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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轩学说 |《书经恒解》之《大禹谟》附解

 衆妙之門 2023-01-22 发布于陕西

摘自《十三经恒解笺解本》(巴蜀书社出版

《大禹谟》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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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因今文所无,议之者多,而莫甚于梅鷟、阎百诗,谓篇中皆摹彷古人伪造之语,搜采他书字句。不以圣人正义详绎字句,而索垢求瘢,其言甚辨,实乃无识妄言耳。至黄宗羲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正是《荀子》性恶宗旨。《孟子》言求放心,不言求道心。言失其本心,不言失其道心。夫子之从心不喻,只是不失人心。以十六字为理学之蠹,噫,何其诞且肆也。夫求圣贤之书,必当知圣贤之理,知圣贤之理,必先能实践圣贤之事。此篇虽有残阙,而其言多至理,人心十六字尤宋儒所服膺。虽宋儒未深达其理,知道心人心之源,然闲邪存诚之功以此而始,未为不可也。十六字,先儒以为圣学之本矣,而何以云犹未深达哉?盖人心道心,一心而有二名。危者微者,一念而有公私。由先天后天而分。人为万物之灵,以其得天地之正理正气而生,得此正理正气,在未生以前,子在母腹,子之呼吸通于母,母之呼吸通于天地。呼吸者,即乾坤之阖闢也。其时浑然粹然,无知觉运动之机,无精神意气之迹,如天地未分太极之蕴含。《孟子》所谓人性皆善者也。至十月胎元满足而生,形质既具,七窍通灵,先天之浑然粹然者,散为情识,感物而迁。其性之清浊,视乎气质之累重累轻,生安学利困勉由此而分,人禽几希之界自此而起。孔子所谓性相近者也。乾坤以日月为功,日月以阴阳互宅为妙,人秉日月之菁华,其心亦然。故人心道心有二,然天地则阴阳互宅,而适得其平。人心则性情同功,而常失其正。故有复性之学,若既生与未生同一。粹然无欲之性,而何必复性哉。克己也,明明德也,求仁也,致中和也,养气不动心也,皆言复先天之性,而化其后天气质之偏。先儒以心为性,谓昭昭灵灵之心,即纯一不己之性。不知心在先天,纯乎天性。心在后天,纷于七情。情者,性之用,即人心也,不可以一息而无。然情得其正,即性不得其正,即非性。性者,浑然无为,粹然至善,如太极然。天之所以为天也,圣人之学,静而致中,勤而致和,由养气以至于神化,中之所涵者,浩然与天地同,故外之所著者亦同。允执厥中,中者,天下之大本也。中兼内外,而此则止言守中。执非强制也,只是常虚常静,如有所执。尧、舜、禹皆大圣,性已全心无滓矣,第动而易浮,纷而易难者,天下之事物,气质之常情,故戒以允执。危也微也,言其几也,若但知人心之危,刻刻防闲,念念克治,其理亦是。而道心未复,譬如室无主人,纷纷欲治奴婢,劳而无功,原思之克伐,怨欲不行,所以不得为仁也。周濂溪之学本于海巖和尚,以养空空之识神,为得先天之元性,后人绍述,称此十六字为至要,而不知圣学始终本末之功,必如孔孟所言,十五志学,七十而后从心不踰,有诸已充实而渐至化神,方为全备也。然先儒服膺十六字,不过未得其全。而毁先儒者,至毁此十六字,并毁此篇为妄则非。簪瞍底豫,在舜得天下后。故《孟子》曰极天下无足解忧者,惟顺于父母可以解忧也。此篇言帝于田号泣,其初之不得乎亲如彼,及祗载夔夔,久而不懈,簪亦允若,其后之感神如此。文义本甚分明,先儒误以允若为于田时,又误解蒸蒸不格,遂使《孟子》与《书》不合。愚于《孟子》不孝有三章详辨之,兹不赘。班师振旅以下,向来误解,今亦正之。盖苗民僻处险远,未亲观圣人礼乐之化,故负固不服。禹因益言,分部兵将,严整有备,使奏于帝。帝乃令禹晚示以礼乐之事。诞敷者,大宣布于有苗之地耳,不然舜恭己有年,尚少文德,待益言而后诞敷,于义可乎?舞干羽于雨阶,示以宾主揖让之礼。韶乐中和之舞,如是者七旬,盖非一时一处,故曰诞敷。不曰礼乐,而曰文德者。礼乐,舜所以治天下,兹特宣布有苗之地,对武功而言,故曰文德耳。韶乐如天如地,凤可以仪,兽可以舞,何况血气心知之伦。举舞干羽,亦就其易见者言之。獞歌猺舞,苗俗所有,一目击韶舞,潜移默化于音容之中,不觉心旷神怡,自悔其桀骜之失,所以格也。前人误以班师为还,觉舞干羽于数千里之遥,而苗民归化,太不近情矣。解者曰苗民之来,偶值舞干羽之时,故史臣特记之然,故神其事。史即卑陋,而苗忽来格,究属何因,弊由不察当日情事,实由不善读书耳,识者详之。昌言之昌,《尔雅》曰:当也。《说文》日:美言也。然《孟子》曰:禹开善言则拜。不如即训为善言,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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