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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洲,张向荣 ◆宿松洲区 “德化”千年情难了

 松兹明月 2023-02-01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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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区后湖有两处圩堤,一为“德化东圩”,一为“德化西圩”,都是万亩以上重点圩堤。为什么叫“德化”?这要从历史上的德化县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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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历史上,我县以泾江为界,泾江西的洲头一部分及汇口、程营一带,属于江西省德化县管辖。其范围内后湖圩堤,人称“德化圩”。又因一在东、一在西,分别称为“德化东圩”“德化西圩”。现如今,德化县这个名称早已消亡,其江北的区划调整也有八十多年。然而,当我们翻阅历史、了解到德化县的前世今生时,常常情不自禁地生出“世事变迁不由人,万物有根情难断”之慨。

史载,公元939年,南唐改江州浔阳县为德化县,这是德化县最早的得名。此后,一直到1914年,国民政府鉴于当时江西、四川、福建三地都有德化县的名称,遂将四川的德化县改名为德格县,江西的德化县改名为九江县,只保留了福建的德化县名。江西德化县,从县名的产生到改换,前后经历了一千多年,也就是说德化县名被人们叫了一千多年。2017年8月,九江县撤县改区,为九江市柴桑区。撇开德化县改为九江县、柴桑区的历史不说,单说德化县名的更改距今已经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的历史过去,世事发生了多少变迁啊!可是,有关“德化”的印记还未被抹去,在原德化管辖范围内,以“德化”命名的“楼、桥、街、路、圩……”大量存在。柴桑区就有“德化楼”“德化路”;黄梅孔垄就有“德化街”“德化桥”;宿松有“德化圩”等。德化方言仍是这一带人们通行的语言,流行于德化地区的风土人情并未有什么改变,时间也没有抹去人们的记忆,人们还记得祖祖辈辈是从“德化”来的。尽管“德化”成为了一种符号,可这种符号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而是叫人“刻骨铭心”。

最初的德化县管辖范围包括现今的柴桑区、黄梅南部的几个乡镇和宿松的洲头、汇口、程营一带,形成江南、江北两大片。再往前追溯,则与人们常说的桑落洲密不可分。或者说,桑落洲形成之后,一直归江西管,只是或浔阳或德化。那么,德化后来何以被分割,江北一大片从版图上消失了?这与当时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孔祥照有关。据时任国民政府社会服务部九江社会服务处主任张维(湖北黄梅小池人)回忆,1931年夏,长江洪水上涨时,孔祥熙乘小火轮从南京溯江而上去武汉视察,船进江西九江境内,他见江北小池封郭洲一带圩堤溃口较多,堤内一片汪洋,其时江水水位并不高,便询问原由。身边的知情人告诉他,江北一带被淹的面积中,不少归江西九江县(原德化县)管辖。洪水来时,九江方面对组织民工抢险保堤常常鞭长莫及、力不从心。听到这里,孔祥熙说,把原德化管理的划归湖北黄梅就行了。孔祥熙说这句话时,张维正在船上为孔祥熙服务,算是现场聆听者。不过,孔祥熙这样说,当时在场的人并没几个在意,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谁知,1932年,南京政府正式下发文件,将原德化江北的管辖范围分别划归安徽宿松和湖北黄梅。宿松涉及的面积比黄梅要少,人口也不多。故而文件内容披露后,宿松这边没什么动静,黄梅那边却一片哗然。一千多年的历史所形成的中心,说变就变了,人们怎能接受?他们一直将九江作为自己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孩子读书、大人做生意也多在九江,现在要将他们划走,如同将一个孩子抱养给别人,从情感上也难以接受。于是,黄梅这边一些地方士绅牵头组织一批人上南京请愿,要求南京收回文件,维持原状。据说,当时为了方便说话、打通关节,还请了九江大商人张谋知。张谋知是宋子文的岳父。张谋知也真的去南京找宋子文,请他出面帮忙。此事,弄得孔祥熙十分为难,叫下面执行文件不好,不执行也不好,就一直让下面拖着。一直拖到1936年才正式了结。这年7月1日,三个省才办理了划界交接手续,从而形成了今天的区划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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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一千多年的德化县改名了,一百多年过去,九江县也改名了,原生活在德化县管辖的江北人,按理说,经历了好几代,也应该适应了行政区划的调整,稀释了“德化”意识。然而,世间许多事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千多年的“德化”历史所形成的东西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也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人的恋旧情结也会传承,不是随便可以消除的。因地缘关系,因语言相通、习俗相同等因素,一代又一代,原德化人对九江的认同感没有淡化,对九江的归属感似乎从未抹消。以往,人们到九江读书、做生意、就医,现在,除了做生意、就医外,不少人还到九江购房,在九江安家落户,再次成为“德化人”。这里面固然有九江市的吸纳能力在起作用,恐怕也不排除“德化”在人们心中依旧情意深深,念念不忘。


作者简介


      张向荣,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大量文学作品,出版散文诗集三本。退休前任宿松县委宣传部副部长。

(发稿编辑  司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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