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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怀旧:除雪随想

 迷途老马ZS 2023-02-12 发布于辽宁

冬日怀旧:除雪随想

没有雪花飘为忙年人增几分喜悦,也没有雪打灯为元宵节添几分喧腾,要出正月了,这才吱吱扭扭地落了场并不大气的雪。

这场雪,给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们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有位接近官府的老兄,很仁慈,大约是怕我冻着饿着摔着,或者发生别的什么不测,发给我一幅《重要气象报告》原件的图片,以期引起我的重视。

不看还好,一看这图,顿感非同小可。能让各局长阅办的,至少得是主管副市长签发的。最下面的,是市除雪办“转发各区及有关单位”,“抓好落实”的官腔。程序上,环节上滴水不漏。一页公文让各级领导们批示得没剩多少空白。

通过微信,转给几个老同学老朋友老战友老同事和家人,加上几句诸如“天气异常,出行注意”,“关注天气变化,注意行车安全”,“备足储备,减少外出”之类的叮嘱,也挺官样的。发出之后,哑然失笑。

次日,预报的中到大雪,降格了,充其量是个小雪。大风、降温、结冰纯粹子虚乌有,预对交通、生活的影响,均可忽略不计。我从有轨世纪街站到新华书店,走得大汗淋漓,以至于进门之前不得不仔细擦拭一番。

一年难得见到几场雪的地方,各层级都设除雪办”。没有这个能有什么后果呢?我想起了上班时的一件并不可乐的趣事。

不算小的单位死人的事儿是常有的,甚至在一些年份里工亡也不罕见。有位W先生,很有些这方面的专擅,也热心这个差事。殡仪馆里,他的铭牌是上了墙的。私下里,我们册封他为“阴阳办”主任,戏称按副科级掌握。自然是笑谈。这位戴着起搏器的先生,年复一年地乐此不疲。如今,老先生已是80开外了,据说前几年就干不动了。所幸的是,他的徒弟们全民、集体各一—都能独当一面了。

比之于本地降雪,我们单位里死人的频次更高。只可惜,临到我们离开,也没能有个名副其实的办公室—“阴阳办”,那位W先生也没个名分。纵然如此,不论是在职的还是离退休的,无分是因公死亡的还是寿终正寝的,丧事办得都还体面,各方也都满意。每念及此,我们常唏嘘不已

坐井观天,没听说国外有除雪办,但听说有严格的门前责任制约。咱们这里好像也有门前几包,如何落实的就无从知晓了。

说起除雪,我们这个行当的都有几十年“以雪为令”的经历。通常也下命令,日常也有组织,但是都不那么重要了,人们已然养成了一种职业习惯。只要落雪,无分昼夜、节假日,除雪人员都到单位集结,按分担的区域清扫。风再大,雪再紧,谁也不敢有半点懈怠,因为事关人民生命国家财产的安全。那些年,冬天真冷,雪也真多,雪也真大。

参加除雪的都是科室干部,包括各级领导干部,如今叫白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行业的职责所在我在一个协调单位上班时,看到车站有离退休的老同志夜里参加除雪,很感动。

凡事都不可一概而论,总有例外。相邻的一个小段,转车台结冰了,没人伸手,段长只能找来儿子,上演“上阵父子兵”。北面的一个特大段,在月工资三四十元的年月,参加除雪补助10元,人们也不踊跃参与。

我喜欢夜间除雪。白天上班,多少得板着点儿,业余时间就不一样了。夜里除雪,办公楼灯火通明,屋里热火朝天天。休息的一班,嚼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把扑克牌甩得比饺子还热。

干哪行都不容易。就拿专司批阅公文的官员来说,终日里也得苦思冥想。一天若批10件,10件说得都是一样的话,怕是不大好混的。

我喜欢在雪花雨丝中漫步,尤喜踏雪,并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夜里落雪,晨起或公园或海边的游走便别有一番情趣。

看到保洁工人在园中除雪,遂想起早年那些狂风呼号,大雪飘飞的白昼和夜晚。见到风力除雪器,令我艳羡不已。直到我回家之前,我们的除雪工具还是几十年一贯制的铁撬棍、铁铲子和扫帚疙瘩。凭借着这些简陋的工具,冰天雪地里保着安全,保着畅通,却是鲜为人知。这几年,不知道设备有没有更新。

如今,雪成稀罕物了。冬日里,大人孩子都眼巴巴地盼着下雪。下场雪,小孩子们像过节。雪下得不易,何必扫得那么无情。若非交通要道,像公园里,小区里让雪多留待几日又有何妨。                                               

2017-02-24

(网络图片,致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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