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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氏文化】《崔家大院》之第二章 豆蔻少女(下)(文/郁万杰)

 百年yesuo 2023-02-17 发布于江苏
郁氏文化

《崔家大院》之第二章

豆蔻少女(下)

文/郁万杰

编者按】:郁万杰的《崔家大院》是一部长篇小说,约70万字。该小说人物刻画生动,细节描写细腻,画面感强。少年读之可焕发青春,老年读之回忆满满。自今日起,本平台连续刊出,望读者适时关注。
回到家里,建华发现篮子里有一根黑色的皮套,他知道是含雪扎头发用的,估计是不慎丢下的,就顺手带在右手腕上,准备明天上学的时候给她,谁知第二天到校后光想着打闹去了,忘记了送给含雪,课间,刘军亮要和建华掰手腕,他知道建华掰不过他,就想让建华出丑,建华不想示弱,就接受了挑战,虽然建华输了,但很多同学却给建华呐喊助威,尤其是看到含雪站在建华的后面,更是醋意大发,这时正好看见建华手腕上带着黑色的皮套就调侃道:“这个皮套是偷女同学的吧?你带着皮套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少见多怪,女孩的东西我可不玩,我这是简易的弹弓。”
“你哄谁?你这弹弓能打什么?”
“我能打你,你信吗?”
“你能的吧,我就看你怎么打我?”
建华把一张纸片卷起来,左手拿下皮套,套在左手拇指食指上,然后撑开,右手把卷好的纸片压在皮套的外侧,拉动皮套,对准刘军亮的额头,迅速松开,纸弹正打在刘军亮的眉心,刘军亮疼得“哎呦”叫了一声,起来就要和建华打架,几个同学把他拉住,建华说道:“不是你让我打的吗?这回信了吗?”刘军亮觉得吃了亏,再争论吧,又觉得理亏,只好作罢。建华本来想把皮套送还含雪的,这回感觉没必要了,干脆带在手腕,这下全班同学模仿起来,每个同学手腕都带了一个黑色的皮套。细心的顾老师发现了,闲聊中告诉黄老师:“你们班的男同学每人手腕都带着黑皮套,是你统一要求的吗?”
“还有这事?我真没发现。”
“我看是都在模仿梅含雪吧?”
黄老师“哈哈”大笑起来:“这还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小孩子嘛,只要不耽误学习,玩去呗。”

刘军亮嫉妒心特别强,他体力又好,没有人能打过他,因而,更加称王称霸,同学们对他是敬而远之。而他仗着体力好,常常挑衅别人,一天课间,刘军亮看见建华和含雪在篮球架子下面聊天,心生妒意,就想当着含雪的面让建华出丑,于是,约着刘国营悄悄走到建华背后,想趁建华不注意把他摔倒在地。建华正专心给含雪讲解画册里的内容,没注意身后,含雪可看的真切,感觉来者不善,接着提醒道:“刘军亮和刘国营过来了,看样子是不怀好意。”建华急忙转身,两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抓建华的衣服,含雪快速上前,右肘一下子勒住刘军亮的脖子,这是刘军亮万万没有想到的,刘军亮松开了抓建华衣服的手,刘国营就不是建华的对手了,建华抓住刘国营的双臂猛地向前一拉,并迅速抬脚踢向刘国营的小腿,刘国营一个“狗抢屎”趴在了地上,这时含雪还勒着刘军亮的脖子,刘军亮有劲使不出来,建华上前,右脚一扫刘军亮双腿,含雪顺势松开,刘军亮一个“仰八叉”倒在地上,本想出建华洋相的,却让建华和含雪打了个措手不及。正被黄老师撞见,双双被叫到办公室罚站。因为打架被叫到办公室罚站,这对梅含雪来说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一次她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挨了老师的批评,表面上装着不高兴,其实内心是非常的兴奋,战胜了强敌,怎么说也是件高兴的事。刘军亮明知理亏,赶忙给老师说是闹着玩的,黄老师也就没再怎么追究,可刘军亮就更嫉恨建华了。
一个课间,腾小刚和建华从厕所一起出来,腾小刚神秘地对建华说:“告诉你个秘密,刘军亮说如果他有一把手枪,第一个就打死你。”
“鬼才信来,我又没得罪他。”
“看你跟梅含雪走得近,嫉妒你呗。”
“说这我更不信了,我有你们走得近吗?你们是同一阶层的,又住在一个大院里。”
“不信算完,不识好人心。”
“给我说这个,你就没安好心,说这个我一点都不害怕,咱上五年级的时候,刘军亮就给我说过,有把枪先打死你,你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天天跟着秦淑梅屁股后面转,当时他嫉妒你呗。现在你又跟在梅含雪后面,他有枪先死的也是你。”
“不给你说了,说半天说到我身上来了。”
“这不是你先说的吗?以后别听他胡说八道不就行了吗。”
农村联中,没有专职体育老师,也没有什么体育器材,体育课老师也就是让学生跑跑步、做做游戏,还好学校有个小操场,操场边上有个沙坑,是专门让学生跳远用的。体育课上,老师想教同学们学习跳高的技巧,老师就找了一根竹竿,让两个同学举着,老师先讲了要领,又做了示范,然后,从一米开始,让同学轮流试跳。举竹竿的其中一个同学是腾小刚,轮着梅含雪跳的时候,腾小刚想吓唬她一下,含雪跑过来的时候,故意抬高竹竿,谁知一下子把含雪绊倒在沙坑里,含雪半天没爬起来,老师赶紧过来,扶着含雪起来,看见含雪脚脖子都红肿起来,疼的含雪直流眼泪,左腿站着,右脚虚点着地,老师厉声对腾小刚说道:“为什么故意抬高?”,腾小刚连忙辩解:“是她自己不小心,她把竿子踢高的,怨我干嘛。”
“不是让踢着竿子就松手的吗?”
“我不是也太紧张了吗?”
“还犟嘴,回头我再给你算账。”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建华走过来问道:“疼吗?”含雪含着泪点点头,建华又说:“我背你去卫生室吧?”含雪又点点头。
建华背起含雪就走,还好,卫生室并不太远,建华一溜小跑来到卫生室已经是满头大汗,建华的二叔是卫生室里的乡医,看见建华背着一个女孩进来,接着打趣道:“狗蛋,这是去高老庄了吗?”
旁边的另一个乡医说道:“你还有大人型吗?给自己的亲侄子说话,嘴上也没有把门的。”
这时建华把含雪放下,扶含雪坐在联椅上,转身对二叔说:“叔,我同学跳高把脚崴了,你给看看怎么治?”
二叔看了一下含雪的脚说道:“站起来,走一下我看看。”
含雪站起来,咬着牙,走了两步,疼得赶忙坐下。
二叔接着说道:“没大事,只是软组织受伤,只要敢走两步,就没伤着骨头,用凉毛巾敷一下,再搓些红花油就行了。”
“那给来瓶红花油吧。”
“五毛钱一瓶,你带钱了吗?”
“没带,你先给垫上,回来还给你。”
“我可不相信你,回头不给了怎么办?你是我亲侄子,要是你受伤的话,我可以给垫上,这个小丫头我又不认识。”
“她是我同学。”
“同学太多了,除非她是你媳妇。”
“叔,你别乱说……”
听到这话含雪是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反而暗暗高兴,心想这脚崴得值,平静了一下说道:“叔,我有钱。”
二叔一下子就笑了,说道:“狗蛋是我的亲侄子,你也叫我叔了,我就给垫上吧,不过必须让狗蛋亲自给你上药。”
建华连忙答应:“行行行。”
二叔笑骂道:“臭小子,看你这德行吧。”边说边拿出一块新毛巾,又拿来一个脸盆。
建华在二叔的指导下,先打来冷水,然后把毛巾浸透,拧干毛巾里的水分,敷在含雪的伤处,接连敷了几遍,二叔又让建华换了一盆冷水,含雪看着建华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却是暖暖的。接着二叔拿来一瓶红花油,打开,倒了少许在建华手上,让建华搓含雪的伤处,搓干后再倒上少许继续搓,接连几遍,含雪的疼痛感小了很多,二叔又给拿了伤湿止痛贴,就在这时,含雪的妈妈接到学校电话,赶到卫生室了,二叔反复谦让,最后只好把钱收了,含雪妈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骑车带着含雪就回家了。
含雪在家休息了两天就来上学了,虽然还有些疼痛,但行动已经很自如了。
建华背含雪去卫生室这件事,就想长了翅膀,全校都传开了,大家都当做一件佳话津津乐道,含雪内心跟建华走得更近了,而建华就像这事没发生一样,还保持着以前的交往状态。
腾小刚懊恼极了,他嫉妒建华抓住了这样的机会,而他和含雪越来越疏远了,想起建华背着含雪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一个礼拜天一早,腾小刚就在含雪家门口转悠,看到含雪和园园一起出去了,还在门口不时的张望,一会看到含雪妈妈从家里出来,腾小刚立即装作要去她家的样子,连忙上前打招呼:“阿姨,含雪在家里吗?我想去借本书。”
“和同学出去玩了。”
“啊?和董建华一起出去的吧?最近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
“咋了?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梅含雪和董建华谈恋爱了。”
“这怎么可能呢?不要乱说。”
“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叫含雪'银环’,叫董建华'拴宝’,上课他们就传纸条,课间他们总是在一个角落聊天……”
“奥,还有这事?”
“含雪还和董建华一起给同学打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去了。”
“她还会打架?”
“不信等她回来你问问呗,可不能说我给说的哈,我可打不过她俩个人。”
含雪和园园一起回来,梅妈妈先把园园支出去,然后开始审问含雪:“今天给哪个同学一起玩的?”
“董建华呀。”
“说的这么轻巧,怎么去找男同学玩?”
“我有几道题不会,去问他,就他学习最好,问别人也不会呀。”
“我怎么听说你在和董建华谈恋爱呢。”
“纯属胡说八道,绝对没有的事。”
“那你们上课传纸条干什么?”
“有时老师讲错了,我们讨论纠正一下。”
“看把你能的吧,老师讲错了都能听出来,和同学打架被叫办公室去是咋地?”
含雪多聪明啊,听话音知道是有人给妈妈说了她的坏话,脑子一想就明白是腾小刚干的,别人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坏,竟然背后告刁状,于是故作平静地说:“既然有人给你说了,我就承认吧,我就是和他恋爱了,我就是喜欢他。”


梅妈妈听了是勃然大怒:“说这样的话还要脸不?都是让你爸惯的,我们羞的还能出去门吗?所有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呀,小小年纪,敢恋爱,真是气死我了……”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你翅膀还没长硬好吧,这就想飞,门都没有,和乡下小子谈恋爱,除非我死了。”
“我爸爸也是乡下人……”
“他能给你爸爸相比吗?你是一点廉耻都没有了,还敢给我犟嘴,等你爸回来,看不揭了你的皮。”
梅妈妈让含雪气得说不出话来,拿起家里的手摇电话,总机转的梅爸爸办公室,梅爸爸赶忙回到家里,问明情况后,他不去责怪女儿,却拿起电话,喊来通信员,让通知学校戴校长火速到公社党委办公室来,礼拜天学校不上班,通信员骑车到校长家里把他喊过来。
戴校长接到紧急通知,匆忙赶到书记办公室,梅爸爸示意戴校长把门带上,开门见山地说:“有个学生叫董建华你知道吧?”
“知道呀,这个学生表现非常优秀啊。”
“是挺优秀的,手都伸到我的家里来了,竟然敢来追我的女儿,他是有天胆不成?”
“这事绝对不会有的,这两个孩子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老师都很关注,可以说一点恋爱的迹象都没有。”
“你这是为谁狡辩呢?我女儿都已经承认了,你马上就去把这个小子给我开除了……”
“梅书记,消消气,你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一下,我尽快去处理。”
梅爸爸把回家后了解的情况向戴校长简单地作了介绍,戴校长听完后说到:“梅书记,今天是礼拜天,明天一上班想了解一下情况,马上作出处理。”
“还有什么好了解的,直接把他给我开了就是,这事做不好,我就把你开了……”
戴校长回到学校,赶忙把黄老师叫到办公室,黄老师说道:“这是多么急的事啊,星期天也不让休息。”
戴校长把梅书记叫去的情况说了一下,黄老师笑道:“别说哈,还真是郎才女貌。”
“亏你还能笑的出来,我让梅书记骂了个狗血喷头,让我明天就把董建华开除了,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就先开除我,你是班主任,能逃脱了干系?”
“校长你不用担心,这两个学生我还是了解的,他们最多也就是互有好感,恋爱的事是绝对不会有的。”
“这事难说,明天一上班你就落实这事,如果真有这件事,你就把董建华给我开了。”
“这事我可不能听你的,要开他们两个都得开了。”
“你是不想干了是吧,敢和梅书记叫板。”
“我怎么觉得这是梅书记成全两个人呢,本来没有的事,大惊小怪的,这不硬把两个人捏在一起吗?”
“你别感慨了,先想想怎么办吧,这事你捂不住好吧,弄不好咱两个人都得受处分。”
“请你相信我行吧,我能处理好,既不用开除两个学生,我们也受不了处分。”
“这事办砸了,我拿你是问。”
“上边有你顶着,我才不害怕呢。”
“我才不给你顶来,处理完之后你去给梅书记汇报。”
建华一到校就被黄老师叫到办公室,黄老师先问了各科复习的情况,又问了一些班里其他同学的事情,最后才问和含雪的事情。
“董建华,我问你个事,咱班有同学议论你和梅含雪关系走得比较近,还有人说你们谈恋爱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没有,我和很多同学都走得很近。”
“听说你们上课经常传纸条,你们在传什么?”
“老师常常有讲错的时候,有时传纸条讨论,她有时传纸条问我不会的问题。”
“老师还有讲错的时候?是谁讲错了?”
“每个老师讲得时候,都有知识点把握不准确的时候。”
“啊?这么严重,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还真不简单,我讲课的时候出现过什么错误?”
“你讲《陈胜起义》的时候,讲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等死’在这里是同样是死的意思,当时你可能口误,说成了各种死法。”
“还有这样的口误?我还真记不清了,看来以后上课我还得充分准备。其他老师讲错了什么?”
“物理老师也出现过错误,他讲木块漂浮在水面上,浮力等于木块的体积乘以水的比重,这和他前面讲的相矛盾,漂浮在水面上的物体,浮力就是物体的重量。”
“这个知识点很简单,老师肯定口误了,还好,你听课很认真,还善于动脑子。”
“你们有时一起出去玩,都在干什么?”
“一起挖过野菜,她都是带着妹妹一起的,大都是她拿着画册让我看,然后背诵给她听,她就想让我背不下来,出个丑呗。”
“出丑了吗?”
“没有,我都背下来了。”
“好了,没事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中考了,好好复习哈,咱农村的孩子就靠学习才能出头啊。”
问到这里,黄老师心里就敞亮了,打从内心里更喜欢建华,他明白肯定是有人向含雪的父母使了坏,以含雪的个性,肯定没好好配合家长,才闹了这么大的麻烦,是谁使得坏呢?他在心里把所有的人过了一遍,好像明白是谁了。、

含雪一来也被叫到办公室,黄老师开门见山地问道:“梅含雪,你知道我叫你来为什么?”
“知道。”
“知道?”
“昨天我妈妈不知道听谁编的瞎话,说我和董建华谈恋爱了,我说没有,她不信,我就承认有呗,这她倒是真信了。”
“没有你承认什么?这下可把董建华害苦了,校长要我今天就开除他。”
“自己的女儿还不了解吗,这么诬陷我,我就想气气我妈妈,没想到能连累董建华。”
“你给爸爸妈妈说明真实情况不就行了吗?”
“是他们做错了,我才不跟他们解释来。”
“那董建华被开除了咋办?”
“如果他被开除我也不上了,我就真和他谈恋爱。”
“你这小丫头,是什么都敢说,既然你不想去解释,那我去给你爸爸妈妈解释吧,他们再问你可千万不能承认了。”
“嗯。”
说到这里黄老师知道问题解决了,他想验证一下建华说的真实性,于是谈话还在继续。
“你知道是谁给你爸妈说的吗?”
“不知道。”
“细节说的那么清楚,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人,连你们传纸条都知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上课传纸条?”
“一般都是我问他不明白的问题,有时老师讲错了,我们就传纸条讨论验证。”
“你们真不简单,还能听出老师讲错了。”
“有时很明显的错误都会出现。”
“太好奇了,我讲课时出现过什么错误?”
“不多,但出现过一、两次,你讲《陈胜起义》的时候,讲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等死’在这里是同样是死的意思,你说成了各种死法。当时我看了课本上的注释,就给董建华传纸条说了。”
黄老师边听含雪说着边轻轻点头,这和建华说的正好能对上茬,欣慰的是对两个学生的判断没有错误,于是接着说道:“看来我还需要提高,有你和董建华这样的学生是一件最快乐的事。”
“谢谢老师。”
“为了便于和你爸妈解释,我先把你的位置调一下吧,好了,回去上课吧。”
事情搞清楚了,黄老师很容易给梅书记交差,虽然这件事情过去了,可对建华和含雪产生了严重的不良影响,他们不得不去面对同学的质疑和异样的眼光。建华成了全校的热点,大家都津津乐道,其他年级的同学见到建华从旁边经过,也在背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弄得建华心里很不自在,连很多家长都知道了,遇到建华也调侃他,建华也不回言,总是快速离开。
黄老师把梅含雪和秦淑梅的位子交换了,当然最高兴的是腾小刚和秦淑梅,含雪这回坐到了腾小刚的前面,腾小刚上课给含雪递纸条,含雪看都不看就给扔回去,含雪恨死腾小刚了,她虽然没有挑明,但她心里清楚,就是腾小刚捣的鬼,面对腾小刚的殷勤当然地没有好气,可腾小刚就不气馁,还是不时地给含雪扔纸条,含雪气极了,顺手扔出去,正好被刘军亮抢到,一下课,刘军亮就跑到讲台上,展开纸条就读:“真想去给老师说声谢谢,因为他把你调到了我的前面。”把腾小刚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淑梅坐在了建华的后面,看着建华一下子变得木讷起来,除了听他上课喊“起立”,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整整一天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秦淑梅想去和建华搭讪,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梅含雪当然也看到了建华的变化,含雪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感到非常的失落,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建华了,可建华就像木头一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几次路上遇到建华,想上去说话,建华都迅速地离开了,她心里骂了无数次的“胆小鬼”,可又拿他没有办法,常常坐在位子上生闷气,可人就是这么奇怪,一旦情愫打开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建华越是爱答不理的,她越是想他,一致不能专心上课,不时的转头去打量建华,建华却浑然不觉。


含雪周末想去找建华,可妈妈看得死死的,既然妈妈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如果再去找建华的话,肯定会给建华带来更大的麻烦,也就只好作罢。即使待在家里,也心神不定的,书也看不下去,只好翻过来、翻过去做着样子,对妹妹园园也没有好气,妹妹也总是躲得远远的。
快要中考了,上的都是复习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但老师都不批改,建华连新练习本都没有,就在用过的作业本反面作简单的步骤演算,可老师几乎天天练兵考试,当时的条件比较差,老师都是把考试题抄在黑板上,学生从作业本上撕空白页答题,建华没有没用过的空白页,以前都是向含雪要的,或者趁着含雪不注意给撕掉的,这回含雪调得远了,他考试只好答在用过的作业本反面,被顾老师叫去批评了一顿,还好,顾老师送给他一个新作业本,建华根本舍不得用,只是考试的时候才撕下来用。
当年的中专和高中考试是分别进行的,全家人对建华考中专都抱有厚望,因为只要考上中专就可以拔断“庄户根”,从此吃上国库粮了。谁知最近一直浑浑噩噩的董建华,中专考试却没能正常发挥,落榜了,很多人都为他惋惜。可黄老师不这么认为,他想让建华考高中,因为,在他心目中上大学才有最好的前途。
一条大河隔开了城乡,河西就是城里,河东就是乡下,当时的乡下初中毕业生只能考农村的中学,龙湾中学离建华家五里远,步行要走上半个多小时,这对当时的学生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学校里没有宿舍,学生都要走读,遇到阴雨天,大多数的学生连雨具都没有,只有光头淋着,淋湿的衣服也全靠体温暖干,有雨衣雨伞的是个别同学,只要有一把雨伞就很有自豪感。
考高中的时候,家里有自行车的,都是骑车送去龙湾中学的,或者自己骑车去,当时也就吃国库粮的家里有,大多数的人家没有自行车,由班主任带队步行去,董建华就是跟着黄老师步行到的考点。
建华先找到自己的考场,离考试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就到处看看,发现外校的学生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课本,在背诵课文,建华不禁好奇,凑上去看看,是在背诵郭沫若的《水调歌头,粉碎四人帮》,扫了下课本封面,是高一课本上的内容,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试卷发下来,才知道其中一道题目是:默写郭沫若的《水调歌头,粉碎四人帮》,考试后马上告诉了黄老师,黄老师判断肯定是试卷泄密了。就向有关单位作了汇报,后来整个公社语文全部重新考试的。对于泄密的人,却不了了之了。
只对语文这一门课重考,龙湾联中的老师觉得实在不公平,其他科目也肯定泄密了,于是就集体罢考了,后来只有龙湾联中的学生没有成绩,后经有关领导协调,只录了龙湾联中的五十名学生,当时龙湾联中有五个班的应届毕业生,只录取五十名是非常吃亏的,因为这事从此让龙湾联中和龙湾中学结了仇。
建华和含雪当然是这五十名之内的,腾小刚和秦淑梅也是的,刘军亮是第五十一名,就没能考上高中,凭着一身力气,打打杀杀,成了真正的战争贩子,后因遇到建华打架,他果断出手相助,使两个人成了好朋友,建华开办公司后,一直在建华公司工作,这是后话。
在龙湾中学,建华和含雪分在了一班,建华坐在最后一排,含雪在第三排,他们离得很远,没有机会说话。当时农村中学的师资力量是太薄弱了,有关系的同学都转到城里去了,尤其是吃国库粮的同学,秦淑梅转到四中去了,腾小刚讹着爸爸也把自己也转到了四中。
九月十二日那一天,含雪也转走了,临走的头一天下午,含雪把建华叫出来,小声说道:“我明天就不来上课了,转学到二中了,专门过来给你说一声。”
“嗯。”
“你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我……我……”
“行了,你也想办法转到二中来吧。”
“俺大'两眼一抹黑’,我就在这里上吧。”
“不,我给你说个办法,你去找黄老师,他肯定能把你转走。”
“我可张不开口。”
“你不光是个大坏蛋,还是个胆小鬼,这些日子老是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再说,黄老师那么喜欢你,见他有什么张不开口的?”
“我是见你就紧张,见老师就害怕……”
“你闭嘴吧,我爸说黄老师人品好、有能力,他在我爸面前极力地表扬你,对你寄予厚望,你去找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你这一说我就紧张了。”
“瞧你那点出息吧,这样吧,你每到周末就去老师那里玩,说说你的学习情况,再说说好多同学都转走了,黄老师就会明白了。”
“那我试试吧。”
“一试就成,如果不成的话,你让园园捎信给我,我去讹俺爸爸。”
“嗯。”
“没话说了?”
“我……”
“你那机灵劲呢?就像木头一样,谢谢总会说吧。”
“谢谢。”
“不行,我教的不算,重新说。”
“我……我以后报答你……”
“我可等着你报答我哈,好了,不难为你了,大坏蛋,再见吧。”
“再见。”
九月十六日就是星期六,建华来到黄老师家里,含雪教他的话还没说,黄老师就开口了:“建华啊,我一个同学在一中当教导主任,我想把你转一中去,你愿意去吗?”
“谢谢老师,我愿意。”
“臭小子,给我客气什么。”
“咱班里的同学有的转二中去了。”
“你是说梅含雪吧?还是一中适合你,一河之隔,比去龙湾中学还近,二中太远了,你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只要考上大学,你想要的才能实现。”
这时的建华,还听不懂老师的话外之意,只有不停地点头,黄老师接着说:“十八号是周一,你去龙湾中学开个转学证,十九号一早来我家,我带你去一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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