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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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除后二日，闻俄日海战已成作

万怪浮鲸鳄，千门共虎狼_（1）。早成鼾卧榻，弥恐祸萧墙_（2）。举国死灰色，流言缩地方_（3）。终教持鹬蚌，泪海一迴望_（4）。

【笺注】

十二月二十四日，俗称小除日。两天后，即二十六日（1904年2月11日），日本偷袭停在旅顺港的俄国船舰，日俄战争爆发。陈三立听此消息，作此诗。

（1）“万怪”二句：鲸鱼和鳄鱼等万千怪物浮出水面，千门万户都面临着虎狼之群聚集。

“鲸鳄”，鲸和鳄，比喻凶狠的敌人。宋郑侠《再到吴子野岁寒堂》诗：“高论写胞怀，千弩射鲸鳄。”

首联描绘了国门外列强虎狼环伺的可怕图景。

（2）“早成”二句：早就形成了卧榻旁有人在鼾睡，更加担心祸起在萧墙之内。

“鼾卧榻”，即“卧榻鼾睡”，语出宋岳珂《桯史·徐铉入聘》：“国(南唐)初三徐，名著江左，皆以博洽闻中朝，而骑省[徐]铉，又其白眉也……其后王师征包茅于煜，骑省（徐铉）复将命请缓师，其言累数千言，上（赵匡胤）谕之曰：'不须多言，江南亦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耶!’”

“萧墙”，古代宫室用以区隔内外的当门小墙。“祸萧墙”，即“祸起萧墙”，指祸乱出自内部。语出《论语·季氏》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颔联，既担心外敌，又忧虑内乱。首颔两联的描写，真令人可怕。

（3）“举国”二句：全国的人都绝望得面如死灰，流言散布，要缩小国家的领土。

“死灰”，完全熄灭的火灰，因其颜色为灰白色，多用来形容人的面部表情或心情，表示绝望。杜甫《晚晴》诗：“洎乎吾生何飘零，支离委绝同死灰。”

“缩地方”，此指缩小领土。宋王柏《伯兄新楼十首》：“敛墙缩地保邻欢，巧作规模不见悭。”

颈联写国人的惊恐失色，国内的流言四起。

（4）“终教”二句：最终叫人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立场，回头一望，泪落如海！

“鹬蚌”，即“鹬蚌相争”，典出西汉刘向《战国策·燕策二》：“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钳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禽之。”

尾联批驳清室持局外中立的立场，必将后悔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