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呀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思念,那段天真的童年……” 忽然被电台飘出的老歌惊醒,哼唱之间思绪一下子将不惑之年的我拉回到那条曾经破乱不堪的街道,拉回到那个大喇叭做操的店垭中学。 是的,我又想起了她…… 其实每到过年都会去店垭镇上办年货,镇上只有一条主街由南向北穿户而过,说它是街不如说就是密集的房屋夹着一条并不宽敞的水泥路,像极了汉堡中间夹着热狗的样子。我的三年初中就是在这条街上度过的。 细想起来,雯长的算不上惊艳,只是让人觉得非常干净的那种。尖尖的下巴,个子不高,皮肤白晰而水嫩,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对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会说话一样,让年少懵懂的我们充满了想象。 雯和我都分在五班,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从初一到初三。虽然我从第一次见到雯,就对这个瓜子脸大眼睛的同学很有好感,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怂的一直到初二年级才敢跟她说话,因为我总是觉得她的眼睛像刀子一样,似乎有种能将我看透的魔力,让我不明觉厉。明明想靠近,却只敢躲的远远的悄悄观察着,等待着。 我记得与雯真正意义上走近是在1997年,这一年香港回归祖国怀抱,全国上下欢呼雀跃。这一年,我家也发生了变化:装上固定电话。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真的算得上是件大事,那时候农村家庭很少有人装电话,不仅拉线极其复杂,而且价格非常昂贵。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家就装了一部,白色的听筒一拿起来就嘟嘟作响,听着比任何音乐都美妙。刚装电话的那会儿感觉自己精神气爽,恨不得逢人就说家里装电话的事。在学校也就感觉腰杆直了好多,于是在一个晚自习的时候,我鼓起勇气用小纸条告诉了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更令我欣喜若狂的是她家居然也装了电话,而且还把电话号码传给了我。当天晚上,我紧攒着那张纸条翻来覆去,想象着我们第一次通电话的情景。 转眼周六到了,我们都回到了家,为了让父母早早下地干活,我一吃完饭就早早的洗了碗,父亲一走我便悄悄来到电话旁准备给雯打电话。可听筒拿起来又放下,紧张到不知如何是好。正无所适从时电话响了,以为是雯打来的,可接通后耳边却传来了大伯的声音,以至于后来大伯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挂完电话我攒足劲儿拨通了雯的电话,当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时,我像扔烙铁一样迅速挂掉电话跑开了,再也不敢去拨那个号码。后来还是父亲喊了在外玩耍的我接到了雯回过来的电话,她说她妈不知道是谁打通了电话却不讲话,猜着是我就回了。有了这次成功通话后,每个周末我们都会通电话,在学校也会一起做作业,听她随声听里那些周华健的歌,下课了一起回宿舍。学校那些台阶操场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当年磁带听过了不少,但想起来我却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03 后来她未毕业就参加了工作,我也在初三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慢慢的就淡忘了。一直到十几年前在保康县城的大街上遇见了她,那时我刚好从部队探亲休假,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寒暄过后她邀我去了KTV,几首歌没唱完我就借故离开了,我无法接受那个曾经那么纯净的女孩如今浓脂艳唇短裙齐屁的翘着二郎腿在我眼前,更不想让这样的形象替换了脑海里那曾经的回眸一笑,楚楚动人…… 夜,依旧灯火璀璨,回过神,广州大道的车水马龙很快湮灭了所有的思绪。人都会变的,唯不变的是那些曾经的美好;纵然再次神归那个小土坡,纵然回头再也找不见那个花衬衣的女孩,我仍然希望你在某个角落一切都好,垂垂老矣时还会想起那个曾经的背篓少年…… 小凯,湖北保康店垭人,文学爱好者、职业摄影师、体育运动达人;从军五年后南下,目前定居广州,自由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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