利结束!全歼守敌一个整编军军部、两个整编师部、五个旅,共二万九千余人。敌中将军长刘戡和敌九十师师长严明,见大势已去,在绝望中于阵中自戕身亡。

此役,贺炳炎指挥的一纵队歼敌一万一千余人。

战役结束的第二天,彭德怀等野司首长就通令嘉奖贺炳炎及一纵队全体指战员,表扬他们在战役中所表现出的主动精神和所作的重大贡献。

1949年初春,西北野战军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纵队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贺炳炎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首任军长。第一军,被人誉为“天下第一军”,贺炳炎被誉为“天下第一军军长”。

1949年7月中旬,第一野战军发起扶眉战役。在这次战役中,贺炳炎率第一军歼敌二十四师及六十一师大部于眉县地区,并堵击由渭河泅水南逃之敌,共歼敌一万一千余人。

第一野战军于1949年7月20日将主力兵分三路发起陇东追击战役。贺炳炎指挥第一军于25日攻占陇县,28日于固关镇歼灭青海马步芳骑兵第十四旅。随即指挥第一军西渡洮河、黄河,一路凯歌,所向披靡,于9月5日攻占西宁,解放青海全境,贺炳炎兼任青海省军区司令员。

贺炳炎南征北战二十余年,先后11次负伤,身上留下了16处伤痕。当解放战争在全国范围内基本结束的时候,他积劳成疾,心力交瘁,身患多种疾病,但他依然带病坚持工作。这时他才三十几岁。

1952年9月,贺炳炎调任西南军区副司令员兼四川省军区司令员。西南军区司令员为贺龙,曾是贺龙身边红小鬼的贺炳炎,竟成长为贺龙的副手。

1955年3月,贺炳炎调任成都军区司令员兼四川省军区司令员。9月,贺炳炎被授上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时年四十二岁,是最年轻的几位上将之一。

建国以后,贺炳炎曾任国防委员会委员、第三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共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军区党委书记,并先后当选为第一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共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

1960年7月1日,天不假年,一代名将贺炳炎在成都英年早逝,终年四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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