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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像寒风催开的腊梅花 ——寒冬夜话（十一）
零下几度的路上，像寒风扫过的枝头，空空荡荡，渺无人踪。 路灯向周围铺洒着暖黄的光，让路上显得格外明亮和温暖。 法梧树虬劲裸露的枝条被镀上一层金色，不再那么的冰冷。深蓝的天空更加高远深邃，几颗星星眨着缱绻的眼晴。西边的天空，一弯新月斜挂，发出银色的光辉。 一个人的路途，清静悠闲，可疾走，可慢步，可驻留，可以和月亮、星星对视，可以和树枝牵手，可以和微小的绿色对话，无须在意别人的目光。 路边的树木，它们在寒冷中赤裸裸地站立；脚下泥土中，有蚯蚓和昆虫蜷缩着；冰冷的池水里，有几乎冻僵的鱼儿；结冰的淤泥中，躲藏着泥鳅、黄鳝；草丛中，隐藏着流浪猫狗和野免；枝叶间，憩息着的留鸟……它们应该更加的寒冷吧，虽然它们有些是冷血动物。 枝头的白兰和枇杷，虽然有毛茸茸的外衣包裹，那么弱小，可以逃避寒冷的侵蚀吗？ 慢慢地，记忆像寒风催开的腊梅花，散发着浓浓淡淡的馨香。 我的目光在延长，慢慢地看得越来越远…… 凄风苦雨，披着塑料皮，站在冰冷刺骨的泥水中，一步一个脚印后退着插栽秧苗。 一个孤独的身影，踏雪踩冰，在乡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迎着寒风顽强地向前行走。冻得红肿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网兜，网兜里躺着搪瓷饭缸和一瓶中午吃的腌小菜。身上穿着三两件单薄的衣裳，脚蹬一双薄薄的胶底运动鞋。 白霜皑皑的清晨，踩着喀吱喀吱叫着的薄冰，去地里给油菜追肥。只有早上几乎一天最冷的时候，泥土上冻才可以踏进田间，太阳出来，一旦化冻，湿滑的泥土粘在鞋上，无法行走。一番劳动下来，身上是暖和了，寒气在鼻尖、耳朵上肆虐，慢慢地钻进手指，指头渐渐地僵硬，手中笨重的木头粪瓢越发沉重，似乎要脱离掌控。 一个穿着单薄、瘦小的身影闪现出来，母亲惊讶地骇：伢啦，你穿得单衣八帐的不冷啊？！“不冷。”孩子口中冒出一股热气，哧溜一下吸回溜出鼻孔的鼻涕，舌头迅疾地舔一舔干裂的嘴唇，扭头钻进寒气袭人的天地里。 零下几度，不冷吗？真的不冷。冷是风冷，今夜无风。在厚厚的衣服包裹中，有些寒气袭面。 我想到冻得红通通的脸蛋，头上冒着腾腾的热气，身上越发温暖起来。即使一个人夜路，在这似乎寒冷的日子，我也不愿意停下脚步。 2023年1月29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兔子是素食主义者——寒冬夜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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