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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密布: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战始末(27)德军入侵苏联(6)

 梦想童年594 2023-02-16 发布于江西

在德军入侵苏联的过程中,由陆军元帅冯·伦德施泰德指挥的“南方”集团军群以及第1装甲集群的指挥官冯·克莱斯特大将,遇到的是整个战役中,最困难的一片区域。

苏联的南部防线保护着乌克兰产粮区,他们不仅组织起极为强大的力量,还做好了充分的防范。

指挥苏军西南方面军的是基尔波诺斯上将,他把他的4个集团军分成两组,进行了纵深配置。

这些精心伪装的碉堡线、重型野炮阵地以及巧妙布设的障碍物,使德军跨越边境的行动,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于是,德军步兵上将冯·施蒂尔普纳格尔第17集团军麾下的各师,不得不设法在利沃夫和普热梅希尔的前方,一点点突破苏军碉堡所构成的防线。

赖歇瑙的第6集团军面对苏军顽强的抵抗,还是渡过了斯特里河。

就在冯·克莱斯特的第1装甲集群在利沃夫东面成功突破,集群涂有白色“K”字母的各式车辆发起闪电攻势之际,苏联西南方面军基尔波诺斯将军立即调整部署,设法阻止德军大规模行动的发展趋势和对苏军部队的合围。

苏军坦克部队迅速被调了上来,他们随即发起强有力的反击,并与推进中的德军先头部队,展开激战。

苏军把重型KV-1和KV-2坦克投入了战斗,同时,还包括超重型的“伏罗希洛夫”坦克,这种坦克装有五个可旋转的炮塔。

对付这些庞然大物,德军3号坦克上的37和50毫米主炮明显力不从心,只得被迫后撤,德国人不得不将高射炮和大炮前移,以此来打击苏军的坦克力量。

但是,最危险的还是苏军的T-34,这种坦克重26吨,具有高速和高机动性的特点,19英尺长,10英尺宽,8英尺高,配备着宽履带,硕大的炮塔的两侧向外倾斜,装有一门76.2毫米主炮。

在斯特里河附近,德军第16装甲师辖内的步兵旅,首次遭遇了这种坦克。

第16装甲师的反坦克分队赶紧带着他们的37毫米反坦克炮赶了上来,进入阵地!射程100码!俄国人的坦克正在继续逼近。开炮!首发命中,第二炮也命中了,接着,更多的炮弹击中了那辆T-34。

德军士兵数了一下:37毫米的反坦克炮弹击中了对方21、22、23次。但炮弹全被弹飞了。

炮手们愤怒地喊叫起来,他们的指挥官脸色苍白,此刻的距离已不到20码。“对准炮塔座圈开炮!”德军少尉命令道。

炮弹再次命中,这辆T-34转身离开,因为它的炮塔座圈被打坏,无法转动,除此之外,这辆坦克毫发无损。

德军反坦克炮手们长长地出了口气,从那时起,T-34便成了最令他们害怕的怪物,他们过去一贯表现出色的37毫米反坦克炮,从这之后,被轻蔑地称为“陆军的敲门器”。

第16装甲师师长胡贝少将,将战役最初几天的进展描述为“缓慢而稳定”,但是“缓慢而稳定”不是“巴巴罗萨”行动所预期的效果,而苏军西南方面军位于加里西亚和西乌克兰的部队,被德军以围歼战的方式迅速击败。

在罗马尼亚与俄国的边境处,驻守着冯·朔贝特大将的第11集团军,6月22日凌晨,这里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大规模炮击,也没有发起进攻。

除了跨过普鲁特河(这条河构成了边界线)的小规模巡逻活动,以及苏军的几次空袭外,事态相当平静。

在希特勒计划时间表里,故意对这一地区构设了一个延迟,使得这里的苏军部队在七月初,被赶入一个正在北部形成的包围圈。

因此,在决定命运的那一天,凌晨3点15分,普鲁特河笼罩在一层常见的薄雾下,缓缓地向南流淌着。

德军第30军第198步兵师师长勒蒂希少将趴在靠近斯库莱尼村的河边,带着他的情报参谋和传令官查看着对岸的情况,俄国人的边境哨所一片寂静。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打破了沉寂,第198步兵师的一支巡逻队划船渡过普鲁特河,炸毁了一座苏军的瞭望塔,这是东线南翼当天唯一的一起事件。

直到6月22日夜间,第198步兵师才执行了一次武力侦察,渡过普鲁特河,以占领斯库莱尼村,从而控制住这一段的河流和边境线。

该师第305步兵团占领了村子,并构成一个桥头堡,接下来的几天里,该桥头堡的据守遭受到敌军施加的强大压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集团军群北翼,第6和第17集团军战区内的延误,意味着朔贝特的第11集团军各个师不得不等待着。

终于,7月1日,绿灯亮了,第198步兵师从其占据的桥头堡发动了进攻,24小时后,第30军辖内的其他师纷纷效仿:维特克少将率领的第170步兵师,另外还有罗马尼亚人的第13和第14师。

集团军辖内的另外两个军,第54军和第11军,分别在第30军的左右两侧渡过了普鲁特河。

尽管很难期望在“巴巴罗萨”行动已打响8天后,把这一区域的苏军打个措手不及,但第170步兵师还是在楚措拉村附近,成功地夺取了渡过普鲁特河的木桥。

这是一次大胆而又巧妙的行动,约尔丹少尉带他的排迅速穿过苏联边境线上的反坦克防线,通过沼泽地约800码长的堤道,德军士兵肃清了上面的苏军士兵,阵地通过白刃战被夺取。

当天上午,40名苏军士兵的尸体倒在桥头和沼泽地的机枪旁,但约尔丹的这个排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24人阵亡或负伤。

德军加快第11集团军的进攻势头,他们的攻击方向是东北方,直扑德涅斯特河,但战斗态势并未像德军计划的那样发展。

因为,朔贝特无法将后撤中的苏军赶入一个陷阱,只能满足于将一股顽强抵御的苏军,慢慢地逼退。

经过十天的激战,伦德施泰德的装甲部队只深入敌方领土内60英里。他们遭遇到苏军的优势兵力,被迫与来自四面八方的反击交火,还得小心保护自己的左侧和右侧、前方和后方。

强大的苏军实施了顽强而又灵活的抵抗,西南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上将成功地避开了德军在德涅斯特河北部实施合围的如意算盘,把他的部队,从依然完好的前线撤了下来,带至莫吉廖夫两侧经过加强的“斯大林”防线。

因此,伦德施泰德元帅未能实现计划中的大规模突破,“南方”集团军群的计划时间表已被打乱。

但是,“中央”集团军群的战线上,德军的行动却是一帆风顺,经过一场快速突破后,霍特和古德里安装甲集群麾下的装甲和摩托化师,按照计划,在集团军群的两翼迅速推进,穿过苏军西方面军麾下,各个惊慌失措的集团军,进入到实施大规模钳形攻势的位置。

德军第2装甲集群司令古德里安

在这里,整场战役的决定性行动从一开始便已被确定:为这一行动准备了大约1600辆坦克,这个行动就是夺取莫斯科。

还有,霍普纳大将的第4装甲集群将全力配合这个行动,但是,该集群目前仍在“北方”集团军群辖内作战。

计划在正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德军的各个装甲师再次做出了闪电战的示范,就像昔日他们在波兰和西欧所做的那样。

至少,从德军装甲先头部队所处的位置来看就是这样,但这里的德军步兵,与北部区域一样,多少有些不同的经历。

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要塞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6月22日时,德军第45步兵师并未想到,他们会在边境处这个古老的要塞遭受到如此严重的伤亡。

普拉夏上尉非常谨慎地准备了对布列斯特要塞心脏地区的进攻计划,他率领的第135步兵团第3营,将夺取西岛和兵营区所在的中心地带。

此前,他们在沙盘上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德国人根据航拍照片以及波兰战役期间的回忆,制作了一个模型,当初,布列斯特落入德军之手,后来才移交给俄国人。

古德里安的参谋人员从一开始,便认为该要塞只能由步兵来夺取,因为它已证明自己能对付坦克的攻击。

布列斯特要塞

这座圆形的要塞,占地近两平方英里,护城河和河道支流环绕在其四周,要塞内部又被运河及人工水道细分为四个小型的岛屿。

防弹掩体、狙击阵地、装备了反坦克炮和高射炮的装甲炮塔,这些设施建立在灌木丛后和树木下,都得到了良好的伪装。

6月22日,布列斯特要塞内有苏军5个团,其中包括两个炮兵团,一个侦察营,一个独立防空支队,另外还有补给和医疗营。

战争爆发初期,在别列津纳被俘的苏军卡拉比切夫将军在审讯中表示,作为一名防御工事修建专家,他在1941年5月时得到指示,视察西部防线的情况,6月8日,他开始了自己的行程。

6月3日,苏军第4集团军曾进行过一次警报演习,关于这次演习的报告后来被德军缴获,报告中指出,榴弹炮(重型)第204团“各个连直到警报发出六个小时后才做好开火的准备”。

对步兵第33团,报告中说:“执勤军官根本不了解警报的相关条例,战地厨房无法正常运作。全团在没有掩护的状况下前进……”

而对高射炮第246支队,报告指出:“警报发出时,执勤军官无法作出决定。”任何一个看过这份报告的人,都不会再对布列斯特缺乏有组织的抵抗而感到惊异。

但是,要塞内的抵抗,还是让德国人大为吃惊。

凌晨3点15分炮击开始时,德军第135步兵团的第3营就位于西岛正对面,距离布格河30码,地面震颤着,空中充斥着火焰和硝烟。

炮兵部队削弱要塞防御的一切细节都已被安排妥当:每隔四分钟,死亡的弹雨便向前递进100码,这是一个经过精心规划的炼狱。

经过这样的炮击,布列斯特要塞连一块石头也不会剩下,至少,那些趴在河边的德军士兵是这么认为的。

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因为,如果死神没能在要塞内有所收获的话,它肯定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第一个4分钟过去后,时间到了3点19分,第一波次的德军步兵跳起身,将橡皮艇拖入河中,跃身其内。在硝烟和雾色的笼罩下,他们像幽灵般地朝对岸划去。

3点23分,第二波次的步兵跟了上去,他们到达了对岸,迅速爬上倾斜的河边,随即趴在高高的草丛内,3点27分,第1排排长维尔特斯齐少尉站直了身子,右手的手枪上挂着一根枪绳,这样,如果必要的话,他就可以腾出两只手,从皮带上或是从挂在肩头的两个亚麻袋里掏出手榴弹。

此刻,已经不需要下达命令了,德军士兵们弯着腰穿过花园,随即又经过了果树林和老旧的马厩,穿过沿着城墙修建的道路,此刻,他们即将通过被炸碎的大门进入要塞。

但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大吃一惊,德军的炮击,甚至包括600毫米口径的巨型迫击炮弹,对要塞大型的砖石结构损坏甚微,它只是唤醒了要塞内的守军,并对他们发出了警报,这些苏军士兵衣衫不整地冲入了各自的阵地。

快到中午时,第135和第130步兵团辖内的几个营已经在一两个地方,强行杀入到要塞中。

但在北岛的东部堡垒,以及中心岛屿上的军官食堂和兵营区,德军未能获得一寸土地的进展,苏军狙击手和装甲炮塔内的机枪挡住了他们。

由于进攻者和防守者呈胶着状态,德军炮兵无法提供支援,当天下午,担任军预备队的第133步兵团也被投入战斗,但却徒劳无效。

随后,德军调来了一个突击炮连,用75mm口径的火炮直接轰击苏军的掩体,还是无效。

到当晚为止,德军已经阵亡了21名军官以及290名军士和士兵,其中包括营长普拉夏上尉、第99炮兵团第1营营长克劳斯上尉以及他们的作战参谋。

布列斯特要塞鸟瞰图

很显然,这样打下去是不行的,于是,德军将其作战部队从要塞内撤出,再次用大炮和轰炸机实施了猛烈的轰击。

他们小心地避开了要塞内古老的教堂,因为德军第3营的70余士兵被困在教堂附近,进退不得,幸运的是,他们带有一部电台,能及时向师里汇报自己的位置。

紧接着,布列斯特要塞的第三天到来了,阳光穿透硝烟,洒落在一个古老、被炸毁的苏军高射炮阵地上。

德军二等兵托伊希勒的机枪组位于一片废墟中,他们属于维尔特斯齐少尉的第1排,机枪射手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他的肺部被子弹射穿,已经奄奄一息。

机枪组组长直挺挺地坐着,背靠着机枪的三脚架,阵亡了已有几个小时,二等兵托伊希勒被子弹击中了胸部,倒在子弹箱上。

阳光洒在脸上,托伊希勒再次苏醒过来,他小心翼翼地翻滚到一侧,他能听见周遭痛苦的呻吟。

每当有受伤的德军士兵坐起身或试图爬到隐蔽物后,他都能看见300码外的一个炮塔内,发出枪口的闪烁。

这是苏军狙击手!就是他们干掉了托伊希勒的机枪组。

中午,第133步兵团第1营下辖的一支强有力的突击分队,从西岛杀到了教堂处,被困的德军获救了,二等兵托伊希勒也被找到,但救援部队并未能逼近要塞的军官食堂。

而北岛的东部堡垒,同样被苏军牢牢守住。

6月29日,凯塞林元帅派出了一个“斯图卡”轰炸机联队来对付它,但1000磅的炸弹也没有取得效果。

当天下午,德国空军又投下了4000磅炸弹,要塞内的砖石结构被炸得粉碎,接着,妇女和儿童走出了堡垒,她们身后,跟着400名苏军士兵。

但是,军官食堂仍被苏军顽强地坚守着,这座建筑不得不被一片片地炸毁,因为苏军没有一个人投降。

6月30日,第45步兵师的作战报告中记录了战斗的结局,要塞终于被攻占,该师抓获了7000名苏军战俘,其中包括100名军官。

德军的阵亡人数为482人,包括40名军官,负伤人数超过1000人,其中有许多人最终伤重不治。

这一损失的大小,可以通过德军部队在东线战场的阵亡总数来加以判断,截止到6月30日,德军总计阵亡了8886人。

因此,德军在布列斯特要塞的阵亡人数达到了5%以上。

换做任何一个国家,像布列斯特要塞这样的英勇防御,都会得到铺天盖地的宣传,但守卫布列斯特的苏军战士,他们的勇气和英雄主义依然不为人知。

直到1956年,斯大林去世的三年后,苏联作家谢尔盖·斯米尔诺夫出版了一本名为《寻找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英雄》的著作。

这位作者花了很大的功夫,查找那些在布列斯特地狱中生还下来的英雄,斯米尔诺夫写道:

在苏联,布列斯特要塞之战的生还者约有400人,德国人俘虏他们时,大多数人身负重伤。

斯米尔诺夫在写作的过程中,来到布列斯特要塞,在石灰墙壁上,发现了用钉子刻着字,他看到:“我们三个都是莫斯科人——伊凡诺夫、斯捷潘奇科夫和容加耶夫。我们正守卫着这座教堂,我们宣誓决不投降。1941年7月。”

再往下,他又看到:“现在只剩我一个了,斯捷潘奇科夫和容加耶夫都已牺牲。德国人就在教堂里。我只剩下一颗手榴弹。他们别想活捉我。”

在另一个地方他看到:“事态很严峻,但我们没有丧失勇气。我们视死如归。1941年7月。”

西岛兵营的地下室里,还有一段题字:“就要牺牲了,但我决不投降。永别了,祖国!”下面没有签名,而是一个日期:1941年7月20日。

由此可以看出,要塞的地下掩体内,一些单独的群体一直抵抗到七月底,1956年,全世界终于获知了守卫要塞的指挥官的名字。

斯米尔诺夫写道:

从被发现的'一号作战令’中,我们知道了领导中央要塞防御战斗的指挥员的名字:

团政委福明,大尉祖巴乔夫,上尉谢缅年科和中尉维诺格拉多夫。”

步兵第44团的团长是彼得·米哈伊洛维奇·加夫里洛夫少校,团政委福明,大尉祖巴乔夫,中尉维诺格拉多夫属于一个战斗群。

该战斗群在6月25日突出了要塞,但却在华沙公路上遭到拦截,战斗群被歼灭,三名军官被俘。

维诺格拉多夫活到了战争结束,斯米尔诺夫在沃洛格达找到了他,他在那里干着铁匠,1956年前一直默默无闻。

据维诺格拉多夫说:“福明政委在突围前,换上了一件阵亡的普通士兵的军装,但在战俘营里被另一名士兵认出,遭到揭发后,被德国人枪毙。祖巴乔夫死在战俘营里。而加夫里洛夫少校尽管身负重伤,但还是在战俘营里生还下来,敌人试图俘虏他时,他投出了一枚手榴弹,炸死了一个德国鬼子。”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布列斯特要塞的这些英雄,被记录进苏联历史中,他们在那里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们的战斗方式,他们的毅力,他们的忠于职守和面对无望的困境时的勇气,这一切都是苏军士气和力量的典型特征。

德军部队还将遭遇到更多这样的例子,布列斯特要塞守卫者的顽强与忠诚,给德国军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世界军事史上,曾有过这种藐视死亡的先例,但很少。古德里安大将接到作战报告后,对陆军司令部派驻装甲集群的联络官冯·贝洛少校说道:“这些人应该获得无上的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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