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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邹桂英

 艾俊民的游子报 2023-02-08 发布于浙江
怀念母亲邹桂英
■作者:罗元韬

献给母亲
母亲活着,
我生活在她心里,
她的身躯,
是我人生的路碑,

母亲死了,
她埋葬在我心内,
我的身躯,
是她正直的墓碑。

一、母亲的家庭
  外公邹天生,1924年出生于赣州市信丰县,接受过高等教育;外婆刘淑云,1926年出生于赣州市信丰县。外公、外婆共养育了5个孩子,分别是:舅舅邹长春,生于1945年;大姨妈邹际英,生于1953年;二姨妈邹春英,生于1956年;三姨妈邹玉英,生于1960年;我母亲邹桂英,生于1963年,她是外公、外婆膝下最小的女儿。

二、我的家庭及童年
  我父亲和母亲均为721矿职工,我1988年出生在721矿职工医院,出生证显示,我的接生护士是李爱莲阿姨。我家先是居住在水冶厂,后依次搬到古城新区9栋,2004年搬到南昌,一直居住到现在。
  听父亲说,母亲很忙碌,时而白班,时而晚班。每次母亲把我从托儿所接回来后,还要一只手抱着我,一边哄我,另一只手翻动锅铲,为家人准备饭菜。我母亲是一个勤奋的、心灵手巧的人。那时候由于没有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帮帮手,母亲确实很辛苦。
  模糊记得在我2至3岁时,母亲就开始教我学习,我对书本的印象是从唐诗宋词开始的:如“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每天背一首古诗,再用稚嫩的手用铅笔把字写在方格子上,字写得很难看。我还没有认识几个字,就在母亲温柔的摇篮曲声音里开始进入童话世界,从睡美人的城堡到七个小矮人的小屋,还有“白雪公主”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听得如醉如痴,慢慢进入了梦乡。
  记得我4岁时,不小心左手掌被碎玻璃划破,流血不止,十分疼痛。我吓坏了,嚎啕大哭。母亲把我送到水冶厂医务所,连医生都说,食指根部的碎玻璃渣一时很难清理干净。结果母亲凭着在化学实验室工作的功底,硬是用医用镊子仔细地、慢慢地,清理出所有碎玻璃渣,并在医务所完成了缝针手术。此时,我满脸泪痕,已经在母亲怀里睡着了。这次伤害,深深地刻印在我脑海里;母亲的爱,也深深地刻印在我脑海里。
  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每天早晨,我伸着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总希望在床上多呆一阵子;但每当我走出卧室,总听见柴火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闻到早餐的清香,看到母亲在灶台前永远忙碌的身影。
  我5岁的时候,母亲生了病要做手术,父亲除了上班,还要照顾母亲,只得让我暂时寄住在莲塘谭小群阿姨家。叔叔周礼辉是爸爸老乡,他们都是很好的长辈,并未让我受一点委屈。大约15天后,母亲出院了,回家调养,她精神还好,但人很消瘦。
  我的童年,仿佛总能听到母亲缝纫机有规律的咔嚓声。那是上世纪60年代中期外公家买的“飞人牌缝纫机”,上海缝纫机一厂制造,上面写有1966年购买的字迹,后归母亲使用了。母亲还购买了锁边机,又有裁衣板,并更换了缝纫机新面板。我家俨然就是一个小小的缝纫铺。如今书架上仍然有她常看的1985年版《上海裁衣教程》,母亲就照着书本的图解及文字表述,自学了衣服的裁剪与缝纫。我从未因为衣服而困窘过,因为我有心灵手巧的母亲。每当我穿着母亲缝制的新款衣服来到学校,总能够收获小朋友们的赞叹与羡慕的目光,满足我那小小的虚荣心。
  冬天来了,白色的精灵从天而降,与北风共舞。在水冶厂子弟学校读书期间,放学后,为了走便道,我常从学校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家中,鞋子常陷在泥巴里,母亲急忙拍打着我的衣裳,脱掉我的鞋子,把我冰冷的小手握在她掌心揉搓,让血液快速循环流动。
  1995年,父亲调古城矿机关工作后,我于1996年转学到古城子弟学校读书,母亲每天得为我和父亲准备早餐,天天如此。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的担当和责任让我动容,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在古城子弟学校读完小学,中学读到初二。当时的同学有柳晨睿、陈乐、童湘奕、赵紫凌、阎辰婕和何明等。
  2000年,我12岁,又转学来到南昌豫章中学,寄住在二姨妈家,并得到二姨妈家的关心和呵护,每天早上一杯牛奶,雷打不动。我一下子离家,母亲十分惦念,遇到周末,她就会来南昌看我。
  我10岁的时候,晚上有时迷迷糊糊中打着哈欠爬起床,老是能看见隔壁母亲的房间亮着灯。后来爸爸告诉我,母亲是为了报名参加技师考试才那么辛苦熬夜。听爸爸说,全矿有5人考上并取得技师资格,我母亲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我在整理母亲的东西时,发现用文件袋妥善地保存着的“技师合格证书”等文件资料。该证书盖有3枚公章,即“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部”“中国核工业总公司人事劳动局”“中国核工业总公司七二一矿”,其中中国核工业总公司七二一矿公章是钢印,证书编号为(核98721003),颁发时间是1999年元月1日。

三、我的成年
  2003年起,家住南昌后,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就做过三次手术,吃过不少苦,但母亲依然乐观向上,热爱我和家庭。从不对我和爸爸发脾气抱怨。
  南昌房子按母亲的要求装修好,我们有了新家,我和母亲搬来这边生活。母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之余,还积极参与社区活动,买了小音箱等,不时与院子里的阿姨聚在一起跳舞。
  2015年春季,我有幸被法国阿海珐核电公司招聘,在秦山核电站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业务培训。离开南昌家前,母亲反复叮咛我。我挥手作别,背上行囊,踏上行程。后来听父亲说,母亲在大院门口转了很久才回家。这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在阿海珐正式工作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和家里通电话,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母亲总说家里很好,没事,不用惦记,但我还是想念母亲,后来尽量使用微信视频来交流,母亲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听见她熟悉的声音,就安心了许多。
  每年寒假的时候,我都会从珠海乘飞机回南昌与父母一起度过,渐渐感觉母亲身体大不如前,似乎有些佝偻了。她虽然仍然参加社区活动,但更喜欢提起小凳子找地方晒太阳。
  2016年9月中旬,我得到父亲发来的母亲不幸离世的噩耗,顿时悲痛欲绝,我含着眼泪,一夜无眠。向领导请了年假,第二天便急匆匆地登上回南昌的飞机,赶上了母亲的告别仪式及葬礼。
  此刻,我永远少了一个最爱我的人。直到您消失,我才感觉您曾经的唠叨,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牵挂。
  今年2月,是我母亲60岁诞辰。母亲一生勤勉,对我关怀备至,愿她在天堂无恙。希望来生能够再做我母亲,教我读唐诗,教我成长,教我做人。

@原文刊载于第355期《游子》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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