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子正史 汶水汤汤,擘画富饶齐鲁域;水音袅袅,蔚然深秀与波平。 2022年5月1日适逢国务院第147次修订《地名管理条例》生效实施,对于地名的管理做出了更加全面、系统的规定,进一步提升地名管理法治化、科学化、规范化水平,为推进新时代地名工作高质量发展提供法治保障。 在泰城泮河入汶处的南夏村,有一座建筑,拥有极其重要的地理位置与文化意义,其名曰“水音堂”。 《泰安府志》中记载:“水音堂、城南二十里夏村,泮河西南。乾隆十一年(1746),里人李自省建。【(清)颜希深 修(清)成城 等纂,下册卷之七 祠祀志,泰安县寺观。】 泰岱文献《岱粹抄存》中恰好辑录有古碑文“水音堂书音斋记”,为考据其历史背景提供了有力证据。碑文作者侯哲衡阐述水音堂周围有泮河、汶河环绕,环境清幽,夏日在此读书时,水声与读书声彼此交织,如琴瑟和鸣,意境十分浪漫。 地理著作《泰山道里记》中,则在更加恢弘的格局层面,给予水音堂高度评价,称其为泰山龙脉运行的终点。 “龙脉自泰山、傲徕,经金牛、龙山,蜿蜒东赴,至水音堂逾汶,盘结于此。大、小汶络其面背,山周百六十里。”【(清)聂剑光 著】 《泰山道里记》的记述,为后人总结出了泰山形势走向,同时把水音堂擢升至新的高度。 今再访水音堂,古碑“书音斋记”得到重新恢复,立于堂门之东,尊居上首。 其旁新立一圆碣,乃周郢教授所撰之“水音堂记”。 (《水音堂记》全文) 碑文开篇,笔走龙蛇、恢弘有力。寥寥数字,将泰山龙脉走势高度提炼,把《泰山道里记》中的历史记载凝成新语,为该文先打造出阔气十足的骨架。 “里人建堂其巔,額曰'水音’”将视角降落在文章主体,并引用侯哲衡碑记中语,阐明水音堂为“泮河入汶处”,这一重要客观环境。为下一段对于“水音”的灵动展现,埋下了不可或缺的伏笔。 泮、汶两河环绕于此,水音自不绝于耳。 “汶发于原谷,泮分于仙源。落英浮光,染成红绣;晴云映带,凝为蓝烟。”郢师落笔居高临下,俯视群流。一泻千里,泮汶交融。落英浮光,云烟一体。明明是书面语言,却同时具备视觉语言的绚烂与张力。 绚烂尚余韵未消,耳边且此起彼伏。 “冯夷踏浪,振之锵鼓;宓娥凌波,动之清琚。”奔腾的泮河,承载着流经泰城的诸条河流,浩浩荡荡载入汶河。不同河流的加入,带给泮河不同的节奏,宛若击鼓鸣金,章法鲜明,张弛有度。 (流经市区的泮河) (泮河入汶处) “琤琤琮琮,似玉磬之环奏;渢渢泠泠,若丝桐之回风。平明波稳,其音折转而幽咽;中夜涨发,其声迸裂而激越。镇日独听,远情邈然。”此处出现了玉磬和丝桐两种乐器,玉磬乃打击乐器,将水音节奏物化体现。丝桐即古琴,为弦乐,将水音的律动具象显现。 “其音折转而幽咽,其声迸裂而激越。”音声游走,浑然天成,该段书写可谓碑文之心脏也。为全文提供能量与血液,是生动之核心所在。 “天壤间灵音逸响,而幽人能得其奇。”笔锋一转,地灵必有杰人出。 “故程太守(灿策)筑室其下,作芸缃之藏;侯贡生(哲衡)设帐其侧,为传经之续。”娓娓道出倾慕水音而来的两位古人,程灿策将自己的藏书楼建在水音堂附近的西夏村。侯哲衡将自己的“书音斋”移至水音堂之东,传经施教,两音和鸣。此蔚起之人文,足可为山水生色焉! (周郢于程太守藏书楼留影) 如今登兹堂室,书音斋虽已无闻,然而“水音堂记”这部“石书”,侍立在侯哲衡先生碑文之旁,传承着此地文脉。 观每位到此拜会的游人,站立在“水音堂记”跟前,识文读碑,念念有词,书音遂朗朗而出,与水音难舍难分。 碑文整体皆以楷书铺就,全文娟秀清新,下笔干净利落,不失筋骨,为岱下后学李元熙所书。 仰观堂匾,乃泰安市青年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李泽覃题写,水音堂三字端庄敦厚,力透纸背,隶书行文复古脱俗,充分地体现出水音堂古迹重光的时代背景。 昔之水音,程候二公驻足耕耘,书山学海有迹可循。 今之重光,群贤毕至文洒古今,续写堂前书曾微吟... 此次地名保护行动,是对于国务院《地名管理条例》的积极贯彻落实,同时给泰山周边地名管理与保护形成了规范参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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