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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11月15日《和平日报》 五、对垒沪上 梅兰芳的梅剧团这一期在中国大戏院的演期比较长，与程砚秋对台的部分是程砚秋在天蟾舞台登台而两者所重叠的部分。梅是11月2日以《女起解》打炮，半个月之后，11月15日，程砚秋以《王宝钏》打炮，梅程对台正式开始。程砚秋演到12月26日 结束，而梅兰芳则一追延续到1947年1月6日才打住。这其中12月12、13、14日，程砚秋赴南京，为国民大会演出两场《红拂传》，梅兰芳则是12月24-28日去了南京演出四场《御碑亭》，因此梅程两位真正对台是36场。 1、演出阵容
1946年11月2日《和平日报》 双方的阵容基本上是在原梅剧团（承华社）和秋声社的基础上，有所加强。梅剧团基本上是原班人马，老合作伙伴姜妙香、萧长华、刘连荣、王少亭、杨盛春等。因为前次俞振飞傍梅兰芳唱昆曲复出有功，梅兰芳重金奉上，俞振飞坚辞不受，梅兰芳乃请俞振飞加入梅剧团，所以这次梅剧团的小生一行是空前的强硬。加上杨宝森，以及哈宝山、王泉奎、朱斌仙、叶盛茂等，其他就是上海本地坐班的演员，像芙蓉草、刘斌昆、班世超、韩金奎等。天蟾舞台程砚秋这一方面除了程秋声社的旧人王少楼、吴富琴、孙甫亭、苏连汉、储金鹏，合作者包括谭富英、叶盛兰、袁世海、高盛麟、魏莲芳、阎世善、郭元汾等。程砚秋的戏小花脸比较吃重，除了程剧团的曹二庚、慈少泉、李四广之外，还特约上海的盖三省（《金锁记》之禁婆）、刘斌昆（《锁麟囊》之梅香）临时加盟。 2、演出剧目 梅兰芳，36天夜戏中共演14出戏 《霸王别姬》9次 《四郎探母》5次 《贵妃醉酒》3次 《金山寺 断桥亭》（与李世芳合作）4次 《凤还巢》4次 《廉锦枫》2次 《黛玉葬花》2次 《审头刺汤》《贩马记》《宇宙锋》《女起解》《前部西施》《后部西施》《王宝钏》各1次。
1946年12月2日《和平日报》 梅程对垒绝非云淡风轻，不管说是商业竞争也好，名誉之争也好，最后都落在“争”字上，无论如何都是要“争”的。梅兰芳以伶王之尊自然格外小心谨慎，梅公馆每天下午都要集合各路人马研究近日戏码，讨论提出最适当的戏目，而梅先生自己也会再加斟酌，唯恐“不合身份”。 统计可见，《霸王别姬》确实是梅兰芳自我感觉最好，最能展其丰富创造的一出戏，也可以堪称梅兰芳的杀手锏；同时，多次贴演，常演不衰，这出戏的叫座力量也是可见一斑。 《廉锦枫》《黛玉葬花》都属于梅先生早年的代表作，十分难得一见，若不是处于强大的竞争压力，梅兰芳恐怕不会轻易拿出来唱；《审头刺汤》的汤勤是萧长华老先生的绝活，而对于梅先生和杨宝森来说都算是歇工了，也只有是萧先生的汤勤，才有可能在大轴贴出这出戏来，算是捧了萧先生。这次萧长华答应南下以壮梅剧团的声势，让梅兰芳也很感动，打炮就是与萧先生的《女起解》（只要有萧先生参加，梅先生一般打炮都是《女起解》），实为尊老敬贤的姿态。打炮那天萧先生台上临时抓哏，说：“我当了梅兰芳三十年的干爹了，现在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被我干女儿用飞机把干爹搬运到上海来，叫我风光风光，我对梅兰芳也算是忠贞不渝了吧？”全场大笑，梅兰芳也因之而笑场。
梅兰芳、李世芳师徒《金山寺》 梅兰芳与“小梅兰芳”李世芳合作《金山寺》《断桥》共4场（梅程对台期间演出4次，后面在1947年1月2日梅兰芳与李世芳又合演一次），当时李世芳较为困顿，在上海没有演出，想年底回北京又手中空乏。梅先生念及师徒之情，将李世芳临时约请进来，师徒合作，使李世芳略有进帐，以解燃眉之急。谁知李世芳1月5日返回北平中途，飞机失事殒命，师徒合作之《金山寺》成为他的绝唱。
1946年11月14日《和平日报》 程砚秋，36天夜戏中共演出14出戏 《荒山泪》6次 《金锁记》5次 《王宝钏》4次 《春闺梦》4次 《青霜剑》3次 《锁麟囊》3次 《碧玉簪》《柳迎春》《红拂传》《玉堂春》《骂殿》各2次 《御碑亭》《朱痕记》《桑园会》各1次。 程砚秋此期演出最后，连贴五场《锁麟囊》和最后一场唱工最为繁重的《文姬归汉》，但是后面三场梅兰芳避其锋芒，借着去南京为国民代表大会演出的机会，不与程砚秋针锋相对，也算是彼此成全，程砚秋这里借着《锁麟囊》的声势，完美收官。
1946年11月23日《和平日报》 11月23日，程砚秋践行前言将大轴让给谭富英唱《战太平》，而自己却以《三堂会审》压轴。因为头一天的《柳迎春》，谭富英算是唱了个二路，但是派戏之前就已经和谭富英商量好了，明天请谭先生唱大轴。程因为罪衣罪裙难掩庞然身躯，抗战前就很少动《会审》，这一次虽然在压轴，殊为难得，程迷对于程派《会审》之期待也是可想而知。由此也可见程砚秋对谭富英的心机，你不是要动我的大轴吗？程就用这样一出平常得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会审》放在你前面，看看究竟是谁更能叫座。程砚秋的《玉堂春》在12月20日又贴了一次，码列大轴，恐怕是程最后一次唱这出戏。 程砚秋与谭富英合作的戏码比较有限，不过是《王宝钏》《柳迎春》《御碑亭》《朱痕记》（王少楼前朱春登、谭富英后朱春登）《桑园会》等几出。从头到尾谭富英似乎也并没有要求“调剂精神”，而是精神百倍，每天登台。 王少楼因为嗓子的关系，一直在家调养，这次是程砚秋将其请到上海，老兄弟重新合作，王少楼也准备抖擞精神重振旗鼓。前面还着实应付下来了，但是嗓子状况并没有改善，而是越来越糟糕，终于在《红拂传》时顶不住了，后面的《骂殿》就换李世霖了，王少楼不久就黯然返回北平，结束了他的舞台生活。
程砚秋《锁麟囊》 程砚秋的《锁麟囊》1940年在上海问世以来成为程派经典，程砚秋也极为重视。这次重新排练，除了请回刘斌昆担任梅香一角，全体演员在演出间隙进行多次排练，剧院方面几次希望贴演，都被程砚秋以排练未熟为由拒绝。甚至12月18日《锁麟囊》演出广告都见报了，但是程砚秋还是不放心，当天改唱《春闺梦》，继续精雕细刻精心打磨，又隔了两天才推出，连演五场。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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