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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独坐在电脑前，窗外的爆竹声时而稀稀落落，时而连响成片。烟火的光亮把周围的景致皮影般地打在了窗帘上，这会儿若是上街走走，肯定能看见各式各样耍花灯的人们。我是不愿凑这个热闹，记得有一年也是元宵夜在家看电视，突然间镜头上出现了弟弟一家三口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老弟的音色与我极为相像，正操着在南方小城里难得听得到的标准普通话，略带矜持地“侃侃而谈”，而我也另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元宵节不爱出去，还有另一个原因。那是十八年前的元宵节前夕，身患绝症的母亲已病入膏肓，时无多日。在连续半个月粒米未进的情况下她还强撑起身子，一边抚摸着弟弟的大儿子威威的头，一边有气无力地说：“奶奶一定要为你过生日！”可母亲说这话时，亮泽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希望与坚定。威威的生日是正月十三，按照当地的风俗这天是“上灯”的日子，然后才有正月十五的“观灯”、“耍灯”和“闹灯”。时间无情地飞逝，又过了一个礼拜，上帝叩响了死亡的大门，终于引领着母亲去了天堂。那天正好是正月十三——威威的生日！母亲耗尽了她生命之灯的最后一滴油，践行了她一生中的最后一个诺言。 现在想来，母亲当时说的那句话：“奶奶一定要为你过生日”其实有多层的意思。首先，是对生存的渴望。从患病到手术，再由手术到化疗，最后面临病情复发、恶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可她凭着顽强的意志都一一挺了过来。其次是对生命的热爱。她从得知自己患的是不治之症起，就从来没有皱过一下眉，而是想着法儿地让爸爸宽心，让我们放心。病情缓解的时候，病房里经常大老远地就能听到她那爽朗的笑声以及病友们的欢声笑语。最后是对生活的憧憬。她是多么不愿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呀，毕竟儿女已都成家立业，孙辈也都到了上小学或幼儿园的年龄，按老话说，该享清福了。 关于母亲的回忆真是怕从脑海里泛起。当年上幼儿园大班的威威已长成近一米八的大个头儿，在外地做着自己喜欢的珠宝生意；老爸又找到了称心如意的老伴儿，尽管我们兄妹几个都叫她“陈阿姨”，可在生活中和心里“陈阿姨”就是母亲。母亲和“陈阿姨”都是伟大的女性，她们身上的许多优秀品质就像一盏明灯照亮着我们的人生道路，不论前方如何坎坷，如何艰险。（200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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