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官子木(北京)童年时的春节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拜年,老北京人的拜年有很多讲究,好在我们家是南方人没啥讲究,所谓拜年就是父母带着孩子去同事、朋友、邻居家串个门、道声过年好。 幼年的我内向、喜静不喜动、不爱串门,所以对拜年没有兴致,几乎可以说,像个道具一样被父母带着一家挨一家地串门。 那年月是配给制,房子是分的,家具是分的,食物是限定的,每家的年货都是一样的,无论进哪家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糖果、一样的花生瓜子,甚至是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家具,所以串门真没啥新鲜感。 岁数稍大一点,拜年时我会注意人家的书架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书,曾经在某次拜年时向主人借过一本《克雷洛夫寓言》。回家后被父母狠批了一顿,责备不该开口借书。其实最不应该的是,那书借了以后就没再还给人家,现在想起来还都觉得有点内疚。 童年时的春节,鞭炮的动静比现在大得多,不过我不喜欢鞭炮声,嫌太吵闹。同龄人里很少有小时没放过鞭炮的,我却连看别人放的兴趣都没有。 儿时过年最突出的喜悦是,每家可以凭购货本买到一只鸡,即全家一年才能吃上一只鸡。物以稀为贵,那时餐桌上最上等的菜既不是鱼虾、也不是牛肉,而是鸡肉。 小时候不喜欢过年,除了太吵闹以外,最烦的是,一到过年就要排队购物。那时候,过年配给的一只鸡、几两花生和瓜子都是需要排上几个小时乃至几天的队才能买到。在那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代,过年就意味着吃得比平时好,而吃的代价就是排队。 如今过年老觉得年味不足,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平日餐桌上的丰盛程度逐年递增,导致过年与否在食物上的差别越来越小乃至毫无差别。回想儿时的冬天,每天饭桌上的菜就是白菜、萝卜、雪里蕻,所以过年时能吃上一只鸡就会觉得很有口福、很有幸福感,从而切实感受到年味。 在生活水平较低的年月,过年其实就是给个理由,让一年中能有几天享受一下吃穿稍好的感官幸福,过个好年也成为普通百姓平日辛劳的动力。 (注:此文首发上官子木新浪博客2012-01-24 01:14:4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