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踪影 图/网络 23．润叶的爱情，真的是被少安伤了？ 润叶情深意切地盼望再见一次少安。这一次，她要不顾羞涩，一股脑地把心里地都说给少安哥，少安只要应了她的爱情，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奔赴她深爱着的情郎。她想好了，只要少安答应和她好，她就调回双水村小学去当老师。 可是，少安不回应的态度让她心烦意乱，茶饭不香，夜不能寐。几个月来，她的心一会烈焰，一会冰雪，她陷入了极大的苦恼之中。她害羞地发出了爱的呼唤，而少安却囿于世俗思维的窠臼，任由内心对润叶抛来的红丝线在空中飘飞，他却迟迟不肯接招；她不喜欢李向前，向前一家三口和他二妈组成的游说队伍轮番向她进攻。可怜的润叶，只能在婚姻和自主的爱情之间苦苦地徘徊挣扎。 润叶正被这份感情折磨得六神无主。一边是李向前一家人包括润叶二妈等组成的“月老”团队，对润叶的“围追堵截”；一边是孙少安的明知其情热烈似火，而他却采取鸵鸟政策，干脆不露面了。润叶寄人门下，二爸和二妈待她不薄，她在人家门里住了几年，读书在人家里，工作又是二爸二妈给操的心。女大当婚，现在二妈又积极给她张罗婚事，她心里明白，二妈是好心对她。而李向前对她一片痴心和死缠烂打，她真不知道怎样应付了。  更悲哀的是，她根本看不上李向前，而她二妈还有她的当大队支书的父亲田福堂都认为大好事。矛盾就此产生，润叶一个二十二岁姑娘的心里，这样的矛盾她难以排解。且在她年轻的心海已经泛滥成灾。她这边急得火上房了，少安则无动于衷，这一天晚上，她的心终于少平说的一个消息给击碎了，她彻夜流泪到天明。 自从那次在石圪节公路上，她把装在信封里的那张纸条塞给少安以后，她不止一次地回到双水村，亲自到少安家里去找少安。少安却躲在地里中午不回家吃饭……，她想尽快见到少安把事情谈清楚的想法一次次落空。 那一次回双水村，润叶连续去了少安家两次，没有见到少安。下午，她就要起身回县城了。当她乘坐上去县城的公共汽车时，眼泪忍不住在眼睛里旋转，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她想不通少安哥，为什么中午不回来见见她。他应该知道我回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理我呢？……润叶思来想去，没有理由，她就再次自我安慰，也许少安哥真的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才没有回家来的。她再次找到少平，让少平给他哥捎话：说有个急事，要给少安说……。她下决心这次要是少安哥来了，她要把什么话都说给他。 她还是失望了，星期日少平从双水村回到学校，润叶急切切地找到少平问话，少平明确告诉她，说：他哥说没时间来城里了，……。润叶的心一下子就结了冰，她心里一遍遍自问：少安哥，你明明知道我再三再四地找你的用意，而你却……，润叶委屈的心再也难以承受。这天晚上，润叶哭了一夜。  李向前的父亲和二爸同是县委的领导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家，尤其是二妈二爸对她是有恩的，因此二妈赞成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本和勇气斩钉截铁的拒绝。更何况她也清楚，他们也是诚心为她好，正如她二妈所说：像向前这样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好女子都想嫁呢……。这一切先抛开不说，假如少安真的娶她。她是完全可以不顾这一切的。令她痛苦的是，她心爱的少安哥对于她深情地呼唤，始终没有应声作答。 润叶一夜未曾合眼，哭得眼睛红肿。第二天，她二妈和李向前的妈妈刘志英，找到润叶叫她去向前家里吃饭，看见润叶红肿的眼睛，惊讶道：啊呀！这娃，眼睛咋肿成这样了？润叶随机撒谎说：我昨晚看了一夜的书。润叶二妈赶紧对向前妈说：这娃娃就是爱学习，……。接下来，两位长辈的话就到了正题，叫润叶去向前家里吃饭。 润叶内心里一千个不愿意去李向前家里吃这顿饭。可是，她又怎能拒绝二妈和向前妈这样两个有身份有地位的长辈呢？她二妈徐爱云是县城医院里有名的大夫，向前妈妈刘志英是她二妈的领导——县医院的党委书记。她能够理解她们的真心，她心里虽然反对这件事。可她还是身不由己，已经跟着他们起身了。 她心里自我安慰地想：我去他们家吃一顿饭，难道就成他们家的人了吗？再说了刘阿姨和二妈，李叔叔和二爸都是老同事，谁家的人到另外一家去吃个饭，这都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嘛。  田润叶没有想到，她在李向前家吃完这顿饭后，她所在的学校和城里的一些人不知怎么就把这件事传开了，说她和李向前已经订婚了，而且添油加醋，说不久她就要和县上李主任的儿子结婚呀！更让她生气的是，李向前似乎是为了证实这种说法。竟然到学校她的宿舍来了，他坐在她宿舍里给她说长道短，并且建议她暑假了坐他的车到省城和北京开开眼界。 面对李向前的殷勤，润叶没办法，只好一个人找借口躲出去，让向前自己呆在她的房子里。当她约莫向前已经走了，回到宿舍一看，向前居然把她的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倒垃圾的铁簸箕都被水冲洗得明光发亮。润叶在心里惊呼：天啊！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润叶回到二妈家，又会时不时的碰上李向前妈妈刘志英。志英总是会关心地问她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助？她二妈又找他谈过几次。说向前给他父母说“他就看上个她，如果他不能和她结婚，他就去自杀呀！说向前父母急得一再让她给她做工作，让她做向前的媳妇。 对向前一家人的这些做法，润叶反感透了。但她也知道这一家人是出于真心，如果是其他什么事，他就是做出牺牲，也可以迁就他们。但这是要她把自己整个的一生交给一个她并不愿意交给的人呀！ 生活，为什么给她出这样的难题？如果没有李向前，她现在会仍然像过去一样，安安稳稳，忙忙碌碌地操心着工作，内心平静得像一泓湖水。  可是，润叶实在无法忍受了。她突然决定再回一次双水村。这次他无论如何要见到少安，哪怕他再躲着不回家。她也要破开脸皮，到山里找到他。 其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们，是一对双面结，要打开，何止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华夏几千年来观念是：青年男女的婚姻大事，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门当户对”的传统不好破。特别是像少安和润叶这样，女家条件高于男家。精明算计的田福堂怎能允许有文化吃公家饭的女儿，下嫁给少安这样只有小学文化，家庭穷到寒酸的农民呢？ 润叶要破开脸皮，到山里去见她的少安哥。那又能怎样呢？少安能像润叶那样不顾一切地和她好，娶她为妻吗？润叶对少安的爱情真的是被少安伤了么？少安的心真如一潭死水么？其实，少安何尝不是在痛苦中煎熬？他们之间是相爱的，他们的爱情是被一种传统思想，以及父亲田福堂、二妈的父亲等多种力量，以及那一代人的精明和算计伤害和拆散的。 踪影 2023/2/9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