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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自责

 秋水無塵 2023-01-29 发布于广东

妹妹说,爸爸离去,对母亲而言少了左膀右臂,对她而言则少了个天,就像天塌了。我能够理解妹妹的感受,父亲离开,整个世界就不复完整了,这种缺憾和伤痛是永远无法弥补的。而妹妹低估了母亲都伤痛,对母亲而言,她的精神支柱轰然崩塌了。

我对父亲深深愧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就像扶着他走在黑夜的冰面上,一不留神父亲就掉进了无底的冰窟里。而这一夜又是如此地冷,我们躲在温暖的屋子里,父亲却独自被遗留在一个冰冷的世界里再也回不来。父亲孤独一人,毫无遮蔽的。

我无数次回想父亲离去前夜的种种细节,回想父亲离开前的样子,为自己没有处理好而自责。换了妹妹在现场,她会处理得更好,也许爸爸就不会这么快离开了。在我当值的夜晚,我本该护送病重的父亲穿越漆黑暗夜,我却把危重无助的父亲弄丢了。

然而再怎么悔恨也于事无补,父亲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而他究竟魂归何处我们却不得而知。我们愿意相信他已经到达了天堂,在天堂里不再有病痛和苦难,我们愿意相信他疲惫的灵魂已经在天堂里得到了安息。他歇了地上的工,歇下一辈子的劳苦。

当想到离去对父亲来说是一种解脱时才稍感宽慰。日复一日的医治已经耗尽了父亲的力气。父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接受治疗,生活质量越来越差,各个器官也慢慢在衰竭,只是意志和耐心在支撑着他。但就像一盏即将燃尽的灯,一阵风就把风吹熄了。

(作者:秋水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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