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个人如回顾自己一生的经历，会看到某事错了，某事是不该的。 但当时或是出于私心，或是出于无知，或虚荣，或骄矜等等，于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或该做的没做，犯了种种错误。而事情已成过去。 良心事后负疚抱愧，已追悔莫及。当时却是不由自主。 曾看过的一本书里，有一句时常萦回心头的话： 人在当时处境中，像漩涡中的一片落叶或枯草，身不由己。
闲暇时追几集最近非常火爆的电视剧《狂飙》，剧里有几个场景，让我对这个问题思考了许久。 有一集的结尾处，安欣和戴着墨镜的高启强带领的几个小混混昂首阔步地正好走对面，高启强摘下墨镜，笑脸相迎想和安欣打招呼，安欣却装作不认识扭过脸去继续前行。 随着长镜头在上空离两个人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关系和距离也从此走向陌路。 也是这一集，剧里的几个角色的命运都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像孟局，安居，李响，高启强，除了安欣。 他们的选择是不由自主吗？还是自己的选择？ 剧里的孟局和安局，刚开始因为是安欣爸爸的关系，所以对安欣照顾有加。 他们知道安欣是很善良的孩子，但很多时候对自己的安全完全不顾。所以，即使犯了错，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在涉及到升迁的问题上，即使安欣面临生命危险当卧底，即使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指令，即使大家都知道安欣说的是真的，在要行动的关键时刻，孟局本来就要下指令了。 安局依然让孟局先打电话请示，说是他马上就要升职了，这个时候更要求稳，不要冒险。然后给后台钻了孔子，导致整个行动失败。 中国的ZF部门都是这样吧，请示来请示去，明明已经是稳赢的事，最后搞到黄花菜都凉了。 在明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知道孰轻孰重，知道什么才是从心的选择时，依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难道不是他们自己做主的吗？ 高启强曾在黑社会老大徐江被搜捕时想过要去自首，但是在被弟弟劝阻生活刚好起来，在咨询了律师说要坐10年以上的牢，在喝得酩酊大醉后刚好见到弟弟专门搬回来的救兵妹妹，他的心又软了。 安欣最后一次和高启强谈心，和他坐在街道边的柱子旁，安欣借机再三劝阻高启强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但高启强选择了装傻，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安欣的师傅去杀徐江而被高启强的人杀后，安欣的战友李响去到现场却只发现了徐江和师傅后，还有师傅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他完全置安欣和事实于不顾，他选择了撒谎，然后他借着师傅的肩膀当上了副队长。 李响曾被安欣救过2次命，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是安欣最信任的人。 在安欣的表彰会上，安欣在台上发言时看着手机，让李响听自己说的话，说警察面临的选择和应该怎样做选择， 也是在那一刻，李响说出了徐江的事。 明明在几分钟之前还有良心和警察的使命的人， 明明在几分钟之前刚做出了正确选择的人，明明知道师傅是内鬼的人，却依然选择了自己的仕途，这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剧里到京海调查组的徐忠突然问起安欣： “如果再回到二十年前，你还会给高启强送年夜饭吗？” “我肯定不会！”安欣毫不犹豫地回应了这么一句。 可是，安欣又马上补充了一句：“也说不好。问题是，谁又知道后面的事情。” 对此，安欣的解释是，在他看来，可能每个人的选择是在当时当下的，是唯一的，或者是迫不得已的。 但其实，我虽然没看到最后，但高启强最后还是当着安欣的面回答了徐忠的疑问：你还是会。 因为安欣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无论再做多少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给高启强送年夜饭。做主的还是他自己。 杨绛先生说：我们如果反思一生的经历，都是当时的处境使然，不由自主。但是关键时刻，做主的还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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