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了新城，对比之下，才感觉老城确实是老了些，楼角有了破碎，墙面溅了污渍，街巷拥堵，逼仄，但人气却特别旺，嘈杂，烟火气鼎盛。 新城，展示的是另一番气息，宽，阔，亮，五百米内难见个人影，鬼都孤单。地砖是新的，道沿是新的，砖缝里的草和蚂蚁也是新的，不由从兜里寻出纸巾擦擦鞋面，整理一下衣领，要不挺对不住这地儿。 老城待久了，就盘算着去新城逛悠，见异思迁，图一种新鲜。坐公交几站就到了，也没什么感觉。车里坐的人倒时时引起我的注意，七十二行，各个阶层，有学生揉着的惺忪的眼皮赶着上学的，有老太太刷过老年卡，颤巍巍地挪到座位上，也有工地上的人，安全帽糊了泥点子和水泥渣子，后仰打旽，有靓女挎个洋包包，站着，腰忽闪忽闪地，像要拦腰折断。 公交不紧不慢地运输着奔波和生计，昨天和今天，一趟趟送到了生活深处。门咣当一下开了，打盹的人一惊，眼神里透出一番疑惑不解。 走路到新城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中途不用手机拍鸟的叫声，不贪恋野花的羞涩，不系鞋带或小憩，会更快一点。但偏偏我是一个自由散漫的人，走走停停，拍拍照照，这特别浪费时间，这些与己无关的事物，不知不觉占用了我内存不足的心灵空间，却难以剔除，排空。 季节已经轮回了几轮，我依然慢慢腾腾，似乎一不小心就又走到了时间之外。 有时从新城俯瞰老城，把眼眶子撑圆，努力找寻自己住的小区和单元，甚至分辨走在街道上的人，是某个旧友还是故交，是某位女同学抑或红颜抑或知己。生出偷窥的紧张，也怀有短暂逃离的幸运。 在新城看了多个房源，有期房，也有现房，老婆和售楼部的人打探价格，我一言不发却口干舌燥，发现了一旁茶几上摆了坚果和小吃，就贪吃，噎着了，又冲咖啡，橙汁，售楼部服务态度好的不得了，那娘们用眼神勾我，我才不上当，买不买房，先享受一番再说。 周末看房，节假日看房，上午看，下午也看，后来，和老婆反复斟酌商议后，决定在延安买房了。但，还是选择了老城，川油巷，三十年以上老旧小区。新城好是好，价格高的离谱，暂时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而我依然每天在老城与新城之间不断地周旋，去拜访朋友或去为民服务中心办创作费用的票据，徘徊，穿梭，漫步或乘公交，春来赏花，秋来赏果。 像在一次次摆渡自己，从此岸到彼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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