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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作者：林海伦 图文编辑：胡简悠
年前雪绒花老师向我咨询“雪里开”的生长地点，她说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其开花时的情景。这倒是提醒我关注雪里开的时候到了。 记得2022年的正月初一（2月1日），四明山上正好在下雪，我恰好在刷山时偶遇了雪里开的花朵挂满枝头的壮观景象。但今年的春节较去年提早了将近10天，不知它们是否已经开花了呢？因为去年这个时候雪里开真的还没有开花。
“雪里开”是毛茛科铁线莲属植物“单叶铁线莲”的俗称。因为这是少数几种花期发生在一年中最为寒冷季节的植物之一。其实像蜡梅、梅花、金缕梅、匍匐南芥等都是傲霜斗雪的耐寒植物种类，它们的花期也是在大寒节气的前后，也都可以被叫作“雪里开”的。
生物的中文学名或拉丁学名具唯一性，其它通俗的名称往往很多很杂，可能会产生“一物多名”或“一名多物”的混乱局面，因此只能作为异名处理。作为植物学的专业人士，在介绍植物种类时，必须要交待清楚该植物归属于哪个科属，否则就会让人费解或不知所云。 今年同样是正月初一（1月22日），我就去龙观乡的深山中跟踪这种单叶铁线莲的开花状况。这个点是去年3月2日和雪球一起刷山时偶遇的。当时发现那儿有成片的雪里开生长，这是目前发现的单叶铁线莲数量最大的一个分布点。多数花朵已开败，花期已接近尾声，但显然还有不少开放的花朵，可见其花期的持续时间在一个月以上。
这个雪里开的分布点不仅数量多，而且地形也特别适合拍照。以往看到的雪里开都是生长在溪沟边的，取景不是很方便。这个点却是位于远离溪沟的阴坡山谷中，这里原本应该是村民的茶园，目前已荒废多年成为一处环境优越的落叶林，雪里开就能自由地生长蔓延，大的植株就有20多棵，小苗应该更多些。 在我到达目的地前，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它们会否真的已经开花了呢？结果老天很赏脸，雪里开千真万确已经进入到始花期，只有少数还是呈绿色的花蕾状态，今年的花期比去年早了约10天。
我的拍摄欲望又被猛烈地激发出来，虽然去年已经拍摄了大量雪里开花朵的照片，这次俨然又像是遇见了新的宝贝一样狂按快门。好在初一那天天气还是相当给力的，一没有像预报的那样要下雨，二又没有刮大风，否则就会有太多的遗憾。 拍摄雪里开的花朵照片有许多要求，由于其花朵都是下垂的，倘若有大风在吹动的话，晃动的花朵无法定格成理想的画面。下雨的话，不仅山路湿滑而且光线阴暗，白色的花朵也不易出彩。如果像今天（初三）这样的大寒潮降临，则是地面结冰，要攀爬山路更是危险万分。因此，我很庆幸今年的正月初一去拍摄雪里开是最为合适的安排，看来往后每年的正月初一赴一场雪里开的约会将是我的必修课。
单叶铁线莲是种常绿藤本植物。因铁线莲属植物多为复叶对生，而本种为仅有的单叶种类而得名。据我对宁波地产的单叶铁线莲花期的跟踪观察，发现其花期多数在1月下旬到2月份，有的可以持续到3月上旬，此时正是宁波最为寒冷的下雪时段，“雪里开”也由此得名。 单叶铁线莲这种藤本植物没有卷须，它是靠叶柄缠绕来攀附到别的树枝上的。它的花序为聚伞花序腋生，通常只有1朵花，每个对生叶的节处则是一对花朵，少数为2-5朵花，花梗细长，与叶柄近等长或更长。花朵下垂呈吊钟状，直径达2cm；花瓣缺，萼片4枚，明显肥厚肿胀，为花瓣状的白色，呈长卵圆形，长2.5cm，宽约1cm，顶端钝尖，表面无毛；雄蕊多数，长约1cm，花药却只有2mm长，外2轮花丝两边均有长柔毛，内轮花丝则是无毛的，基部具不显著的蜜腺；离生心皮多数，都被短柔毛，花柱被绢状短柔毛。 单叶铁线莲开放的花朵呈白色，像是一群小白鸽在枝头起舞，而处于花苞状态的呈绿色。绽放的花朵会散发出一阵阵幽香来，它就是靠这种独特的芳香气味来吸引蜜蜂等小昆虫为其传粉。
这是种非常古怪且可爱的藤本观花植物。它的花苞其实早在去年的10月就已形成，整个秋冬季一直在缓慢地发育成长，花蕾期要超过一百天，似乎只是为了等到下雪的那一刻。 为了赴一场冰冷的白雪之约，单叶铁线莲作好了一切准备，4个萼片内充满着空气，相当于穿了件厚实的外套。雄蕊的外轮花丝上布满了密集且透明的长柔毛，这又像是件太空棉的保暖内衣。如此的保暖装置就能很好地抵御刺骨的寒风，保证花苞内花粉和子房内胚珠的正常发育。
单叶铁线莲为何要选择在下雪时开花，目前还无人知晓。我猜想雪里开必有其自己的计策在其中：这个时间段开花植物稀少，一旦天气晴好气温回升，一些勤劳的蜜蜂就会出来活动，它们只能集中到雪里开的花朵中采蜜，成为其专职的传粉红娘，就像是我们的“错峰出行”。
初一那天我在拍摄雪里开的花朵时，就听到蜜蜂的嗡嗡声响起。我马上将镜头跟踪过去，蜜蜂在花朵上稍作停留，很快又飞走，估计初开的花朵还没有产生多少花蜜，它的口器无法采到花蜜而失望地离开了。去年3月2日那天，则还捕捉到一只小甲虫在花朵上取食花粉的镜头。
2022年3月27日我曾在溪口镇的高山上拍摄到雪里开结果时的情景。当时雪里开的果实已经明显长大，但还没有成熟，绿色的果实前端呈白色的羽毛状，这是其宿存的花柱伸长了10多倍。原来白色的小鸽子演变成一把把夸张的大毛刷，飘逸地挂满在绿色的枝叶间，这是雪里开另一种优雅的美态呈现。 单叶铁线莲无疑是种别具一格的观赏性极强的乡土花卉。在整个寒冬时节，别的植物很少有开花的，它的花期长，花形独特，果形更是优雅飘逸，整个的花果观赏期在半年以上，我们何不将其引入到城市园林的花圃中呢？让更多的人来享受其美妙的风姿和香味。 林海伦 2023年1月24日（正月初三） --------the end--------
作者简介：林海伦，宁波市药品检验所主任中药师，30多年来一直关注研究宁波的乡土动植物资源，发现过大量珍稀物种，并长期致力于科普宣传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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