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克勒们的悠闲生活

文/史钦耀

        东方露出了晨曦，新的一天来了。原本要按步就班的，突然感到一股烦忧袭来，斗室间烦闷不已，于是想到虹口公园的老克勒们萨克斯的表演，至今余音绕梁，于是乎去之也。

        一踏进公园，绿树成荫，满园知了声，一片祥和景。我四处远望，但不见萨克斯们的影踪，真失望间，耳边传来集体的歌声吸引了我，于是朝着歌声疾步跑去。

       这是一个公园的建筑顶下，一大群老头老太们各拿着简谱随着中央的一位老克勒斜着身子拿着口琴吹奏着动听的曲子。其边上有个老头随着节拍手脚并动挥舞着，而身后有位上身穿着白衣下穿裙子的老太在指挥着这一群歌唱者，许多人手拿歌谱个个是那样的投入。

       随着旋律的起伏高潮迭起，我不禁被感染了，随着曲子哼唱着。就在这群歌唱者旁边空地上，一对中年人在打着羽毛球，只见球在半空中穿梭般的来回，他们互不相扰，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沿着小园香径我踩着碎步欣赏着美景。耳边传来了歌声，耶稣，我的主，我心里直打着鼓，疾步流星的离开了这些主。穿过小桥，垂柳掩压着河堤，有几位垂钓者在提竿垂钓。只见河面上有条鱼巳上钩在水里不停的溜圈，呵，在溜鱼呢，我几步跨越过去站在其身边，只见一条很大的鱼在挣扎着要脱钓，钓者则溜着鱼而边上一个小孩拿着网兜准备捞鱼，见我过去钓者请我帮忙捞鱼，我拿过网兜蹲下来正准备等鱼被溜到河边可趁机一捞时突然咔嚓一声钓杆断了，太遗憾了眼看到手的猎物溜走了。

  

       离开河边我漫步于花草香径之间，眼见都是已白发苍苍的老者，耳闻全是乡音，一口口亲切的上海话，顿时一个念头闪过，听乡音，去公园。环顾四周，公园的长椅上坐满了各色游客，有三三二二拉着二胡的，有捧着书钻研的。我见到了一位看书者于是漫步过去悄悄的瞄了一眼，呵，原来是一本画着公式的数学书。在其不远处，有个穿白衣的老头悠然的吐着烟圈，这是我看见的唯一的一位吸烟者。

   

       耳边又传来电钢琴的旋律，我朝着乐声踱步。只见一个长椅上放着一台雅马哈钢琴，上穿白衣两鬓染霜的老者悠然熟练的按着琴键，我驻足琴边聆听，琴声很美，可是他却反复的弹奏着同一首曲子，这曲子我不熟也引不起我的共呜，于是我不久就又开始了悠哉悠哉。

   

       知了还是不停的在叫着，'热死了，热死了'， 这时我发现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不远处有个笛声传来，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循着笛声我一眼望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吹着笛子。

       我走到他身边聆听着，他见到我停了下来，告诉我这笛子买错了，店老板卖给他全是一个调的因为他当时不懂。看着笛子让我回想起中学时代曾有一段时间胡乱学过笛子，于是我哼着乐曲。他把笛子提给我说，来，吹一个，我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笛子，试吹了一下，连一个嘟睐米都吹不出来，于是将笛子提还给他说不行呢。

       他笑笑说，我刚开始一样也吹不出来，并说他巳七十岁了，是北京人住在南京，因为儿子在南京工作。我心里纳闷，嘿，一个北的住在南的京，却在上海公园里吹着笛子，有趣。真觉得有趣时，他又说话了，这笛子你要吗？卖给你吧，我重复买的是一个调的。噢，原来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推销他多余的笛子啊，我愰然大悟也。

       河边的荷花争相斗艳，河面上漂滿着浮萍，看着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想起了这名句，于是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下，观赏着硕大的荷叶，吸吮着公园的芳香清鲜的空气，微闭双眼享受着宁静的瞬间，顿时斗室之忧烦烟消云散，何忧之有？

       一会，当我睁开眼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长炮对着荷花在拍摄，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待到他转过身看到我很惊讶一声，啊，你英国回来啦，原来这是我们一起的摄影沙龙朋友郭老师在拍荷花呢。

  

       如今公园不收门票，公园里游客如云，环顾四周，有众多的游客三五成群的打着牌。我仔细观察了一番，竟然没看到有一对奕者，象棋益智，记得小时候夏天晚饭后乘凉与小伙伴们总是非要杀上几盘不可，可如今却已悄然不见，难道时代在进步我们这些古老悠久的传统文化也消失殆尽了吗？

 

       曾记得四十多年前下放去农场时刚一上船就有幸与风雨同舟的哪位战友连杀了几盘，可如今这位当年的对奕者不知是谁，如你也能记起，我们是否能再次相逢也再对奕几盘，如何？

作者简介：史钦耀 1954年4月出生 1971年赴安徽利新农场 三大五中队 1987年考入上海对外服务公司做翻译工作，1995年赴美国注册 耀申企业美国有限公司任董事长。现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