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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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初佳，徘徊有作

新月扶春暖，依依梅柳风_（1）。烟光初汎夕，霞气自摇空_（2）。久立江城大，残斟鼓角同_（3）。还能乱情思，有雁向辽东_（4）。

【笺注】

春日新月下，陈三立徘徊月下而写此诗。

全诗一片静谧轻柔，甚至在夜空的鼓角声中，也能听见自己的斟酒声。但后二句，忽然写及牵起自己烦乱情思的大雁，就打破了宁静，以二句敌六句，写出了陈三立无时不牵挂辽东的日俄战事。

（1）“新月”二句：新月像助长了春日的温暖，风吹梅柳，枝叶轻柔地披散下来。

“扶春暖”，助长了春日的温暖宋陈与义《春日》：“朝来庭树有鸣禽，红绿扶春上远林。”

“依依”，轻柔披拂貌。《诗·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首联写新月春风，描写一个微温的春夜。首句“扶”字用在主客体俱非人的物象之间，尤见情致，暗写新月也让人觉得温暖，而不是冷月。

（2）“烟光”二句：春天的风光才在晚间如水泛滥开来，云气自在地摇曳在夜空。

“烟光”，指春天的风光。宋欧阳修《玉楼春》词：“风迟日媚烟光好。绿树依依芳意早。”

“汎夕”，如水泛滥在晚间。宋夏竦《春日寄陈舍人》：“浓淡晴霞泛夕阳，重重烟蔼护流芳。”

“霞气”，犹云气。元倪瓒《馀不溪词》：“溪迴路转松风急，竹林华房霞气湿。”

颔联写春光如水，春云如烟，景色朦胧而美。

（3）“久立”二句：久久地站立，觉得江城变大了，斟下最后的杯中酒，那声音与鼓角声同时响起。

“鼓角”，鼓角声。前蜀韦庄《登汉高庙闲眺》诗：“参差郭外楼臺小，断续风中鼓角残。”

颈联写在空旷的夜里江城中饮酒。此联上句末字“大”，颇有意味。唐杜甫《遣兴》有“地卑荒野大”，“大”字，亦此用法。

（4）“还能”二句：还能扰乱我情思的，是有大雁飞向了辽东。

“有雁”句，此指此景牵起对辽东日俄战争的忧思。

尾联写自己的静穆情怀，只有日俄战事能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