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芹专栏】作文教学：你笔下的人物会说话吗

宝妞 2023-01-30 发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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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笔下的人物会说话吗

——破解语言描写黑匣子，写出有味道的考场作文

文|夏海芹

俗话说“言为心声，语为人镜”，语言能直接抒发人物的内心情感，能充分展现人物的喜怒哀乐，是塑造人物形象一个常用的描写方法。在考场作文中，语言描写虽然用得多，但是会用得少，“千人一面”“千口同腔”的现象普遍存在，容易造成审美疲劳，导致作文低分。如何走出“脸谱化”“大众化”的描写误区呢？今天我们聚焦“说”，一起破解考场作文语言描写的写作密码。

失分点1：“说”的表达形式太单一

【阅卷者说】

考场作文中，语言描写常见的失分点是“说”的形式太过单一，往往是“你说”“我说”“他说”“大家说”，一说到底。其实，说的形式有很多，说的方法也大为讲究，语言描写首先要做到的，是避开“说”字来写“说”。

【经典重现】

1.小家伙突然叫起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选自统编本语文教材七上《散步》）
2.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选自统编本语文教材九上《孔乙己》）
3.女人们到底有些藕断丝连。过了两天，四个青年妇女集在水生家里来，大家商量：“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选自《白洋淀纪事》之《荷花淀》）

【名师指津】

上面三句都写“说”，但说的形式完全不同，《散步》中孩子的说是“叫起来”，《孔乙己》中酒客的说是“高声嚷”，《荷花淀》中女人们的说是“商量”，为什么同样是“说”用词却完全不同呢？通过比较辨析，我们会发现，“叫”字更符合孩子活泼跳脱的性格，“嚷”字能凸显酒客取笑起哄的心理，而“商量”与四个女人在一起互换看法的场景相吻合。这三个“说”，在声高、情绪、神态上各不相同的，虽然都可以用“说”代替，但却比“说”更准确。“说”的家族其实非常庞大丰富，从中找到并运用更贴切的“说”，是打开语言描写大门的第一步。

失分点2：“说”的内容筛选能力差

【阅卷者说】

言多必失，作文亦是如此，好的作文一定是慎用语言描写的。考场作文中，造成语言“翻车”的常见问题有两个。一是“假说”，不管人物身份是爷爷奶奶还是爸爸，统统是“讲大道理式”的语言，说话不接地气，内容与身份不匹配，一读就很假。二是“长说”，有的学生认为语言描写是“凑够字数”的“好”方法，故而让人物大段大段地说个不停，造成冗长拖沓、偏离主旨的现象。

【经典重现】

1.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吧，我还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选自统编本语文教材七下《阿长与<山海经>》）
2.“过来先吃碗饭！毒不死你！两碗老豆腐管什么事？！”虎妞一把将他扯过去。（选自《骆驼祥子》）
3.祥子的脸忽然紫了，挺了挺腰，好象头要顶住房梁，一把抓起那张毛票，摔在太太的胖脸上：“给我四天的工钱！”（选自《骆驼祥子》）

【名师指津】

长妈妈、祥子和虎妞都是非常经典的文学形象，作者是如何用语言来刻画人物呢？我们看，长妈妈把《山海经》说成“三哼经”，三个字竟然说错两个字，这极具特色的语言与长妈妈没有文化的乡下保姆身份相吻合。仅此三个字，读者便能猜想出目不识丁的阿长买这本书的不易，人物语言既符合人物的个性特征，又饱含张力，读来让人过目不忘。

虎妞性格泼辣，颇具“虎气”。当祥子从军营逃脱重回人和厂时，虎妞连说三个感叹句，乍一听十分霸道，不容分说毫不客气，实际却是在盛情邀请祥子“快来吃饭”，完全是家人之间的亲密态度。人物语言是由其性格决定的，虎妞的话看似不留情面，实则是她强势泼辣性格的外显，细品语言，里面蕴藏的全是对祥子的情分。

祥子虽然一贯委曲求全，但并不是无底线无原则的。在杨宅做包月，两位太太的颐指气使，他忍了；吃剩饭剩菜甚至不吃饭，他忍了；干拉车以外的各种劳累活，他也忍了；唯独人格上的蔑视，他忍不了。“给我四天的工钱”，这句话掷地有声，祥子的血性、刚性通过语言表现出来，颇有点士可杀不可辱的意味。

综上，人物语言因人物身份地位、个性特征、年龄职业等的差异而不同，比如官员说话会有“官腔”，学生说话会有“学生腔”，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说话会带着“公主腔”，我们在进行语言描写时如果能细加区分，那么“说”的内容就会因人而异，读者便能闻其言知其人了。

失分点3：“说”的场景感模糊

【阅卷者说】

在阅卷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一个误区，那就是“只闻其声，未见其形”，只写语言，不写语言出现的场景，描写仅限粗笔勾勒，缺乏细笔描摹，使得人物形象单薄“立”不起来。写人物语言，如果辅之以说话时的动作、神态、细节，多添加几笔，人物就能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了。

【经典重现】

1.“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选自统编本语文教材七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2.只见王十二先往左边，两步到一个剃头摊前，把手里那出诊用的小绿绸包往剃头匠手里一塞说：“先押给你。”（选自冯骥才《俗世奇人》之《神医王十二》）
3.翠翠回转家中，到灶口边去烧火，一面把带点湿气的草塞进灶里去，一面向正在把客人带回的那一葫芦酒试着的祖父询问：“爷爷，那人说回去就要人来替你，要我们两人去看船，你去不去？”（选自沈从文《边城》）

【名师指津】

语言大师是怎样写语言呢？第一句鲁迅的“说”中有神态，寿镜吾先生之所以面有怒色，是因为说话的场景在三味书屋；第二句冯骥才的“说”中有动作，一名大汉被飞奔的马车撞到，肋骨撞断，断了的肋条穿皮而出，插进砖缝，拔不出来，千钧一发之际，路过的神医王十二瞬间想到治病的方法，他的语言干脆，动作利索，两者结合更能写出神医眼疾手快的特点。第三句沈从文的“说”中有细节，“带着湿气的草”“一葫芦酒”这些细节极富画面感，读者仿佛置身在祖孙俩的家中，生活气息浓郁。在进行语言的描写时，一定要兼顾非语言手段的描写，这样人物形象会更生动立体。我们再来看“说”的位置。第一句，语言在前，神态在后；第二句语言在两个动作之间；第三句动作、细节在前，语言在后。由此可见，“说”的位置非常灵活，依据生活习惯和上下文语境，可前可后可中间。

所以，写“说”，不仅要写出语言描写“说”的内容，还要兼顾非语言描写“境”的差异，二者互相结合，才能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