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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崝庐楼望

小立青苍满，春阴更一乡_（1）。雉翻山自合，蛇出瘴能香_（2）。野哭衔杯见，簷题照鬓凉_（3）。穿栽分手迹，桃竹尔成行_（4）。

【笺注】

    此诗时陈三立站在崝庐楼头，远望所见景物，视线由远至近，从远处的山色春景，雉飞蛇出，到近处的人家野哭，父亲的遗迹。虽未写自己的情绪，也令人体会出淡淡的思亲之愁。

（1）“小立”二句：小立着，到处是青绿的颜色，春阴的花木，更是笼罩了这一乡的地方。

“青苍”， 深青色。唐刘慎虚《暮秋扬子江寄孟浩然》诗：“林山相晚暮，天海空青苍。”

首联写山间青苍的春阴。

（2）“雉翻”二句：野鸡飞舞，山峰茂密合围，即使蛇出洞了，瘴气也能变香气了。

“瘴”，瘴气，山林间湿热蒸发能致病之气。有蛇的地方，多有瘴气，如唐元镇《酬乐天东南行诗一百韵》：“瘴窟蛇休蛰，炎溪暑不徂。”“瘴能香”，指瘴气变香了，无毒了。

颔联写西山合围，生物繁衍，没有瘴气。

（3）“野哭”二句：端起酒杯，听见野外人家的哭丧；屋檐头阴影落在鬓角上，感到了清凉。

“野哭”，多指死人而野外哭丧。唐杜甫《阁夜》：“野哭几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

“簷题”，簷头。“题”，指物体的前端或顶端。《淮南子·本经训》：“乃至夏屋宫驾，县联房植，橑檐榱题，雕琢刻镂。”高诱注：“题，头也。”宋宋庠《登大明寺塔》：“海日栖簷题，霜风语铃舌。”

颈联写临近清明，山间已有祭扫，天气尚凉。

（4）“穿栽”二句：开挖水渠，栽培花木，都是父亲死去留下的痕迹，桃树和竹子，你们都长成行了！

“穿栽”，语出唐韩愈《忆昨行和张十一》：“嵩山东头伊洛岸，胜事不假须穿栽。”钱仲联系年集释引方世举注云：“'穿栽’难解，大抵'穿’如穿渠，'栽’如栽花之类。”如此，则“穿栽”，为开渠与栽花木。

“分手”，谓与人世别离。“分手迹”之“迹”，此指“穿栽”，是陈宝箴死去留下的生前痕迹。

尾联写父亲开渠栽木的遗迹，桃竹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