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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在老家呆着，每天走在街头，陌生的新家乡背景上，总能重叠出往事旧景的影子。昨天从什邡老百货大楼走过，那里现在是一条路，我眼前，却晃过那幢老筒子楼，和那位天天在书堆里奋笔疾书的老人。 他就是徐式文，我的老师。 由此，我想起早年他老先生说的一段话，他当时落难，寄居在百货公司单身宿舍里，我经常去一里外的茶馆里给他打来开水烫脚，那是在一个晴明的夜晚，老师脚泡在水中，眼睛却望向了窗外，那时候，小城的夜晚，还能经常看到星星，老师沉吟了很久，突然长叹一声，说：“人类啊，太没出息了！看看天上的星星，好多都比地球大千百万倍，面对茫茫宇宙，新闻，为了各种说得出或说不出的理由，你杀过来，我砍过去，那点有限的资源，都消耗在彼此的仇恨中，大家为什么不能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把聪明才智和力量，用来向外太空探索，为人类寻找到新的生存和发展的机会？”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人类世界，一直存在着两股力量，一股是离散，另一股是聚合；一种是杀伤，一种是疗治；一种是恣肆放纵，一种是理性克制；一种是毁灭，一种是创造；一种是攫取掠夺，一种是无私奉献。一种是熵增，不断聚集离散的力量，一种是熵减，不断消弥和稀释解体的动力…… 那时，我还不知道，在历史上，还有那么多仰望着星空思考着人类堪忧的困境和未来的，而正是因为他们，人类才一点一滴进步，并艰难地走到现在，而没有被毁灭的力量摧毁，虽然这种状况也只是一种暂时状态。随着时光的前推，人类及其生存的地球甚至太阳系，都危如累卵。而人们，却还像火锅桌上的斗虾，不自知即将被煮的命运，在盘子里斗得欢实。 这半年来，最应该受到全人关注的新闻，恐怕是人类航天器成功撞击小行星，这不是哪一个国家或哪一个机构的胜利，而是整个人类的胜利。这也是这个多灾多难的星球近段时间以来难得的好消息。之前，疫情、经济、极端天气和战乱，各种危机，正在将人类推向一个史无前例的生存关口。但我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媒体朋友们的认同，他们没怎么关注这个事情。理由是，那国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相比于气候变暖、战争与经济衰退这些可观可触痛感直接的威胁，来自外太空的那些危险，一直没有走远，始终如一把高悬在头顶上的利剑，无论是小行星还是太阳风，甚至数以千亿计的各种星尘上的各种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变异，都可能给我们这颗小小的星球，带来灭顶之灾。之前的恐龙或更多不知道名字的生物，以及曾经比地球更充满活力的火星或别的星球，在各种浩大的危机中，隐于黑暗之中。在宇宙这张棋盘上，我们的星球，连一粒灰都算不上。 前几年看过一部卡通片，《霍顿与无名氏》，讲述的是一只名叫霍顿的大象捡到一朵花，花上面有一颗尘埃，尘埃上有城市和人们，为生存和名利，你争我斗，永不止息，殊不知，他们身处险地，随时陷于灭顶的灾难的威胁中，全凭那头大象左冲右突，历经艰难，最终才保得大家没有跌落油锅中毁灭…… 新闻发生那晚的短视频和朋友圈里，这个重大新闻注定被忽视和消解，人们只易被场面惨烈火爆的事件激动，对这种消于无形的远远危机，不会有太多的感触。 即便如此，我们偶尔还是望望天吧，那上面有我们看不见的许多东西，足以让我们抽千口万口凉气： 对某些事，我们除了接受，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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