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村长点燃香烛，拜在神龛前，内心有几许凝重，甚至焦虑不安。他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女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不均，随时都有告别这个世界的可能。他只有求神灵保佑女儿，早日康复。村长姓张，名古全。他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与二女儿已经出嫁，最小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在镇中学当老师，名叫张小斐，生得如花似玉。张小斐在枫木镇远近闻名，是实实在在的大美女，认识她的人，都说她的歌唱得相当不错。不知什么原因，张小斐却患上了严重的肾衰竭，到几家大医院检查，都被要求做肾脏移植。张小斐才二十一岁，本来枫木镇唐镇长托人做媒，想与张村长结为亲家，双方都已经同意。后来因为张小斐检查出了肾病，这门亲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给张小斐换肾，并非村长没钱，主要是找不到匹配的肾源，这让村长终日惶恐不安。村长想，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赌一把。村长本来就是要张小斐招上门女婿，他托媒人四处放出消息，只要谁愿意捐肾给小斐，他就把女儿许配给他。消息一传出，不少人是蠢蠢欲动，纷纷去医院检查，希望自己能配型成功。接连几日，就有十多个小后生去过医院，可一个也没有配上。第五天的时候，村里的“二宝”来到医院，二宝已经三十好几了，还没成家。主要是他性格孤僻，少与人交往，脑子也不怎么灵光。无论什么场合，他都是扮演一个吃瓜群众。他在家排名老二，有点“宝气”，所以人们称他为“二宝”。村长见二宝来了，有些鄙视。心想，要是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老光棍，多冤枉呀！心里觉得有些憋屈。然而，想不到的是二宝还真配型成功，各方面的指标都不错，并且与村长签了协议。二宝这回捡到宝了，他想应该是自家祖坟上冒青烟了，高兴得手舞足蹈，逢人就说，他将成为村长的上门女婿，村长听到这些，恨不得找个地缝隙钻到地下去。医院很快就安排了手术，手术也很成功。这件事在枫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羡慕二宝。二宝虽然人傻，却有福气，他将入赘老张家，成为老张家的上门女婿。住洋楼，拥娇妻。妈的，他二宝真他妈命好！这鲜花比插在牛粪上还要糟糕。村长有些后悔了，可男人一口唾沫一个坑，说话得算数。二宝确实丢人现眼了，要人才没人才，要家底又没家底，算来算去都是亏。村长想了几天几夜，决定给二宝一些甜头，从物质上改变二宝的态度，让他死了想当上门女婿的这条心。于是便带了许多礼品去了二宝那里。二宝有三兄弟，老大娶了一个哑巴女人，生有一儿一女。老三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经常在外偷鸡摸狗，很少回家。二宝的母亲几年前就去世了，二宝与七十多岁的老父亲住在一起。二宝见未来的老丈人来了，受宠若惊，到大哥那里拿了酒肉，款待“丈人”。老三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听说二哥成了村长的上门女婿，心里为这个傻二哥高兴一番后，就觉得自己命苦，这事怎么就轮不到他头上呢？他回到家，刚好见着村长在那里。老三见二哥紧绷着脸，一脸的不高兴。原来村长是想给二哥一笔钱，而二哥只要媳妇不要钱，场面很尴尬。二宝说了，如果娶不到张小斐，就要把肾换回来。这不是要张小斐的命吗？当然法律也不允许他这样做。老三知道后，把村长叫到一边，说：“村长，我这个二哥有点傻，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村长知道老三不务正业，平日里与狐朋狗友混在一块，这种人只看钱不认人。便说：“你怎么处理？”“行，你二哥那里我答应给十二万，你要是把这事给办妥了，给你五千，话得说回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与我不相干。”就这样，老三就与村长达成协议，老三劝二宝放弃娶张小斐，村长给二宝十二万元，给老三五千元做为劳务费。天下竟有这等好事，老三想着那五千块钱，心里美滋滋。等二宝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老三约二哥进山捕野猪。二宝从小就喜欢放夹子，捕捉野兽还真是一把好手，什么野兔、山鸡、豪猪、野猪，只要寻到这些动物的踪迹，一捕一个准。二宝听说去捕野兽，顿时来了劲，带着些干粮，就与老三进了深山，二宝还有一把火铳，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几天后，老三回来了，只是没见二宝。听老三说，他与二宝在山上追赶野猪时，两人分开了，他到处找二宝都没找到，嗓子都喊哑了，才回来的。村里人听说后，都为二宝担心，老大组织了几人上山去寻找，可是找了两天，都不见二宝的踪迹。村长听说后，他似乎意识到出事了，转而一想，这样也好，省去了一些麻烦，反正不是自己干的。一个星期后，有人在山上一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一具死尸，身边还有一把火铳，尸体已经腐烂。从穿着来看，应该就是二宝。派出所接到报案以后，到现场勘察，经过DNA检测，死者就是二宝，并从尸体里检测到了蛇毒，初步判断二宝是在被毒蛇咬伤后，二个小时内身亡的。不过，有人提出疑问，都入冬了，天气都慢慢凉下来了，哪来的毒蛇呢？那么二宝身内的蛇毒又是怎么回事？由于尸体已经腐烂不堪，二宝的死因就暂定是中蛇毒身亡，不过调查还在进行。张小斐听说二宝死了，心里生出几许悲哀的情愫，是二宝救了她一条命。村长把张小斐许配给二宝，张小斐压根就不知情，只知道是二宝捐给她一个肾脏。她为二宝的死伤心了几天，同是一个村庄的人，自然也见过二宝几回，看上去有点傻。唐镇长听说张小斐通过换肾恢复了健康，又打发媒人上门说亲，这次被张小斐一口拒绝，这也算得罪了唐家人。自此，唐镇长就没给过张村长好脸色。县委宣传部准备在苗家姑娘节举办一场大型文艺活动，张小斐被邀请为特约嘉宾。姑娘节是清河县每年都要举办的民俗庆典，姑娘节那天，年轻的姑娘与小伙子们载歌载舞，共度佳节。唱山歌，抛绣球，热闹无比。小伙子看上哪个姑娘，可以把绣球抛给对方，以表达爱意。张小斐作为特约歌手，自然安排了演出，张小斐刚演唱完一首歌，台下就飞来几个绣球，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这时，宣传部副部长老黄走上台，在张小斐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张小斐就匆匆走了，众人一度强烈要求张小斐再次演唱，主持人也只好惋惜地说：张老师有事，请大家多多包涵。原来，黄部长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说是张小斐的母亲，要张小斐接电话。张小斐接到电话，是母亲的声音。“小斐，不好了，你爸被派出所带走了，说二宝的死是你爸指使人干的，肯定是唐镇长那个该刀杀的搞得鬼，来冤枉咱们。唐镇长说想与你好好谈谈，你看？”母亲在电话里焦虑地说。“妈，我爸他怎么说的？”张小斐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事情。“你爸给了老三五千元钱，派出所的人就一口咬定是你爸买通老三，让老三干掉二宝。”张小斐知道电话里讲不清，放下电话，就匆匆地朝汽车站方向走去……【作者简介】袁国奇，现居绍兴。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诗与远方》中国散文诗2019，《抛物有迹》中国散文诗2020,《老友》，《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中原散文诗》，《大沽河》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红色的征程(组章)》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优秀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