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野童趣 文/舒舒 守松鼠 太阳照着茂密的枝叶，在长满野草的小径上，洒下点点光斑。我们站在光斑闪烁的板栗树下，静静地仰着脑袋，看头顶上怎么也摘不下来的板栗球发呆。 我们对高大的树无可奈何，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等松鼠来。 松鼠来了，小伙伴们集体静立，全神戒备。 松鼠非常聪明，只要稍有动静，它就溜走。所以，必须得保持一个姿势，像雕像一样呆站在树下，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慢，甚至憋着一口气。小巧可爱、机灵活泼的松鼠探头探脑上树了，左嗅嗅，右看看，确定没有什么危险，才几个纵步往树上蹿。它步态轻捷，长相漂亮，一身褐色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身后一条灵活的大尾巴，毛茸茸的，一会拖着，一会竖起来，一会挡在身前，像穿了一条蓬松的长裙，又像披着一件飘飞的披风。 松鼠居然练就一身轻功，不见它做势冲步，只轻轻一个纵身，就从这根枝桠跳到另一根枝桠。松鼠的出场，常常会赚足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 松鼠纵跳到一根枝桠上，用鼻子嗅着一颗颗带刺的板栗球。它们的鼻子特别灵敏，似乎只要嗅一嗅，就知道哪一颗板栗球是成熟的。挑选一颗，立起前面两条小短腿抱着板栗球，嘴伸出去，在板栗球间拱来拱去，只听“啪”的一声，枝断了。板栗球落入松鼠的怀中。松鼠并不急着下树，侧着耳朵倾听，觉得没有异常，才抱着板栗球顺着树干慢慢往下滑。 这时候，守在树下的小伙伴们，突然跺着脚，拍着掌，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叫声：打松鼠，打松鼠……这突然的叫声，把松鼠吓坏了。抱着板栗球下树，本就头轻身重，重心不稳，又被这一惊吓，顿时惊慌失措，小短腿一松，板栗球就掉了下来。小伙伴们发一声喊，欢呼着向板栗球掉落的地方飞奔过去。而松鼠则呆在一根枝桠上，吓得缩成一团，回过神时，顺着树枝就一溜烟地逃跑了。 松鼠跑了，小伙伴们只有在树下继续等待。但要等松鼠再一次爬上树去摘板栗，又得等好长时间。于是，小伙伴们吃着板栗，往小溪边走去。 捉鱼捧虾 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溪岸的水草，青葱而丰茂。 小伙伴们在溪水里泡个澡，打一场水仗后，再沿着小溪捉鱼捧虾。 儿时的许多乐趣，都与吃有关，守松鼠是为了吃板栗，而在小溪里捉鱼捧虾，也是为了吃。溪水里能吃的东西除了鱼，还有小河虾和螃蟹。有时候能掐一捧水芹菜和鸭脚板带回家。大人会少有的夸奖一番。当然，如果能捉到鱼虾螃蟹回家，改善伙食，那一家人都高兴。 丰茂的水草下，用撮箕往里面一拱，撮箕上面就会蹦跳着许多小虾。有的虾是红色的，有的是青色的，它们乍离开水后，立即躬起身子，拼命往上蹦跳。企图通过跳的方式重新回到水里。可早有小伙伴用桶装了水准备着。小虾们蹦蹦跳跳进桶入了水，便不蹦跳了。 溪里的石头，是经过水流长期冲刷过的五彩圆石，脚踩在上面，不会刺痛，反而有一种舒服的感觉。搬开石头，下面的螃蟹扒拉着钳子往旁边跑。它快，一只只小手更快，螃蟹刚爬到一块石头下面，就被一把抓住，扔进了桶里。于是，刚刚安静下来的小虾们被突然入侵的螃蟹惊吓得又开始蹦跳起来。 小溪隔不远有一个回水荡。回水荡里的水清澈见底。溪底的彩石五颜六色。树影倒映在溪水中，碧绿如玉，一尾尾两指宽的石花鱼在水底互相追逐嬉戏。它们碰碰嘴，互相顶撞身体。一群群地游，瞬间，又分散开去，各玩各的。 小伙伴们蹲在溪边看鱼，看着看着就下了水，轻手轻脚猫着腰过去。伸着两只手，瞅准一条鱼，一捧，水花四溅，摊开手，却是两手空空。小伙伴们在水里忙乎半天，而一无所获。于是，就会想一些别的办法。比如砍一根竹子当钓竿，再用姐姐们绣花的大头针，做一个小鱼钩。从地里挖两条蚯蚓，把蚯蚓撕成好几段，挂在鱼钩上，钓鱼。这种方法，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麻烦。姐姐们的大头针通常折断十几根才勉强做成一颗鱼钩，并且这钩还是直的。挂上蚯蚓放进水里，鱼把蚯蚓吃光了，却一条都没钓起来。 溪边长着许多碧绿的麻柳树。有性子急躁的小伙伴，三下两下，爬到树上。折下树叶，放在一块宽大的石头上，和水捣碎成汁，从回水荡的上游，放进水里。再到回水荡里一阵闹腾。不一会儿，溪里的小鱼们就翻了白肚。东捞西捞，把鱼全捞进桶里。待鱼们在桶里用清水泡得清醒后，为时已晚，注定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把鱼、螃蟹在溪边剖腹清洗后，拿回家，放进烧熟的菜籽油里一炸，满屋飘香。 炸着吃有炸着吃的香脆；煮汤喝有煮汤喝的鲜美，都是乡间绝美的美味。 只要吃过一回，一辈子都不能忘。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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