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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南运动战的日子里 宿北战役后，中央军委就决定在鲁南再打一个大的运动战、歼灭战，以使我军能进一步集中兵力，实行大踏步前进和大踏步后退，把运动战、歼灭战推向更大规模，从而完成我华中、山东两个战区的第一个转折。当时中央军委领导和野指首长都十分清楚，宿北战役的胜利，虽然给敌人四路中的一路以歼灭性打击，迟滞了另外三路敌人的进攻，但从总的态势看，还只是把敌人的半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这个缺口并不算大，敌人稍作调整，就可恢复对我军的半包围态势。特别是向我鲁南腹地深入的一路国民党军队，配有铁甲利器，认为我军东何它不得，所以并没因我军在宿北战役的胜利而调整部署。敌整编第二十六师师长马励武，虽感到该师孤军突出，但自恃手中有坦克战车，又有飞机掩护，绝不会重蹈六十九师的覆辙。因此仍保特进攻姿态，企图伺机继续向临沂方向进犯。  早在宿北战役还在进行中，陈毅、粟裕同志和华中分局的领导就酝酿过在鲁南一带打一个大的歼灭战。他们的想法和中央军委的决策不谋而合。中央军委电示宿北战役结束以后的第二步作战，宜集中主力歼灭鲁南之敌，并相机收复枣庄、峰县、台儿庄，使鲁南获得巩固，然后无顾虑地向南发展。 宿北战役后，我纵在沐阳地区稍事休整补充，就奉命回师北上，参加鲁南战役。野指为保卫临沂，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决心集中力量，先聚歼鲁南敌主力整编第二十六师及第一快速纵队，我纵奉命于1947年元旦进至神山、向泉、西石梁一线的战役开始前集结位置。按照野指部署，在北上途中，进行了战前动员。早在部队到达集结地域前，陈毅同志主持，召开了各师和纵队负责同志参加的野战军作战会议。我和叶飞同志参加了会议。会上，粟裕同志介绍了敌情，传达了中央军委关于鲁南战役的指示，宣布了野战军的战役决心，进行了具体的作战部署。  鉴于以往的教训，陈毅同志在讲话中特别强调了集中统一指挥的重要性。要求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加强团结，互相学习，密切协同，主动支援。陈毅同志的讲话针对性强，讲得又坦然诚恳，对提高认识，统一思想，加强两个野战军的战斗团结，密切党政军民关系，共同夺取胜利，起了重要作用。解放战争中，在每次大的战役之前，陈毅都要召开战前会议。会议内容主要是分析战争形势和敌我态势，研究战役部署，探讨作战方法以及后勤保障等，充分发扬军事民主，统一思想行动。这样的战前动员会议对夺取战役的胜利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野指为便于指挥，把参战部队编成左右两个纵队。 以第八师、第九师、第十师、第四师的第十团、滨海警备旅以及鲁南军区特务团组成右纵队，由鲁中军区司令员王建安、政委向明、鲁南军区政委傅秋涛、副司令员郭化若统一指挥。主要作战任务是攻占敌防御地区左翼诸山地要点，切断敌退路。得手后再攻向城，割裂敌第一六九旅与第四十四旅的联系，继而歼灭四十四旅。然后再配合左纵队围歼敌整编第二十六师师部及第一快速纵队。 以陶勇同志指挥的第一师和叶飞同志指挥的第一纵队组成左纵队，由野战军直接指挥，主要担负歼灭第一六九旅及第一快速纵队的任务，首先围歼卞庄之敌，切断整编第二十六师与整编第三十三军的联系，然后在右纵队配合下攻歼敌第一六九旅和第一快速纵队。 鲁南我地方部队担负开展游击活动，破坏敌人交通，监视敌人动向，帮助主力部队侦察敌情、封锁消息，为我军当向导，运粮弹，保障大部队的作战行动等任务。 参战部队迅速隐蔽北上。北上途中，我纵队在苍山县卞庄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会上，叶飞司令员传达了野战军会议精神，对鲁南战役中我纵队担负的任务作了部署。我针对部队所存在的问题以及我军所面对敌人的特点进行了分析研究。我讲了三个问题: 一是强调了这次战役我军的对手是国民党的精锐部队，是强敌。特别敌快速纵队是机械化部队，配备坦克和汽车，号称“国军精华”。我们虽然有好几个纵队参战，但我们一纵是正面，担负着主要的作战任务。此役务必打胜，打不好，野战军驻地临沂就有丢失的危险。 二是重申纵队所属的三个旅，一定要加强团结，协调一致，顾全大局，在强敌面前要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坚决完成野战军交给我纵队的作战任务。 三是要求旅、团政治工作人员要深入第一线，加强政治工作，做好宣传鼓动工作。负责后勤的同志要随时同鲁南支前指挥部保持联系，务必做好粮草的供应下作鲁南战役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围歼敌整编第二十六师及配属于它的第一快速纵队。1月2日22时，我军提前两小时突然对敌发起全线攻击。敌整二十六师师长马励武是黄埔一期生。这个部队原属薛岳指挥，有一定战斗力。但是，该部的军官对士兵剥削严重，各级军官都擅自克扣军饷，部队中流行着牢骚话:“要吃苦，跟马励武，仨月不关饷炯，还找二百五。”该部来到鲁南后，对我军的作战行动一点没有觉察。 元旦那天，马励武本人竟然丢开部队回峄县过年去了。直到2日我军发起进攻时，他还没回到师部，所以战斗一打响，敌二十六师就失去了统一指挥。我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敌人各守备要点，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仓皇应战。右纵队激战至3日拂晓，歼敌第四十四旅大部，切断了敌整编第二十六师的退路，并使驻守在马家庄的敌师部直接处于我军攻击之下。左纵队中的我纵第二旅一举攻占卞庄西北之一O一高地，同时向塔山发起攻击。我随第三旅行动。 三旅第九团进至城于、戴家村一线，完成了对卞庄敌五O六团的包围。第一、第三旅都按时进入阻援阵地，修筑工事，拆桥破路，准备抗击敌快速纵队的增援。3日上午，增援卞庄的敌五O五团被我三旅击退。3日下午3时30分，二旅六团攻克塔山。卞庄敌在4架飞机掩护下，向西突围，途中被我右纵队全歼。九团二营向戴家村出击，截歼其后卫一部，缴获坦克炮两门。纵队指挥部随二旅进占卞庄指挥。3日晓，我左右纵队都队会合，向敌发起猛烈进攻。经一夜激战，到4日凌晨，我军己歼灭敌整编第二十六师师部及其两个旅大部。敌残部及第一快速纵队被我军紧紧包围于陈家桥、贾头狭小地区。战前，我军曾一度抓了打坦克训练。当时我军没有反坦克武器，主要还是靠手榴弹、手雷和炸药包。 说起来老夭爷也帮忙，4日上午10时，正当被我军包围的敌快速纵队向西突围时，阴云密布的夭下起雨来。雨中夹雪，寒风刺骨，道路泥泞。我左右纵队各部自南北两两向敌展开多路进攻。敌坦克、汽车、炮兵与步兵混杂一起，溃乱地向两涌去。沿下湖、漏汁湖一线朝峰县方向逃窜。这时敌西逃的道路上的桥梁己被我鲁南地方军民破坏，并埋设了地雷，挖掘了反坦克沟。敌决速纵队此时像老牛掉在枯井里—有力没处使。许多汽车、火炮、坦克陷进洼地泥淖之中动弹不得。我军指战员与敌短兵相接，用炸药、手雷、集束手榴弹炸坦克，用燃烧手榴弹烧坦克。到下午3时，除敌整二十六师副师长曹玉布、参谋长郑辅增在几辆坦克护卫下逃回峄县外，敌整编二十六师和第一快速纵队共3万余人全部被我军歼灭。  我们一纵曾吃过敌快速纵队的亏，此战消灭了敌快速纵队，全纵指战员欢声雷动，特别高兴。战斗结束，我同叶飞司令员等纵队几位同志赶到战士们中间慰问。 战场上，敌人丢弃的各种军用物资遍地都是，一批批污泥满身的俘虏被我军押下战场。我军指战员在寒风中打扫战场，他们已连续战斗了几天几夜，脸冻红肿了，满身泥垢，但都乐哈哈的，互相讲连着战斗经过。 战役的第二阶段按预定方案的作战任务是寻歼敌整编三十三军，这亦是中央军委的来电指示。战役第一阶段结束后，野战军领导陈毅、粟裕发现寻歼敌第三十三军的战机已失，于是对战役第二阶段的作战部署又重新拟出了具体方案。我纵队及新由苏北赶来的第十三旅的任务先在峄县西南的文峰山、望仙山、白山一线，阻击可能由韩庄、台儿庄出援之敌。 为了及时、准确地掌握战场情况，以利于指挥部队作战，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同志率部分人员组成一个轻便指挥所，于1月9日拂晓赶到峄县、枣庄前线指挥作战。战斗于1月9日晚发起，11日凌晨1时，鲁南八师拿下峄县，俘虏了敌整编第二十六师师长马励武。八师占领峄县后，我即随叶飞司令员进了峄县城，主要是学习研究八师的攻城爆破技术。 我纵第一旅战斗力强，担任攻歼寿村之敌。13日晚，第一旅进占齐村外围。14日下午6时开始炮击，连续实施爆破，炸开了齐村外围墙，炸毁东南角的大碉堡。15日击退敌人多次进攻，当夜全歼齐村守敌，生俘其少将旅长李玉堂，少将副旅长李朴全以下2500余人。 我纵顺利拿下了齐村，陶勇师攻枣庄未克。粟裕副司令员调我纵第一旅第二团和第二旅第四团协助陶师攻打枣庄。17日黄昏，我纵第四团炸毁枣庄东南角地堡，打开缺口，占领天主教堂。19日晚总攻枣庄大围子，我纵第二团迅速攻占老枣庄;我纵第四团首先突入大围子，向枣庄纵深发展。20日。占领枣庄，全歼守敌。  至此，枣庄守敌整编第五十一师师部及两个团被我全歼，同时俘敌师长周毓英。 攻克枣庄，我军获得了回旋的余地，打，可以全力以赴;休息，可以从容不迫。在攻克齐村、枣庄的战斗中，我纵队完成了野指给予的重要任务。 鲁南战役共计歼敌两个整编师，一个快速纵队，计53000余人，缴获各种军用物资一大宗，为华野组建特种兵部队提供了物质基础。 在鲁南战役中的1月16日，我到三旅传达军委高干会议的决定和指示，再次向三旅指战员说明宿北、鲁南战役的意义以及目前的情况和今后的任务。宿北、鲁南两大战役的胜利不仅改变了鲁南的局面，而且震动了全国和全世界。这两大战役的胜利标志着解放战争我军将与敌进行大规模的决战。 我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连续18天的浴血作战，我又累得吐了血，这次吐得比宿北战役后的那次还厉害，吐得我头晕目眩，我觉得我有点坚持不住了，我勉强坚持着同叶飞司令员着望战士们打扫战场后，就无力地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目养息。 鲁南战投后的第二天，即1947年1月21日，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和华中军区合编为华东军区，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合编为华东野战军。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政治委员饶漱石，副司令员张云逸，副政治委员黎玉，参谋长陈士榘，政治部主任舒同。 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毅，副司令员粟裕，副政治委员谭震林，参谋长陈士榘，政治部主任唐亮。我第一纵队改称为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同时改旅为师，并将中原转移来华东的新四军第五师第十三旅整编为独立师，归我纵建制。此时，我第一纵队共辖a个步兵师，10个步兵团，1个山炮团。叶飞任司令员兼政委，何克希任副司令员，我仍任副政委，张翼翔任参谋长，张俊升任副参谋长，汤光恢任政治部主任。第一师师长廖政国，政委曾如清;第二师师长刘飞，政委张文碧;第三师师长刘亨云，政委杨思一;独立师师长方升普，政委徐子荣。 华东野战军的组建，是战争形势发展的需要。我野战军的统一整编，更有利于寻机歼灭敌人，为以后扩大胜利，进行更大规模的运动战和歼灭战奠定了基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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