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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晨的太阳  我站在晨风里向东方眺望，柔和的光芒，让我措手不及。好美啊! 从前，我没发现它的美，总认为，好普通，不就是地球自转，昼夜交替，一切，不过是绕着预定的轨道，无法摆脱命运所安排的路线走，并没有什么美可言！ 于是，我在这茫茫的世界，碧蓝的天界，就是找不到所要的美。我甘愿享用这片土地带给我的和风，也情愿冒昧地占用四季的空间。早晨的太阳，我忽略了它。我把它当成了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神，我也曾认为它是天空所炫耀的资本。凭着天生的星宿，摆着一副清高。 我从来都不愿顾及它，如果你不问起月亮，或许我不会想到太阳了。我喜欢，月亮的素雅，星光的璀璨。但我今天，更加喜欢太阳的默然。有人说，太阳是张扬的。那只是因为它的孤寂，所做的掩饰。 我想，也只有在看得到美景的地方，才是我心中最好的地方。在这熙熙攘攘的公园，仰望着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太阳，试想，几丝优柔的光线，挽住平和纯净的河面，淡雅脱俗，有说不尽的温文尔雅。深呼吸，仿佛脱胎换骨了。 深不可测的意境，本可用窈窕，舒缓的诗句，描绘得出神入化，但我觉得，诗，永远体现不出那种与生命一起消现的思想。 美，往往诞生于附近，诞生于我的左边，我的右边。从前，从前我都从未发掘，这前所未有的灵感，我一直在追求，我一直在拼命地等待，我只想，活在这片梦境。现实与梦境，总是要抉择的。我被夹在了中间。如果，我把梦境，带到现实中来呢? 让美好来到这世界，这儿，是它的家，虽然，它不一定有真正的宿命，它却是命运的棋子。星宿，给了它美丽，它却用美丽，创造了美好。 二、童年记忆  一阵心酸过后，我躺在沙发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孤独、寂寞使我难以平静,记忆的潮水一古脑地涌上来，童年往事历历在目…… 我满周岁的那一天，按家乡习惯，父母该为我取名字了，可有小学文化的父亲不在家，母亲又忙于田间劳作和没完没了的家务，哪有时间为“老二”取名字呢？ 也许我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命运注定了要做“后来者”。满周岁了，别的孩子可以独立行走，而我却不能。我整天在地上爬呀滚呀，或者在厅堂里顺着墙壁颤抖地从东摸到西，又从西摸到东，循环往复，不知疲倦。邻居们常常用好吃的东西引诱我、逗弄我，让我在厅堂里不断地摸来摸去。就在这些耍弄猴子般的游戏过程中，奶奶给我取下一个形象而有乡土气息的乳名-----摸牯。从此，我才有了“名字”。 双抢”季节到了，外面的太阳热辣辣的。我光着身子在厅堂里摸够爬累后哭喊着要妈妈。奶奶听到哭声，从里屋走出，看到我全身粘满灰尘正在爬大门门坎，赶紧丢下手头的针钱活，抱起我，自言自语地说着：“真是造孽呀！”。奶奶帮我擦干净身子后就抱着我倚在大门口，企盼着妈妈回来。 妈妈终于盼回来了。毒辣的太阳底下，妈妈戴着一顶破烂的草帽，左手提着禾镰和一小捆禾穗，右手抱着一捆蔬菜，急匆匆地向我赶来。我喊着，摇着，晃得奶奶直打趄趔。 “阿咯（我的）崽呀，饿了吧！”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丢下手上的东西抱起我，赶紧把一只乳头塞进了我的嘴里。我拼命地吮着妈妈的乳头，吮干了一只又换一只。 留在我幼年记忆中的妈妈是一个朴实勤劳的妈妈。我爱我的妈妈，是她在自己羼弱的身上挤出“奶水”哺育了我，使我在坎坷人生的路途上走到了今天。 我依稀记得，大概两三岁那个时候，我妈妈右手抱着我，左手牵着哥哥，去祠堂吃“大锅饭”。同桌的大人们在议论： “共产主义马上到了，已经到了油竹桐！” “共产主义一到，我们要什么有什么。” …… 那时我不懂共产主义为何物，便好奇地问妈妈“共产主义是谁？他怎么还不来呀？！”。妈妈无言以对，一边摇着头一边把一块煮得很熟的白萝卜在嘴边吹了几下后塞进了我的小嘴里。我相信，那个时候妈妈也不知道共产主义是人、是神，还是一股风。 吃完“大锅饭”，哥哥领着我和邻居的几个小朋友到晒谷场上去玩。我发现有三个不认识的叔叔在晒谷场上不知干什么：一个站得远远地手里竖着一根红白相间的木杆子，一个瞄着眼在看什么，一个蹲在旁边在写。我跑过去问陌生的叔叔他们在干什么。叔叔告诉我：“我们在测量地形，准备修公路。小朋友，想不想去县城呢？”。我摸着脑门不知怎么回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县城”在那里。测量叔叔蹲下来摸着我的脸继续说着：“等我们的公路修通了，你就可以坐上汽车到县城了。将来呀，我们还要在你的家门口修铁路、造飞机场，到那时，你就可以随时坐火车乘飞机到北京去见毛主席哩！”。 测量叔叔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汽车”、“火车”、“飞机”、“毛主席”等词语却在我脑海里扎下了根。 第二年秋天，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开进了村庄。见到汽车，我高兴得又蹦又跳。我急忙拉着哥哥去找爸爸。当时我爸爸在大队当会计，当我们在大队部找到爸爸并要求爸爸带我们去坐汽车时，爸爸一口答应了。于是我第一次坐上解放牌汽车进了县城。 幼年的想法天真烂漫，幼年的志趣“随波逐流”，看到什么就想什么，真所谓“见异思迁”。当我坐上汽车时，我就想将来长大了要开汽车；当我在县城里看到楼房时，我就想将来要到县城来住楼房；当我听说飞机可以上天时，我就想将来要造一架飞机飞上蓝天。 进入六十年代，我又添了个小妹妹。妹妹的降生按理说应该是全家如愿以偿，但我父母脸上却布满了忧愁。家里本来就穷得几乎揭不了锅，妈妈还常常要为爸爸接待城里来的干部犯愁。家里老母鸡下的蛋我们也很少吃上。在我记忆中，儿童时期我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我哥哥穿得不能穿的衣服就传给我穿。春、秋两个季节，我总是穿着光棉袄。因而闹出了不少笑话。 我家旁边有一家商店。这是许多乡亲们白天劳作晚上娱乐的唯一场所。我常常到那里去听大人们讲故事。商店里的营业员老廖非常喜欢我，常常逗我玩。有一次，他拉着我的手走到装有大干鱼的货柜旁，神秘地对我说：“想吃干鱼吗？”我说：“想”。他立即解开我的棉袄，发现我穿的是光棉袄，就叫我去家里拿报纸，他要送我一条大干鱼。我跑回家取来报纸，老廖就把包好的一条大干鱼塞到我棉袄里。我抱着大干鱼高高兴兴回到家，结果妈妈很不高兴，逼着我又把大干鱼送回商店去了。从此，大人和小伙伴一见到我就免不了笑我“赤膊偷干鱼”。 到了春插时分，我仍然穿着棉袄。因为我不穿棉袄就只能打赤膊，衬衣要留着夏天穿。妈妈插秧回来，看到我满头大汗就把我的棉袄脱下来。一脱下棉袄我的肚子就痛了起来。妈妈马上又把棉袄给我穿上。从此又有了“摸牯的棉袄脱不得，一脱就肚子痛”的典故。 小时候，我常常被大人当猴耍，但大人们个个都特别喜欢我。尽管我学步比较晚，但我的记忆在小伙伴当中高出一筹。邻居们常夸我聪慧有出息，将来是一块读书的料子。 家乡的夏夜真是美妙极了。凉风徐徐吹来，蛙声此起彼伏，池塘在朦胧的月色下闪着银光。大人、小孩聚在月光下纳凉。大人们在聊完天以后，总是拿小孩子开心。让小孩子们猜谜语、数数字、说绕口令、背儿歌等比赛，比输了的脱下裤子打屁股。在这种场合里，我常常受到大人们的夸奖，很少打屁股。 1964年的一个夏夜，蛙声依然那么美妙，月色依然那么柔和。可是我爸妈却没有出来纳凉。爹妈正在经受着一场不大不小的“政治风暴”——大队书记正式通知我爹，我爹有历史问题，是“社教”的审查对象，因此，大队会计的职务被撤了。爸爸哭了，妈妈也在哭，从此，本来就穷困潦倒的农民家庭又被政治阴云笼罩着。 正是那一年，我就在这阴云迷雾里踏进了学校大门，迈开了人生的又一路程…… 三、童趣  九月的山村特别美丽，一轮红日从山棱间冉冉升起，青山小桥交相辉映，鸡鸣狗吠隐约相闻。这一天，我醒得特别早，因为我要上学了。 妈妈用旧布给我缝了一个书包。我高兴得不得了，挎着妈妈缝的书包又蹦又跳地进了校门。 我的第一个老师就象我的大姐，圆圆的脸上挂着两根长辫子。当时，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合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她既教语文又教算术。她好象特别喜欢我，总是叫我带读课文、演板，常常充当小老师。那时我的记心好，老师教一两遍就记住了，字也写得工整。一个星期以后，老师就叫我当上了学习委员。 有一件事，使我终身难忘：跟我同桌的女同学不会写作业，要抄我的作业，我乘机向她提出了“用甘蔗换作业”要求，她不肯给我甘蔗却要抄我的作业，我不让，于是，两人在教室里扭在一起打起来了。老师见状，二话未说，一把拉开女同学，狠狠地训斥了一阵。并把全班人留下来罚写作业，唯独我可以按时回家。第二天上课时我发现很多同学用鄙视的眼光注视着我。那时我哥已到镇上小学去读高小了，星期天回家时常常带些连环画和军棋等一类的图书和玩的东西。小学二年级时，我已看了几十本连环画，军棋也下得不错。我常常把连环画里的故事讲给小伙伴们听，并教他们下军棋。因此，我受到小伙伴们的拥戴。我身边常常有几个“保镖”跟随着，若有人欺负我，“保镖”就会主动为我“出气”。我成了山沟娃娃中的“军师”。有一次，一个高个子同学抢我火笼取暖，“保镖”们知道后把那个高个子同学揍了一顿，老师不但没有批评我们，反而罚高个子同学在黑板前站了半天。 放学了，山沟里的娃娃们骑在牛背上高唱着革命歌曲成群结队地放牛去。“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毛泽东思想是革命的宝，谁要是反对她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生活的村庄有百来户人家，大部分家庭有几个小孩。小孩子们除了上学以外还要帮大人干些诸如放牛、打猪草、砍柴、挑水等家活和家务事。那时虽然生活有些艰苦，童趣却无穷。在本村读小学和初中的时期，是我一生当中的放牛生涯。我放的是生产队的一头小黄牛，小黄牛很可爱也很烦人，可爱的是牠漂亮、干净和通人性，烦人的是牠调皮、挑剔和惹事生非。我记得有一天下午放学晚了一点，当我赶到牛栏时，其他的牛已经出栏了，小黄牛正在栏中打转，我急忙打开栏门，这时小黄牛突然从我身旁跑过，把我撞倒在地。当我从地上爬起时，小黄牛没有跑远又折回来了，眼巴巴的看着我受伤的样子，似乎在忏悔自己的过错。还有一次，我的一只脚脚背肿了，大人说是无名肿，撒上自己尿让牛舔，肿就会消了。我按大人的方法去做，小黄牛真的很懂事，在我脚背上舔了又舔，第二天我的脚背果然消肿了。 打呵杠是我们男孩子常玩的一种游戏。在晒谷坪的一端划一条横线，并准备好呵杠（30厘米长、直径5厘米的木棒）和呵子（10厘米长、直径1厘米的木栓子）。团体赛一般3人为一组。比赛开始，第一组第一人站在横线外用呵杠打呵子，第二组全体人员站在对面接呵子。如果呵子没接住则用呵杠测量呵子落地的距离（以呵杠的长度为一单位点数）计算第一组的成绩；如果被对方接住了并一口气“呵呵”着跑过横线则第一组第一人的成绩为0；如果被对方接住了并没有一口气“呵呵” 着跑过横线则换气的地点就是呵子的落地点，计算第一组成绩。当所有的参赛人员打完后统计每组的总成绩，从高到低排出名次。打呵杠是一种很好的体育运动项目，如今看不到有人玩了。由于我臂力小，打呵杠是我的弱项。 小时候玩花样是我的强项。自制电话、纸飞机、走马灯等我比同伴要高出一筹。同伴自制电话时用一头带节的竹筒中间用棉线连接起来，一头竹筒说话另一头接听。我受到大人做胡琴的启发，用蛇皮代替竹节，效果好多了。 有一年的元宵，奶奶告诉我：在灯笼里点上蜡烛，灯笼就会自动转动，这种灯叫走马灯。我很好奇，緾着奶奶教我做走马灯。奶奶将我的灯笼进行了改装，中间装了一根轴，在灯笼顶端的出气孔装上三片风叶，底部留有几个进气孔，然后点上蜡烛，过一会灯笼就转动起来。太奇妙了！我真的很佩服奶奶。 老师的宠爱，伙伴们的拥戴，使我养成了一种争强好胜的性格，和同学争，和大人争，常常争得面红耳赤脖子粗。因此，爸爸给我取了个外号“铁嘴”，说我“死的也要争成活的”。 童年的天空是蔚蓝的，童年的心灵是清澈的，童年里只有快乐而没有悲伤！ 四、牛惹的祸  一个初夏的早晨，屋檐下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我从梦中吵醒，一线从屋顶明瓦透过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完了，我的小黄牛肯定在牛栏中打转，我立即从床上滚下来，穿上哥哥传给我的破棉袄，偷偷地跑到了牛栏。果然，小黄牛在栏中打转哩，急盼着小主人的到来。我打开栏门，小黄牛一溜烟地窜出栏门，向“尼姑园”跑去。我尾随小黄牛跑到“尼姑园”的一片草地才停下来。小黄牛没找到自己的伙伴只好在草地上啃小草了。于是，我拿出早已藏在口袋的弹弓，藏到大树底下开始打鸟了。 当我从树林里钻出来时，小黄牛不见了。我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尼姑园”南边传来一个大人的叫喊声：“谁的牛在吃禾啦！”我循声跑去，只见小黄牛在人家的“自留地”里吃庄稼。糟了,这下非挨打不可！我把牛关进栏里，用竹鞭拚命地抽打这个畜生，把一种焦躁懊恼的情绪发泄出来。 回到家里，妈妈已做好早饭，我坐在灶前等爸爸回来开饭。正在我担心牛吃禾的事被爹妈知道时，一个远房叔叔气喘吁吁地走进我家，告诉我妈妈我的小黄牛把他家“自留地”里的禾吃掉了一大片，要求我爹妈好好管教我。 远房叔叔走后，我妈大声质问我为何让牛吃了人家禾。我不敢说出实情，只好抵赖。我妈看到我没有丝毫的认错态度，恼火了，顺手操起灶前的烧火棍朝我脚上打过来。我“哎哟”一声就从烧火凳上跌坐到地上。 我爹妈对自己的孩子要求非常严格，不允许别人有任何负面评价。即使是别人错在先而且自己的孩子受到欺负，我爹妈总是教训自己的孩子：“你不撩起别人，别人会撩你吗？怎么没人撩我呢！”何况这次的确是我犯了事，即使哭得在地上打滚也没人理我。 爹妈出工了，哥哥在镇上读书，妹妹出去玩去了，我一个人坐在灶前哭呀哭的，哭累了就靠着烧火凳睡着了。妈妈从地里回来，拉醒我，我“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我的右脚仲了，站不起来了。妈妈吓坏了，眼泪刷刷地从眼眶里流出来。看得出来，妈妈后悔了，从此以后，妈妈再也没打过我。 妈妈找来一些早稻秆，烧成灰，然后用我堂弟的尿和成糊状再敷在我的右脚患处。一般的跌打损伤用这种方法只需几个小时就会消肿，可我第二天右脚仍着不了地。爸爸急了，赶紧借来羊角车把我送到镇上一个叫“西胡瞎子”的民间医生检查。“西胡瞎子”在我右脚患处轻轻的按了按，然后双手用力一扭，对我爸说：“踝骨移位，现在好了，回去再敷些早秆灰，今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果不其然，我一下羊角车就跑去找伙伴玩去了！ 有人说，你妈真狠，把你的脚打断了。我却不怪妈妈，真的我从来不记恨妈妈。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好，为了这个家平平安安。我家成份不太好，在那个年代只有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做事，不惹事生非，才能保全全家平安无事！ 五、夜宿稻草堆  故乡的黄土地留下了我童年的串串脚印，它像流水落花悄然逝去，唯有偷红薯这件事，铭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放牛娃偷红薯烤着吃，这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是农村娃娃常有的事。但我与其他小伙伴不同，胆子小，从不敢在外面偷吃。有一天放学后，我和马牯、牛牯、羊牯等四五个小伙伴去后山放牛。太阳快落山时，马牯提议一起去邻村的一片红薯地挖红薯吃。我不敢去，马牯大声呵斥：“你不去你就是想当叛徒！”我不想成为“叛徒”，只好跟在他们屁股后猫着腰钻进了红薯地。 开挖时还有点害怕，怕被人看见。后来发现周围确实没人，几个小伙伴若无其事地一边挖红薯一边聊天呢，这时我害怕的感觉慢慢被冲淡了。 当我沉浸在烤红薯的美味想象中时，一个声音乍然响起：“你们在干什么，偷我队里的红薯！” 马牯牛牯他们一听见这个声音撒腿就跑，我当时入迷在红薯的美味里太深，手上还在地里扒拉着红薯藤，并不知道他们跑了。当我抬头环视四周时小，伙伴们都已经跑离了红薯地，只见一个大人举着一根扁担，大声吆喝着向我跑来。 偷东西的羞耻心和害怕一下子就涌上脑门，我赶快丢掉挖好的红薯朝小溪跑去。那个大人追着我跑，一边跑一边喊：“你给我站住，偷我队的红薯。”我哪能站住啊，吓得心都跑出来了。当我跑到小溪时顾不上脱衣服就跳进小溪，游到对岸，头也不回就跑上山了。 我在山上跑呀，不停地跑，一直跑到月亮出来才跑到村边榨粉厂旁的一个稻秆堆停下来。我不敢回家，身上湿漉漉的，怎么办呢？ 深秋的夜晚有几分寒气，冰冷的月光照在身上直打哆嗦。我从秆堆中抽出几把禾秆摊开，光着身子一头钻了进去。夜，死一般的寂静，我屏住呼吸，倾听着周围的一切，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几只饿狼围住我的黄牛，我哭喊着：“狼来啦狼来啦！”，一只大灰狼听到我的哭喊声就朝我追过来，我跑呀，拼命地跑，跑到了一个悬崖峭壁，再也无法跑了。正当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只夜鹄从夜空中飞过，一声声悲凉的叫声把我从梦乡中拉回来。我揉揉眼，睁开眼睛，从稻秆的缝隙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拉着裤子向秆堆走过来。我想这可能是队里米粉厂的守夜爷爷，他是来撒尿吗？是的，他果然是来撒尿的。当他走到我身边正要撒尿时，我突然从稻秆中爬起来：“爷爷，我是摸牯呀！”。守夜爷爷一惊，向右转90度，一股尿流划了个半弧，撒向了草地。“摸牯呀，你全家都在找你，快回去吧，别急坏了你爹妈。”守夜爷爷说完后就要伸手抓我。我把手一摆，大声叫道：“我不要回家，我的牛不见了，我会挨打的。”守夜爷爷说：“你们几个牙子的牛都被邻村牵去了，明天队长就会去领回的，没事，你爹妈不会打你的，我陪你去好吗？” 于是，我穿上湿漉漉的衣服跟着守夜爷爷回到了家里。我爹妈还没睡，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等我回家呢。我爹妈见我回来了，又喜又怒，想打又不敢打。我怯生生地站着，一种恐惧、后悔和寒冷直袭心头，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妈妈见状，赶紧拉我进里间换上干衣服睡觉去了。 人呀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但第一次犯错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尽管这次爹妈没有打我，但留在我心中的阴影至今都抹不掉。 六、阴影  1966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语文、算术课本没有了，语录包取代了书包。那时，我的记忆较好，一条语录，只要读上几遍就可以完整地背下来。很快，我就成了学习典型。老师叫我在学习誓师大会上背诵语录，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常常跟着老师用芒帚醮着石灰水在墙壁上写“炮打××”“火烧××”等标语；老师教我用手电筒和玻璃片将领袖像投影在已粉饰了的墙壁上，然后循着阴影勾勒出成像轮廓，老师再加工和着色。但好景不长，随着文化大革命运动的深入，由于家庭历史的原因，我的红小兵资格被取消了，这种“政治待遇”随之而消失。 “红小兵”是当时小学生的最高荣誉。当老师取回我的红袖章时，我哭了，哭得很伤心！凭什么呀？背语录，我背得最多，写字我比别人写得好，我怎么就不能当“红小兵”呢？我哭着跑回家问妈妈。妈妈告诉我：“你爹爹当过几个月的国民党兵，又过继过富农家庭，我们不被抄家、挨斗就万幸了，你还当什么红小兵呀！”“我们会被抄家、挨斗吗？”我问妈妈。妈妈说：“当不上红小兵不要紧，只要我们好好做人，别惹事，我们就不会有事的。” 为了不惹事，我爹将家谱和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典籍都烧掉了。为了不惹事，我父母谨言慎行，忍气吞声地做人。1971年，我们担心的事情似乎降临了。我从学校放学回到家里，我父母和哥在房间里哭成一团，一位贫下中农代表正在劝我爸：“你大伢子聪明本分，在戏里演过“刁参谋长”，不太可能真的去当匪参谋长吧，也许是某某乱报的，我叫人查清楚就是了。” 天呀！我哥真要是匪参谋长?那可是挨批斗的罪名。这时一幕幕惨景呈现在我眼前……我哥被吊在礼堂的戏台上空，两手反剪，双脚还捆着一块土砖…我哥被几个壮实的成年人用竹杆碾压小腿，不时发出惨叫声…想到这里，一顿恐惧从心头袭来，我无助地放下书包，悻悻走出大门，不知所措地走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阴沉恐怖之中…… 太阳终于从乌云边露脸了，暴风雨终究没下来，欢欢烈烈的运动接近尾声，我想象的惨景并没有发生。 七、暗恋  暗恋是默默的，是不言语的深情 暗恋是孤独的花朵，是一个人的狂欢 暗恋是每个人记忆里珍藏的纯酿，记录的往往是甜蜜而又心酸的往事。 由于婚姻变故的原因，二十年前他辞职下海，背乡离井开始他的另一种生活。临行前他交给我一个本子，里面记录着他多年来的心路历程。（这可是隐私呀！我想他为什么要把本子交给我？是由于朋友的原因，还是……） 9月28日，晴。她很秀气，奶白色的皮肤，直挺的鼻子，微翘的下巴，对，还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美人志。属于扎在人堆里，看她第一眼不会很惊艳，但是很舒服的感觉。在一起久了，会觉得她越来越耐看，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想上手摸摸她滑滑的脸蛋儿，翘翘的下巴。今天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了想和她打KISS的想法，狠狠压住她羸弱而淡淡的唇……可是不知道是她从来不给我机会还是我错过了机会。 9月30日，多云。我每次发电影票的时候都要费很多心思，总想和她座到一起。我一直以为会有那么一天她会看见那些不一样的关心。她会发现那些我因为她而展开的笑容。我一直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我能够对她说我喜欢她，很久很久了。 10月3日，阴。她邀我一起去池边洗衣服，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呀。到了池边，我低着头使劲的搓衣服，纵有千言万语也不敢说出口。无语了片刻后，她突然对我说：“父母给我找了个对象，初中毕业，在一个国营厂里当工人。你觉得我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天啊，原来你有对象了，如五雷轰顶，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停止搓衣服，抬头乜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不停地搓衣服，美丽的脸上有几分迷惘。我强压住内心的震动，平静地回答她：“哦，那是喜事嘛，为什么不接受？”她抬起头盯着我良久，眼睛里流露出委屈和失望。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她的话总在我耳边萦绕。她什么意思？为什么她找对象要征求我的意见，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10月8日，阴雨。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突然叫我到她房间里坐一坐，理由是她母亲来了。我怀着一颗有望而又无望的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她的房间。她倒了一杯白糖开水递给我，动作优雅地对她母亲说：“这是我的同事。”，她母亲微笑着，端详着，我的心却蹦蹦突跳。 10月15日，小雨。几天都是阴雨，心情有点郁闷。晚饭后，我做完该做的事，打开收录机开始听美国之音，似懂非懂，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她，一张秀丽的脸，披着秀发，好象姐姐一样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桃花林。我们在桃花林中奔跑，一片片带着雨水的花瓣散落在身上。突然间，雷鸣闪电，我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10月19日，多云。窗前有棵芙蓉树，清晨开白花，中午花转桃红色，傍晚又变成深红色，就如一位美人连饮三杯的醉态，娇艳无比，令人流连忘返。已进入深秋了，百花开始凋谢，芙蓉花却迎着晨露，孤独而寂静地开放着，不与百花争相开放，不似丹桂香气浓郁，只为这寂寥的深秋，装点属于自己的颜色。 推开窗户，我注视着芙蓉花，脑海里却出现了她的影子…… 有人敲门，当我打开门时，我惊呆了！心目中的“芙蓉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她说她来还书，本应大大方方地走进我房间却为什么要环顾周围见无其他人后才进来呢？她又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呢？而且她面带羞色，是不是要向我表白？我越想越激动，差点把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全盘端出来。 她很文雅地坐下来了，开始和我聊书中角色和儿时的故事。那种激剧跳动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10月25日，晴。今晚月亮特别的白，星星特别的多，我透过窗户，望着那群星璀璨的天空，想起了两年前和她第一次相遇情景。我决定写一封信表达我的初心：“我不知如何称呼你，我无法忘记在那个骄阳如火的午后，邂逅了含笑而来的你。尽管我们擦肩而过，没有说一句话，可你却印在了我的心里。你给我一个梦，尽管神秘，却也甜蜜；至此，一颗炽热的心狂跳不已。与你相识的这段日子，你让我看到了生命的春天，看到了朵朵繁花压在枝头。你有含情脉脉的目光和妩媚动人的微笑；有着亭亭玉立的身段和婀娜多姿的倩影；有着柔情似水的温存和镇定自若的稳重；有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和轻盈快捷的步伐……在你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美，蕴藏着娴静的柔和美，闪烁着朴实的内涵美。你不是美玉，胜似美玉。你的美丽征服了我，你的朴素感动了我。你给我一切难以形容，也无法诉说……” 10月26日，晴。昨天晚上写好的信迟疑了半天还是没发出去。我想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既没有政治背景也没有经济实力，凭什么和一个既有政治背景又美若仙女的姑娘谈感情呢？人家对你莞尔一笑，调白糖开水给你喝，单独闯你宿舍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别自作多情！我把信压在枕头底下，久久不能入睡。 11月29日，晴。今天是星期天，在单位值班。夜幕降临，开始在宿舍伏案读书。突然有人敲窗户，往窗外一看，半晌反应不过来，原来日思夜想的她竟然在特别的时候特别的环境里出现在眼前。她美丽的脸上带着几分沮丧。她说几个同学聚会，她出去时忘了带宿舍钥匙，现在没法进去，问我是否有办法。我随她到了她宿舍，窗户和摇头都关得很严实，我也没办法弄开门。怎么办呢？单位离家和旅馆很远，天色又晚，除了一个食堂师傅以外就剩我们孤男寡女了。我说我和师傅睡，她到我房间睡。我的宿舍是一个二室一厅的套间（另一室同事老李住），离师傅的房间有点距离。她说她一个人睡有点怕。我想：她是不是想要我陪着她？这可是天赐良机呀！我说：好吧，你到老李床上睡。我担心别人说我们的闲话。她哈哈大笑起来，她说：“没有什么担心的，心正不怕影子歪，我睡你床，你睡老李床。”说完她就拉着我回到宿舍。 11月5日，阴。又过了一个星期。忙完手头工作，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使我坐立不安。想想一个星期前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有点后悔，但又产生一线希望。那晚，我辗转反侧，通宵未眠，想必她也没睡好。不行，我不能再失机会，我必须向她表白。当面表白，我没这个胆量。我决定写信给她：“你知道吗？对于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亲爱的”，我一直都很想这么称呼你，可又叫不出口；直接呼喊你的名字，显得过于生疏和严肃；不带姓的称呼你，我又难以启齿。至始至终，我都不知道怎么叫你，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倾听到我深情地呼喊……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意，也不明白我的想法，但我要告诉你：我在有意无意地寻找你熟悉的身影，在刻意的创造接近你的机会。时间在流动，你也一如既往地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我却在痛苦与甜蜜中呼喊，在绝望与希望中徘徊。因为你成了我生活的主题！”信是写好了，但终究没有发出去。 11月8日，晴。已经过了立冬，天气却比前些天更暖了一些，阳光也更加明媚，延续了好些天的雾已完全地散了，天空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许多。这几天，太阳总是很早就露出笑脸，金色的光辉从东边的天空洒向整个大地，给地上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在这样的早晨，我和她行走在初冬的阳光里，舒舒服服地享受那初冬阳光的温情----那阳光如她柔情的手一样拂着你的脸，让你有一种暖意，有一种迷醉。我们相隔不到一米，她表面上镇定自若，但我感觉到了她的心跳，她似乎也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我们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终我们默默地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11月15日，多云。当肆虐的狂风刮过你的身旁，你是否在祈盼我的出现；当静谧的夜晚吞噬了白昼的喧嚣，你是否在聆听我的心声；当孤单的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你是否在渴望我的陪伴……当我伫立在窗前揣摩她对我的感情时，她竟然神秘地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是天意吗？她微笑着走进了我的房间，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床上。我魂不守舍，手足无措，半天说不出话来。她问我有没有《莎士比亚戏剧》，我说同学借去了，过几天会还给我。原来她只是来借书的，一丝失意感袭上心头。 11月18日，小雨。我在《莎士比亚戏剧》中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泰戈尔诗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浅海底。”晚上，我送书到她宿舍。当她接过书时，我的心突然抖起来，害怕她当场就看透我的心思。我不等她翻开书就急忙离开了她的宿舍。 11月19日，风雨交加。一层窗纸被捅破，最担心的结果终于出现了。我们在食堂用餐时相遇而不相识，她低着头不理我，那种大大方方无拘无束的她不见了。我后悔，后悔不该让她知道我心底秘密。我该怎么办呀！思来想去，我决定写封信给她，以忠诚坦白的态度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回想；你有你的选择权利，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尽管我知道你心有所属，可我还是将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感情表达出来。因为压抑感情是痛苦的，欺骗感情是可恶的，埋葬感情是悲哀的。对于你，我无法将压抑的感情酣畅淋漓的表白，唯有用平时的语言诉说。你对我不理不睬也好，不屑一顾也罢，我都不会介意。真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却不能阻止我去喜欢你，因为我们都有权利选择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或许对你而言，我是你情感历程中的一缕微风，吹过无痕；可你对我来说，你是我青春故事中的绚丽彩章，永不褪色！” 听说她去行政学院进修了，结业后不再回原单位了。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始至终，我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在感情的牢房里苦苦守候，以为终会修成正果。 时间是文学也是谜底，记忆在时空的角落，看曾经居无定所的灵魂，在期待之中张望徘徊。岁月如此无情让一切爱与被爱随风而逝，让所有一切化为平静和虚无，曾经走过的路经过的事，终是渐渐地淡出了痕迹...... 生活中，有些人走了就是走了，再等再祈求也不会回来，有些人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再勉强也只是徒然。有些人，很幸福，在一起，一眨眼就是一个永远。有些人，很幸运，手一牵就走过了百年。有些人明明很努力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一辈子的人不说一辈子的话，不勉强，能放下。 八、垂钓于山水之间  常和朋友到野外垂钓，修心养性享受寂寞的真功修练。置身干蓝天之下，山水之间，一杆在手，如握乾坤，任你摆弄。以水为邻，以鱼为伍，看春花秋月，听鸟叫虫鸣，把心贴近自然，把烦恼抛到脑外。一切的人间世俗，喧器的滚滚红尘离你而去，此时你是远离人间烟火的山水之间的钓翁，独享那“一顶草帽一副杆，一心垂钓在水边，世间闲娱千百种，惟有垂钓胜神仙”的乐趣。 小时候，在炎热的夏天，每到放学以后，我和小伙伴们在村外的小溪湾里，赤条条一丝不挂，撑竹排式仰泳，打水仗，顺着溪边摸鱼。那时小溪湾里的鱼儿真多，每逢星期天我跟其他小伙伴一样，除了放牛、游泳就是钓鱼。以前的钓鱼可简单多了，一根竹竿，拴上绵线、用大头针弯成的钩、用包谷杆做成的浮漂和用牙膏皮卷成的坠子即可。 如今钓鱼可与小时不相同了。钓鱼工具和行头都是“现代”的，面对碧水蓝天，沐浴着丝丝清新微风，胸襟顿开，是何等的心旷神怡！扺达钓点，系钩、绷线、栓坠、挂鱼饵，如战前准备那么快速而有序！然后，一支支鱼竿抛向水中，装铃、点烟、闲聊，不烦，不燥，那种特有的沉稳，就象身经百战的指挥员！不经意间，铃声响了，竿头急速颤动，握起竿，蓦地，把竿往上一提，让鱼儿把钩咬得更死，接着一阵阵滑轮转动。将鱼儿提上岸的那一刻，是如何的酣畅淋漓！ 沉浸在山水之间，隔绝了尘世的纷扰，远离了名利的羁绊，身心俱净，悠闲悠哉。平时那些挠头的忧呀苦呀，早抛到云霄之外。此刻，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快感，还有几分暗暗的较量。当然，这种较量，与职场上的斗心斗智，与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有着浑然不同的天壤之别。 有诗赞曰：“一丈青竹一丈线，一点猩红碧水间。一生垂钓何时休，一春去了一春还。” 九、割舍不断的思念  人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割舍不断的思念。 很多个不眠的夜晚，总是不自觉走进逝去的时空，悄然读你，时而清丽开朗；时而淡谈忧郁；时而调皮睿智；时而深情妩媚……可我很多时候都不自信一一我是不是读懂了你？ 思念，割舍不断的思念！夜深人静望不见你的身影；春风依依听不到你的声音！多情的是岁月，平凡日子总有一份沉甸甸的掂念；无情的是沧桑，青天碧海没有一丝轻松松的交际！ 时间可以风化一切，但风化不了记忆。虽然有很多的伤痛和无奈，但无法割舍心灵深处隐藏的一道美丽风景线。于是就憧憬着，以三月春风中的青峰翠竹为背景，青纱薄雾，在心中无数次勾画你的形象…… 十、雪之韵  银花珠树晓来看，宿醉初醒一倍寒。伴妻游园观风光，云开霰飞心头暖。冬之寒，雪之韵，琼花片片，素银飘飘；天之魂，雨之灵，群峰藏黛，千山同缟。冷冷冬云，茫茫高天;冬景沉静，万物冬眠。百川仰之皆生畏，万水接之彻骨寒。呜呼！念雪野之茫茫；感岁月之悠悠。穿越楚辞汉赋，流经唐诗宋词。觉人生之有涯，思宇宙之无穷。人若于世无益，何如雪耶？ 十一、厨房里的乐趣  叮当复叮当，男儿下厨房；饭菜何时出，妻儿望断肠。 结婚三十多年来很少下厨房，现在退休了到女儿家天天下厨房。其实下厨的感觉很不错，除了采买食材可以尽兴之外，也可以吃得随性满足，更可以让一家人围在饭桌前，尽情的享受共餐的天伦之乐。 蒸一笼包子或者烙几个煎饼，清蒸鱼类，糖醋排骨，红烧老鸭，炒各种时蔬，如果时间足够，在厨房里捣腾出一桌家常菜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吃是人最本能的需要，如果连自己的胃都照顾不周的人，恐怕也难以成事。做饭是一个统筹兼备，进退有序的过程，火候大小，时间长短，食物的特性掌控，调料的选择，都是有讲究的学问，特别是理解食材的属性，让它得到最最恰如其分的烹饪方式，好让身体充分吸收其营养，口舌之欲也能得到满足。能把菜做好的人，也是值得托付和信任的吧！ 事实上，只有“煮意”多多的人，才有可能弄出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而这些所谓“煮意”，往往须凭借灵感或直觉，也依靠想象力，又有赖个人感受；久而久之，右脑能力渐渐活化，可谓非常“养生”呢。 当今社会男性下厨的比率越来越高，所谓“君子远庖厨”的传统之说，似乎渐渐被淹没在时代的长河里。 下厨吧，厨房里有你想象不到的乐趣！ 十二、献给父亲 夕阳，如期而至，依旧在这一刻用最浓烈的色彩，渲染着父亲的背影。 本来，淌过河流的父亲，应该有一块宁静的草地，在和风的轻拂中，所有的疲惫都丛生出葱茏的绿茵； 本来，越过山岭的父亲，应该有一片恬淡的林子，阳光从枝叶间筛下来，星星点点汇成生命最后的诗意。 父亲其实真的苍老了。 苍老了的父亲，却不敢让脊背弯曲，必须挺拔如树，为孩子撑起一份安宁。 苍老了的父亲，却不敢让脚步蹒跚，他得让孩子踩着他的脚印，小心地避开路上的泥泞和荆棘。 苍老了的父亲，却不敢让老迈的手臂垂下来，必须亢奋如初，像岛礁上的灯塔，在茫茫人海中为孩子指引回家的方向。 苍老了的父亲，却不敢让生命的梦想枯萎，必须用全部的信心使其鲜活，如欧·亨利笔下的那片绿叶，为孩子挥去岁月的孤寂。 父亲牵着孩子，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世界在他们的影子里无比静谧。 父亲守着孩子，酷似两株相识的树，没有言语，没有交流……除了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扰他们。 父亲就这样站立着，石头一般地站立在我们的中间。 对于孩子来说，父亲是依托，是踏实。 对于我们来说，父亲是承载，是人类血流涌动的声音。 十三、书法乐趣 中华五千年翰墨飘香的文化，书法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行草隶篆，每一块碑上都流露着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一点一画，每一张帖上都尽显着中国人民的悠然本色。遨游其中，感受着古老艺术在身边流淌，享受着无尽的乐趣。 离开高节奏、高压力的工作环境，我停下脚步，回归到翰墨飘香的中国传统文化，让灵动的书法激活内心对于美的渴望，从而提升精神状态和生活品质。 打开电脑，在互联网上搜索一幅幅名家书法作品。有的如行云流水，终篇似乎没有任何停顿；有的如斧砍刀刻，笔笔显露出苍劲的气息；有的如群蚁排衙，细若蚊足的笔画流露出作者坚忍细致的品行。徘徊其中，久久不愿离去，尽情享受着其中的乐趣。 于是，我开始学习书法。摆开纸墨，让耳边响起轻轻的古典乐曲，一点一点地沉醉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到渐入佳境，宛如已与周围融为一体，墨香在身边环绕，悠然的笔画在指尖流淌，一阵轻风抚过窗帘，渐渐地，笔画不再为字帖所拘束，而是完全跟随着乐曲，跟随着心一起喜、一起悲。这种超然的乐趣令人心旷神怡，无法自拔，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书法艺术的深邃和魅力。 每当我无聊时，便会铺开宣纸，让笔尖在纸上跳跃，让心灵在书法中润朗，让古老的艺术文化与墨香一起在身边环绕，享受着书法那无穷无尽的乐趣。 十四、绳金塔游记 春节过后，我和夫人乘地铁到达八一广场。暖暖的春风吹散了雾霾，太阳从云端里露出了笑脸。我们一出地铁口就融入密密匝匝的人流中，不经意之间拐进了绳金塔的美食一条街，远远地看见了巍峨的塔身。步入了绳金塔今天的风景，同时又走进了它昨天的历史，那一刻，我的心微微地激动起来…… 绳金塔，位于江西省南昌市西湖区绳金塔街东侧，原古城进贤门外，始建于唐天佑年间(公元904~907年)，相传建塔前异僧惟一掘地得铁函一只，内有金绳四匝，古剑三把(分别刻有'驱风'、'镇火'、'降蛟'字样)还有金瓶一个，盛有舍利子三百粒，绳金塔因此而得名。 绳金塔古朴秀丽，具有中国江南建筑的典型艺术风格，自唐代始建至今，已有1100多年的历史，是历史信息的载体，是古代汉族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绳金塔素有'水火既济，坐镇江城'之说，是南昌人的镇城之宝。 在塔前院子里徜徉，见一泓水，池前立着石碑，上曰：剑池，字迹苍劲有力。池中有水，水中有鱼。 一座古塔犹如一块丰碑，静默地立在喧嚣的闹市，无声地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有道是： 千年古绳金，六届新庙会，风情万种，愈演愈烈，愈品愈浓。斯天斯地，斯城斯湖，有其形胜经之，人文纬之，留记于盛世，岂不快哉! 十五、夕阳初上 一抹余晖，洒在微微泛起涟漪的小湖，轻抚褶皱衣角。弹—曲离别，唱一首骊歌。夕阳初上，映出在那里度过的时光，犹如清歌流觞，犹如轻抬迷眸。 回首抬望，夕阳初上，潺潺流水，古藤老树。弹一曲道别，奏出了时光的曲。唱—句再见，唱出了席卷细语。岁月不堪数，廖廖人生路。在成长单程中，有若干人的离开。赋—曲，阙离别。我在此曲中沉醉，伤感。晓风枯树，佛乱了头发，也佛乱了心。眉宇中的悲伤是我永远不愿提及的过往。 淡看秋叶飘落阶前，那缕秋叶，就是我破碎的心。琴声一如既往地逝去，我的时间又何尝不是？应裁此歌半阙，不辞生死相约。但笛声一曲，而那与我琴声相伴的笛声，却不会回来了！ 如秀丽的山缺了貌美的水，如无知的我缺了你。从此，再不见琴笛两奏，只得隔天相思，隔天相奏。曲终，人散。而你，却回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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