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个叫李流光的将军,人生经历十分曲折。他十八岁时父母双亡,留下他和八岁的弟弟,四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那时候的人,“长兄如父”的思想根深蒂固,作为家中老大,李流光主动担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弟弟、妹妹年幼,没能力挣钱养家,只能靠他一人,没日没夜的下苦干活,即使这样生活依然艰苦,三人经常饿肚子。 没过多久,四岁的妹妹突然晕倒在地,他急忙抱去求医,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妹妹的生命,从此停留在四岁,令他愧疚不已。 妹妹的去世,令李流光心痛不已,同时也激发出他的狠劲,决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扭转生活现状。 聪明勤奋的李流光,拼命工作,积攒了一点钱,进城从杂货店进货,做起货郎生意。他每次进货总要和老板讨价还价,尽量将价钱压低。 因为他很勤快,又能吃苦,每天走街串巷,走几十里地,露宿街头是常有的事,货物卖得多,所以老板也愿意给他优惠。 没过几年,手头有了银子,他又去南方进丝绸,运回北方卖。那时候,丝绸都是有钱人穿的,所以差价比较多,很快就挣了不少钱。 李流光已经老大不小,早该娶妻成家了,就托村里的媒婆为自己说亲,媒婆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拿到银子才过三天,就帮他物色到邻村的女子小娟。 小娟出身农家,是个贤惠善良的姑娘,家里十分贫穷,李流光并不嫌弃,因为他也是穷苦出身,刚从那种生活走出没多久。 在媒婆那三寸不烂之舌的撮合下,李流光给小娟家十两银子,作为聘礼,两人很快结为夫妻。 婚后小娟勤俭持家,不但照顾丈夫,和小叔子生活起居,还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让丈夫操一点心。 李流光外出做生意,没有后顾之忧,更加得心应手,可正当他生意火爆,人生即将扭转时,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致使他被打回原形,步入人生低谷。 一天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李流光正在家中整理货物,有人告诉他,弟弟和人在村口打架。 丢下手头的工作,李流光飞一般赶往现场,远远的就能看到,身材瘦小的弟弟,和一个比他魁梧得多的人互相撕扯。 李流光一边跑,一边喊,让他们停手,那人一听有人呵斥,便停手往这边瞅。 弟弟一看哥哥来了,气焰更加嚣张,趁那个人没注意,直接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向对方扑去。 李流光紧喊慢喊,可是为时已晚,弟弟用石头,正好砸到那人脑门上,当场就被砸晕,送医抢救无效身亡。 十几岁的弟弟还未成年,哪经过这种场面,被吓个半死,李流光为保弟弟性命,再次拿出长兄如父的担当,一个人扛下罪责,说是自己失误伤人,和弟弟没关系。 县令经过审问,案件清晰明白,将卷宗上报朝廷,以李流光伤人性命,需要以命抵命,判处他秋后问斩。 妻子小娟得知消息后,当场晕厥倒地,被人送去医馆,醒来后泣不成声,整个人瞬间变老,就要追随丈夫。 郎中劝慰她,好好保重身体,现在已经怀有身孕,假如孩子出现意外,丈夫就会绝后。 小娟听后又有一丝惊喜,她决定重新振作,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为丈夫延续香火,将来在下面相见,也好告诉他。 时间一晃而过,天气已经入秋,离李流光被问斩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小娟的肚子也已隆起,只是他并不知道。 突然有一天,北方战事吃紧,朝廷需要大量征兵,众多囚犯经过草草训练,就被拉去前线打仗,李流光等死囚也在其中。 李流光因在战场表现神勇,被大将军赏识,被收麾下做前锋将军,再次翻身改变命运。 十年之后,北方平定,他们得胜归来,李流光因思念家乡,向将军告假回家探望。 临到家乡时,他想到多年未归,妻子肯定以为自己已故,早已改嫁他人,不免有些失落。 他不想打扰对方生活,于是打扮成乞丐低调进入,准备回家接走弟弟,悄悄离开便是。 虽然十年没有回家,村里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那熟悉的街道,仍是他走时的样子。 李流光轻车熟路回家,敲响大门,里面应答之人果然是弟弟,他的声音虽然浑厚,但当哥哥的依旧能听出来。 因为他心情急切,拍门急促且非常用力,同时大喊弟弟名字,弟弟有些不耐烦地问:“谁呀?着什么急,我就来了。” 他想给弟弟一个惊喜,并未回答是谁,只是使劲拍门。 嘎吱一声,大门打开,李流光刚一看到弟弟,就高兴得张开双臂,准备给他一个熊抱。 谁知弟弟迅疾后退,同时大声指责,“哎…哎…哎…你个臭要饭的,到底谁呀!讨饭还这么嚣张,直呼我名字?” 李流光并未怪罪,赶紧大声回应,“是我,你哥哥李流光呀!” 弟弟直接惊在当场,他以为哥哥早死了,压根没想到他会回来。 看着弟弟吃惊的样子,李流光又道:“怎么,不认识了?” “你…你怎么没死?”弟弟有点诧异,连哥哥都没叫,而是直接搭话,且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怎么?你想我死呀!”李流光道。 弟弟没有回答,反而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心下胡思乱想,“你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来找我干嘛?”不过他没敢问出口。 李流光狐疑地看着弟弟,对方显然没有,请他进去坐的打算,原本急切盼望团聚,想说出自己身份,让弟弟和他一起享受富贵,可弟弟的表现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头上,令他心情跌入低谷。 他没有死心,毕竟是一个娘生的,不想轻易放弃,于是试探性地说:“可怜我食不果腹,如今无家可归……” 可不等他说完,就被弟弟打断,并告诉他,自己的日子也不富裕,没能力养活他,让他趁早另谋出路,然后不顾他的哀求,就要关门。 李流光道:“你嫂子现在可好?她住在哪里?” 弟弟眼神躲闪,不耐烦地说:“我哪有嫂子,人家早改嫁了!” 听到弟弟这么说,李流光心灰意冷,没想到自己离开十年,如今回乡物是人非,竟没有一个亲人。 他看着老房子,心中无比惆怅,失魂落魄地往出走,准备回到军营,以后再也不回来。 刚走出村没多远,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茅草篷旁,站着个女子,看那背影,和妻子小娟十分相似,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妻子,便走过去查看。 当他走近时,女子却闪身进屋,一个小男孩跑出来,看到男孩的容貌,李流光心中咯噔一下,因为那个男孩和自己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上前询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爸爸、妈妈是谁?”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宝,你在和谁说话?”同时一个挂满沧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在当场,良久之后,女人“哇!”一声哭出来,扑进李流光怀中,哭着抱怨道,“你还活着?我不是做梦吧!” 李流光也是格外感动,弟弟不是说妻子改嫁了吗,怎么会住在这里? 妻子又悲又喜,赶紧叫来孩子道:“快,快叫爹!” 李流光有点不知所措,“自己十年没回来,怎么会有孩子,难道……” 正在愣神时,小男孩已经“爹……你知道孩儿有多想你吗?”他扑在李流光怀中哭泣。 小娟说:“饿了吧,赶紧进屋,我给你做饭吃!” 李流光看着母子俩,生活窘迫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这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哭泣……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饭,问妻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妻子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原来,他入狱后再未见过妻子,后来被抓去当兵,根本不知道她怀有身孕,这些年一直以为,妻子已经改嫁。 没想到弟弟回家后,不会经营生意,将他留下的货全部变卖,又将嫂子赶出家门。 小娟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在村外搭设了这个茅草屋,一住就是十年,连生孩子也在这里。 她听说丈夫被抓去当兵,觉得只要没被问斩,就有希望,一个人悉心照料孩子,期盼奇迹发生。 她给儿子取名李小宝,把他真当宝贝一样,儿子非常懂事,早早就能独立,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听到这里,李流光泪流满面,他没想到,一母同胞的兄弟,还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妻子,更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弟弟会这么对待自己妻儿。 吃完饭,他拉着妻儿的手,一边走一边讲,将这些年的经历和现状,一一告诉妻子,并说要给娘俩更好的生活。 妻子说,她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只要能平安归来,一家人团聚就已知足。 三人走到一半时,李流光暴跳如雷,又带着妻儿返回村子,他来到自家老宅,一把揪住弟弟的脖子,像抓小鸡仔一样,将他按在墙上。 他双眼赤红,大声质问弟弟,“小妹到底怎么死的?”弟弟被吓得连连求饶,赶紧跪在地上说,“是我不给她吃饭……”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小妹当年是被饿死的。因为吃不饱饭,弟弟把小妹的饭都抢了,他每天外出干活,根本不知道。 李流光一拳打在弟弟脸上,两颗牙齿被打落在地,上去又是一脚,弟弟在地上滚了好几米。 此时,妻子挡在弟弟面前道:“不能再打了,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李流光一拳打在墙上,随即跪下哭道:“小妹,是哥对不起你,这个没良心的他不是人!” “爹、娘,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弟弟、妹妹……”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哥哥在弟弟伤人时,就应该认清他的面目,而不是包庇,就因为他的包庇,才让弟弟一错再错,因为他的包庇,使妻儿过得贫困潦倒,因为他的包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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