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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谈 | 赵平:自己寻到的美好——《风吹来的沙》创作谈

 寻梦向天歌 2023-02-01 发布于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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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寻到的美好
——《风吹来的沙》创作谈
少时,看到过一句话:谦卑的存在,高傲的活着。便一下子入了心,将其借来做了我的座右铭。再后来,我将“的”改成了“地”,表面看起来是名词到动词的转变,但我更觉着是从一种人生格局到人生行为的转变,“地”比“的”更具有了活力。
似乎,这也应该是我心路历程的一次突破。从对于静物之美的欣赏与感慨再到主动创造美、发现美,或者也应该说是从表象到内涵的一种领悟。
就写作而言,2016年、2017年我分别出版了散文集《风吹来的沙》与《且以明媚过一生》,说来那也是所选出来那几年最称心的作品了,但如今看来,仿佛就是那个“的”的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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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写作,大概我倚靠更多的是天赋吧。从小到大我没有在这方面下过功夫,好像也没做过什么文学梦,更没有想到后半生很有可能要与写作痴缠到底。不过我平时喜欢摘抄精美的句子,小的时候也喜欢记日记,尽管后来中断了。上学时候倒是没愁过写作文,三年级还有一次被老师表扬了。事情的原委是教语文的李老师有一块地与我们隔畔,星期天我去地里帮父母拔草,李老师恰好也在。我走在圪塄远远看到李老师就感觉有点心慌,但出于礼貌又不能不问,就一边蹦蹦跳跳、一边笑意盈盈地向李老师打招呼。下个星期五的作文课我便把这件事情写了上去,题目是什么我忘了,怎么写的我也忘了,但被老师表扬我倒是记住了,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点小虚荣。
对了,还有就是二十来岁的时候,嫂子每次下班的时候都要帮我去她朋友的书店带一本书回来,我差点把琼瑶的小说全给看完。
除了这些,好像再没有什么谈资了,也再没有什么可以与写作连挂起来的东西。
时至而今,我依然羞涩于别人称我为“作家”。作家这个词,根本不该是泛滥了的恭维,更应该是沉甸甸的修养与学识,还有使命与担当,而我,从来都是求学者,为文者,仅此而已。故而我从来不想刻意构建起一些闪着亮光的文学的机缘或是特殊的征兆一类的东西,大约我是与阿育王在某种程度上有所相似的,只不过他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顿悟,而我是某个不经间瞬间误入桃花源,却又似曾相识,乐不思蜀,都是前后人生截然不同的割裂。至少在三十五岁之前我没正儿八经写出过文章,也没正儿八经写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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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偶然,大约也是必然。
隐约记得有同学与我说过,李老师在带下一届学生的时候,还把我那篇文章当了范文,夸我描写得真实、细腻。其实当时我真的没有去想太多,就记得为了掩饰紧张,硬是在脸上挤出了笑,难道我是把这也写上去了?
大约十年前,我开始在网站上学着写文章、发文章。写乡村生活类型的一般都能获得“精品”,受到人们喜欢,而其它的就很难。开始我以为是写作方法的原因,慢慢才想明白,那些乡村题材的文章,都是围绕我儿时记忆真真实实的书写,虽然朴素,但有生活底蘊,有生命的根,也有情感,能引人共鸣,能打动人。当然,重点不是题材,而是那个题材注入了灵魂。
故而,我越来越深信不疑的是任何文字都要与生活血肉相连。
如同耕种一片土地,没有挽起裤脚赤着脚板陷在泥里,没有被狂风与暴雨摔打过,没有被烈日晒得嘴唇干裂,没有衣服与身体被汗水紧紧粘住过,没有为锄草腰酸背痛过,没有被秋天的镰刀割伤过,你永远不会是一个好农民。
赵括虽胸有妙计千条,战术百万,到底没有在马革裹尸的悲壮里锤炼过,没有在兵荒马乱的战场里惊心动魄过,所以,一战即败,所以,这几千年来,他始终是一位活在纸上的将军。
写散文,不是我之所选,而是散文选择了我。
散文一直在引导我,点化我。
《风吹来的沙》中收集的大都是日常生活琐事,包括亲情也包括爱情、友情,这是最庸常的素材,但也是每个写作者绕不开的话题。现在翻阅,我常有一种感觉,如果重写,我一定会写得比这好多了,但仔细想想,若真的换做现在,想来也没有当时那股子纯真淳朴的味道了。毕竟,那也曾是我用热忱在岁月里烙下的一截截故事,都曾用心书写,代表着那个时候的写作面貌与心路历程。正如“哭砂”里那句歌词:风吹来的沙,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谨以这一朵朴素献给美丽的岁月,还有我可爱的故乡,感谢他们温热我单薄的胸怀,生长出一片片美丽的念与想。”我曾在书里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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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风吹来的沙》即将成书时,内心缺乏自信,带着对文学崇高的信仰与初写者的懵懂,战战兢兢。那时只懂得简简单单地写,写怀念的过往,写深爱的生活,如同一个忠诚而兴奋的时光捡拾者,生怕遗漏些什么,也生怕一停笔那些跳跃眼前的人与事都会溃散而去。
当时,有一位北京的朋友说帮我邀请他的一位朋友写序,我当然非常高兴了,但没想到他的那位朋友竟是有些名气的王德恒先生,王先生不仅给予了肯定与赞赏,还在序里写了这样一段话:“散文最能表露真实自我,容不得半点虚假情感来伪装。它对思想、语言、结构、意境、旨趣、风格等又要求得近乎苛刻。你必须先割心洒血来浇铸你的文字,你只有用你的人生体验换来了独特感悟,才能让读者的心灵之波激荡起圈圈涟漪。”
当我长久以来欲表达却无从表达的思想被如此具体地呈现出来的时候,感激王先生的同时,更觉他为我豁然打开了一道门,让我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空,也坚定了好好写散文的信心。虽然散文不及小说主流,但毕竟创作是因为喜欢,用喜欢的方式去创作喜欢的东西,而不是迎合,那应该才是真正的快乐。
写作,也是一种旁若无人的高傲。
恰如,谦卑地存在,高傲地活着。
以自己的方式写自己的生活,寻找自己的美好。只有自己觉着美好了,才能给予世界以美好。我深以为然。
回头一看,写作十多年来,值得欣慰之处倒也多多,而更庆幸的是觉着自己从未原地踏步。不过,尽管现在觉着比以前写作成熟了些,但依然还在困惑,还在探求、追寻,深感文学之路的高远与艰辛。
在生活与文学之间游离、相拥、沉沦、挣扎、感知,以虔诚的名义供养起一生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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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平   笔名:指间年华,山西应县人,山西省作协会员。作品刊于《延河》《牡丹》《作家天地》《鹿鸣》《鄂尔多斯》等。著有散文集《风吹来的沙》《岁月情花》《且以明媚 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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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办|朔州市文联 朔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
主     编|边云芳
副 主 编|吴光德
本期编辑|高健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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