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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写我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飞学长 2023-02-02 发布于河南

我来自贵州农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和我这一代的同龄人一样,小时候干过很多农活。可能的区别在于,曾跟着奶奶去深山老林里挖过药材卖,也跟着母亲去给人家做过小工。

我没上过学前班,因身体原因,一年级读了3年。而后一路赶鸭子一样,一级一级往上升。

一直以来,我心中藏有一个愿望——考出去。

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成绩在班里都名列前茅。班长学习委员等职位也都干过。初中考进了镇里面的重点班,但不是最好的尖子班。

在学校外租了间地下室,初一那会儿,每到周末补课回来,透过窗外,看着前面的湖,看着那些垂钓者,看着绿油油的菜地,整个人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不善健谈,没有朋友。也没有手机和打发时间的书籍。更糟糕的是,成绩在班上中下游水平。自己完全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一次微机课,同桌张东在课桌下玩牌,他说要教我变“魔术”,能抽出对方心里想的那张牌。没想到被老师抓个正着,结果被惩罚蹲了一节课的马步。哭了。

一是因为身体疼痛,二是因为委屈。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位老师这么惩罚我。况且也不是我刻意去做的。

张老师说了很多话,但我现在记不住是什么了。就这样,脑袋瓜子可能幡然醒悟,浪子回头,开始狠抓学习。慢慢地,成绩从30余名到第二个学期的18名,然后进入前10名,再慢慢地进入前5名,最后是前3名,和尖子班的那几位比较高低。

在我六年级那年,我家修水泥砖房,终于能离开茅草屋了。然而不幸的是,就在此时,我爸生病了——脑血栓。从此家里开销大部分来自我妈想办法干苦力去挣、乃至去借。

所以后来,中考成绩出来,因考虑家庭情况,放弃了最好的县一中,留在了生活费便宜的镇中学。在这里又度过了学生时代的三年。

这三年里,我妈第一次去广东打工;我第一次喜欢上了语文,喜欢上写作。

接着又是大学的几年。大学期间,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做了很多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笔记,摘抄了很多自己觉得有道理的“金句”,然后用键盘敲下了很多无用的文字。

阅读,写作,投稿,被退稿,再投,终于,挣了自己的第一笔稿费。

就像唐玄奘西天取经一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终于毕业了。选择待在大城市,找到一份工作,开始能自己养活自己,能为家里提供一点帮助了。每月的工资给家里打点,给上学的弟弟打点,自己再买点书,然后自己存一点应急。

工作,看书,写作,还有就是跑步运动,这些构成了我的日常。内心充盈而生活翔实。

就在去年年底,我爸不知道受什么刺激,白天夜晚紧张地喊着有人要杀他,医生说是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症之一。他说,耳朵噪音大得很,耳朵里常常听见他们在谋划要来害他。

我刚回去那几天,他面色蜡黄,眼睛由于长时间没休息好而布满血丝,没有光泽。我们整夜轮流守着,怕他伤人,也怕自伤。

一个很不好的念头萦绕在脑海中,他能扛过去吗?

大家心照不宣,但内心都害怕极了。

年初那几天,由于上坟山,拜年、吃酒等诸多活动,他的状态比以前好很多。我以为会慢慢好起来。

昨晚,我妈打来电话,才告知从我走后他就一直闹,状态比之前更糟。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面对。

希望,如果希望还有用的话,我希望能用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的一句话来表达,他说:

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一切都会过去的。在所谓的人世间摸爬滚打至今,我唯一愿意视为真理的,就只有这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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