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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

 书海探幽 2023-02-18 发布于山西
临终时仍处于惊吓之中
© 徐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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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似普通的老妇人,在医院弥留之际,突然语出惊人地叫道:“我暴露了!快跑!”这让在场的医护人员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了解她的人却知道,这个叫沈安娜的老妇人,在国民党的心脏里潜伏了14年,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给她留下了永远无法平静的记忆。
1915年,沈安娜出生于江苏泰兴一个书香门第家庭。193217岁时毕业于江苏省泰兴中学,随即入读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深造,结识了在中共特科工作的华明之。两年后,因无钱缴纳学费,沈安娜选择了收费低、学期短的中文速记学校。
1934年冬,浙江省政府要招收一名速记员,经过考试,沈安娜被正式录用为浙江省政府秘书处议事科速记员。中央特科领导王学文敏锐地察觉到,速记员打入敌方内部,可以接触到重要情报,在关键时刻,能协助正面战场左右战局。
为了掩人耳目,沈安娜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时尚的“交际花”,她经常穿着凹凸有致的旗袍去看美国电影,出入高档的咖啡厅喝咖啡,并利用工作之便,与国民党元老派建立起人脉关系。
在省政府工作期间,沈安娜还和科长薛元燕私交甚密,不仅认了薛夫人做干妈,还主动到薛科长家中,给他两个孩子做家教。为此,薛科长多次在省秘书长朱家骅的面前夸赞她。
1935年,沈安娜和华明之结婚,当时华明之在国民党的无线电台工作,二人结婚后,组织便将华明之调到了浙赣铁路局,从此沈安娜不再是一个人孤身奋战于虎穴当中。
1937年日军侵华,杭州失陷,沈安娜和华明之随浙江省政府机关辗转西撤,来到武汉。不久,沈安娜在中央党部见到了朱家骅,朱很欣赏沈安娜的工作能力,正好他身边缺人,就把沈安娜安排在了中央党部。
按照相关规定,在中央党部工作一定要是国民党员,朱家骅在征得沈安娜同意后,让秘书为沈安娜办理了特别入党手续。由三名中央委员联名介绍并推荐,这样的背景非同一般,有大佬支撑,上上下下都要高看一眼。忠诚于党国的朱家骅做梦也没想到,他保荐的速记员竟然是中共特工。
19388月武汉保卫战失利,国民政府机关陆续撤往重庆。遵照组织指示,沈安娜和丈夫华明之跟着“国民参政会”的包船前往重庆。到重庆不久,国民党中央党部就通知沈安娜,“特别入党”的党证已经批下,安排她在中央党部秘书处担任机要速记。由于是经朱家骅亲自安排进中央党部工作的,又是朱家骅的“老部下”,沈安娜在机要处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信任和器重,甚至将她安排到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担任速记,就连蒋介石主持的会议,沈安娜也是速记的不二人选。
从此,在国民党的高层会议上,开始频频出现沈安娜的身影。每次会议结束,沈安娜都会把速记编码翻译成文字,交丈夫华明之转交组织,直至出现在延安窑洞最高领导的手中。
19391月,沈安娜被确定为即将召开的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的速记员,并负责保管会议的有关文件。在这次大会上,由蒋介石作报告,沈安娜就坐在离蒋介石仅几米远的桌子旁作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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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出色,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和中央全会都由沈安娜担任速记。非但如此,她同时还担任国防最高委员会、国民政府委员会、最高军事会议以及蒋介石在中央训练团讲话的速记工作。蒋介石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始终埋头记录的沈小姐,竟然是中共安插的情报员。
1939年,周恩来指派卢竟如作为沈安娜的领导,与她保持单线联系。1942年,沈安娜的直接领导人改为了徐仲航,不久徐仲航突然被捕,沈安娜夫妇和组织失去了联系。
在焦急的等待中,他们尝试了几种方法,都未能和组织恢复联系。万般无奈下,他们冒险给徐仲航单位写了封信,谎称孩子生病,所借款项下月方能奉还。
夫妇二人希望徐仲航能看到这封信,结果等来的却是两名特务。特务拿出信件质问沈安娜,为何会向徐仲航借钱,沈安娜一听,就知道徐仲航出事了。她很快镇定下来,端起中央党部的架子,说道:这是个人私事,如果你们有事要问,就找朱家骅部长报告吧。
朱家骅此时已升任中央组织部长,作为他的老部下,沈安娜在国民党内部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小特务一听,不敢随意得罪,就匆匆离去了。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但夫妻二人和组织的联系却中断了。这其实也是党组织主动与他们切断联系,直到1945年抗战胜利,周恩来才指示卢竟如恢复了与沈安娜的联络。
此时,正是国共谈判期间,沈安娜的情报,给谈判桌上的中共代表,提供了极大帮助。沈安娜每天都会把国民党内部密商的谈判策略,准确无误地通报给中共代表团。这使得看透对手底牌的周恩来,总能掌握谈判桌上的主动权。毛泽东对此称赞说:“这是玻璃瓶子里面押宝!”,能一目了然地看透对手的底牌。
19463月,蒋介石连续召开最高军事会议,策划在半年内击溃八路军和新四军主力,然后分区围剿,并在会上确定了军事部署和兵力调配。沈安娜将情报整理后,连夜由华明之传递,迅速送达延安最高决策层,为掌握解放战争的主动权提供了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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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的沈安娜
19494月,解放军占领南京,沈安娜夫妇得到指示,不必跟随国民党南下,可前往上海。至此,沈安娜长达14年的特工生涯正式结束。
2010年,95岁的沈安娜在北京病逝,临终前她时常陷入昏迷。潜伏时期的紧张场景,仍时时困扰着她。有时,她会紧紧拉住来查房医生的手,不停地问:“我是不是暴露了?”甚至在昏迷中也会自言自语:“我暴露了,他们来抓人了,快跑!”

在她95岁的光阴中,潜伏只占她生命的不到六分之一,但惊心动魄的经历,却如同阴影,伴随了她一辈子。

资料来源:
百度百科《沈安娜》《朱家骅》
《她受周恩来指派,潜伏蒋介石身边11年全身而退,临终遗言令人流泪》

《沈安娜:潜伏国党14年全身而退,临终遗言:我暴露了?从后门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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