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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水陆画背后的故事 乾州蕞娃 昨日，乾县薛录镇的左兄旭辉给我发来几张家传水陆画的照片，并附有简单的说明，希望我能从民俗角度加以解读。 对于左兄的嘱托，我诚惶诚恐，自己虽喜欢民俗，但所知也不过一鳞半爪，所谈不过拾人牙慧，能不能完成这项工作，我心中没有底，但拒绝左兄似乎又不妥，只能说我明天打开图片（图片打包了，手机上不好看）后看看再说。 第二天打开图片这一看，就有点爱不释手了，决心尽我所能地破解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水陆画，在乾县并不多见，估计像我这样四十多岁左右的人都没有见过。 首先，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水陆画？水陆画，是河北省广平县民间传统美术。起源于三国时期，自金代至元、明、清时期盛行的佛教寺院为超度亡灵，普济水陆一切鬼神而举行的一种重要佛事，是“三教合一”大背景下产生与发展的民俗文化现象。水陆画是水陆法会上供奉的宗教人物画。水陆画题材主要取自儒、释、道三大教，线描空化丰富，人物造型优美，画面色彩丰富和谐。2014年11月11日，水陆画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其次，简单说明水陆画的特点。水陆画色彩以赭红配绿色调，装饰效果非常强烈，尤以神佛菩萨画像的画法最为特点。根据不同的艺术形式，水陆画可分为卷轴画、壁画、雕塑等。水陆画所用画布是白色纯棉布，颜料为天然矿植物原料。水陆画题材丰富多彩，呈现儒、释、道三教融合的特点，所以从水陆画中可以看出中国人的信仰民俗和信仰心理。水陆画既有佛、神、仙的画像，也有反映现实社会生活的画像，所以对于研究社会民俗也有一定的意义。 水陆画精微博大，对画师的技艺能力要求甚高，且耗力耗时，所以非常珍贵，只有在法会上才能悬挂，法会结束时进行收藏保管，平时不能轻易悬挂，也不能单幅悬挂。据左兄说，这幅家传水陆画是他当过外科医生的祖父青年时期请画师画的，现在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当年画成功后，祖父还专门请人给药王爷唱了几天大戏的。后来，也只有每年农历四月二十八药王爷生日，才拿出来挂上，焚香祭拜。   水陆画中之所以出现太昊伏羲、炎帝神农、轩辕黄帝，这是因为在古代“三皇”被尊为“医王”。三皇祀本属历代帝王祀的范畴。自唐天宝六年(747)玄宗旨令在京师祭祀三皇等历代帝王，后世王朝都视太昊伏羲氏、炎帝神农氏、黄帝轩辕氏为上古圣王加以祭祀。逮至元朝，三皇的神格发生了重大变化，由上古圣王转为医药之祖，元成宗曾诏令全国由医师主三皇之祀，《元史·祭祀志》记：“元贞元年(1295)，初命郡县通祀三皇，如宣圣释奠礼。太皥伏羲氏以勾芒氏之神配，炎帝神农氏以祝融氏之神配，黄帝轩辕氏以风后氏、力牧氏之神配。黄帝臣俞跗以下十人,姓名载于医书者,从祀两庑。有司岁春秋二季行事,而以医师主之。” 下部分中间有两人，左边身着蓝色衣服手持书卷的是华佗。之所以这样，也许是构图者想到了华佗曾著有《青囊经》，只是这书也没有流传下来。右边身着红色官服的是孙思邈，只是孙思邈一生立志从医，三拒入仕为官。《新唐书》记载，自隋入唐，孙思邈一直没有接受皇帝钦点的官职任命。隋文帝“以国学博士召，不拜。”唐太宗“欲官之，不受。”“复召见，拜谏议大夫，固辞。”后来一直到唐高宗也曾想授给他爵位和官职，孙思邈都没有接受。但是他答应留在京城长安，把精湛的医术毫无保留地贡献给朝野上下。我想,这位画师让孙思邈身着官服,也许是想说明孙思邈在百姓心中虽不是官而胜于官，这样做既是为了表示民众的感激之情，也为了教育引导后人。   右幅 两边对子也是由上下两部分构成，顶部所绘好像隐居的仙人，人物构图和绘画风格与底部完全不同。左右下部各绘有九人，五男四女。因为中国画中的人物造型多不固定，所以难以辨认，在兴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杜军护老师的帮助下，确认了部分人物造型。结合杜老师的说明，简单介绍如下： 右边对子有韦陀、观音、护法和达摩和侍者（两人）。净瓶下边的是韦陀菩萨，是护持正法的的大菩萨之一。韦陀的右边是观音，观音的下边是护法。赤脚手持禅杖的是达摩，还有一个骑着龙的僧人不知道是谁。   左幅 左边对子有嫦娥、二郎神、孙悟空、蓝采合、刘海和侍者（两人）。上边左侧怀中抱着兔子的是嫦娥，右侧的是二郎神。嫦娥下边的是孙悟空。最下边脚踩金蟾、手持金钱的是刘海，头顶有花篮的是蓝采合。 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些看起来不相关的神像会出现在一幅画面中？仔细观察，左边对子背着葫芦跪着的应该是药师，似乎在被孙悟空斥责的时候，解释着什么；右边对子中跪着的两个和尚，也在韦陀脚下磕头作揖。这样的话，大致可以确定这幅水陆画的意义，教育从医的人要谨记祖师教诲，要从善如流。 最后要说的是，我们都不是当事人，不了解当年画师创作这幅画背后的真实故事，我们的分析是否确切尚且需要大家的分析评判。希望有兴趣的读者文后跟帖讨论，以辩是非，以正视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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