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暖阳朗照
未完全封冻的渭河
目光有些湿润
冰面上，几只野鸭还在流连
迟迟不肯离去
像慈祥的老祖母
渭河躺在这里
似在平静讲述
寒冷与病毒一同到来
这个冬至
小县城里笼罩着愁云
而渭河，似一个超级免疫者
不痛不痒，封冻又消融
消融又封冻
在无人的渭河边
悄悄取下蒙在脸上的口罩
倾听冰层下河水的涌动
心里安静了许多
妈妈的肺
妈躺在医院里
异常镇定
吸氧、雾化、打吊针
几口浆水面
一根鸡腿，吃了半天
妈看着我们
说你们都五十几了
我也该到走的时候了
夜里，我默默流泪
妈不能走
妈的肺一定会好起来
我们只有悔恨叠加：
之前，心被猪油糊了
也没想到病毒会这么毒
妈的肺
啥时才能转好
渭水如琴
渭水如琴
被西风拨动
水落石出时
渭水如玉
穿过22孔桥的
22种音调
高低合奏
在干涸的甘陕大地上
渭水是一张巨大的琴
渭水边，弯腰洗石头的我
也是一个音符
陇西，十二月
十二月
梧桐树上干枯的叶子
被风吹得喳喳作响
还在抱残守缺
十二月，空气中潜藏着奥密克戎
多人发烧，骨骼疼痛
嗓子眼如同刀片在割
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连花清瘟
被抢购一空
十二月的陇西街上行人稀少
N95口罩严丝合缝
刀片一样冷的阳光下
几个老人在墙角瑟缩
十二月的风是如此冷
似乎要封冻了整个小城
飞雪迎春
寒冷的夜晚，雪来了
人们走在厚厚的雪中
绚丽的灯火，照亮了家园
孩子们从远方归来了
白雪让小城有了暖意
曾经寒冷的小城
因为有了白雪和红灯
暂时忘记了伤痛
一场雪，是新年和旧年的分水岭
花炮声中
一个新的世界诞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