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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县令巧审牛,李二敲诈不成坐大牢 从前，蒙化府有个张家庄，庄里有一个张老汉为人老实木讷，是个酒鬼。这天早上，有个商人雇了张老汉的老黄牛到镇上去送货，等到了县上卸完了货已是正午，张老汉牵着牛来到河边，放着牛在河滩上吃草。他就斜躺在河堤上，一阵困意上来，他就打起了瞌睡。当他醒过来时，已是到了黄昏，他就赶着牛回家。路过李家庄时，张老汉忽然闻到了一股酒香。他不觉停住脚步，深吸了两口气，想多吸些酒气，过过酒瘾。这时候从酒铺里走出来一个秀才，名李二，见到张老汉惊喜的喊道，表姑父，你都到了家门口了，怎么不进家呀？你看酒也买了，肉也买了，咱快回家去喝两盅，说完上来就拉起张老汉的胳膊。张老汉馋了就跟着李二走了。他是老户，亲戚遍地倒不知这李二是哪家的表侄子。不多时，两人进了一户人家，李二端肉倒酒，很是殷勤，两个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张老汉也喝多了，站起身来就要告辞回家。 张老汉来到院子里去牵那头老黄牛，却怎么也牵不动老黄牛，张老汉大声呵斥，老黄牛仍是一动不动。这时那李二走过来说道，表姑父牛怕天黑是不肯走的，这样吧，你先回家，明天再来牵吧。张老汉应了一声，就摇摇晃晃的走了。 第二天上午，张老汉来牵牛，李二一听大为惊讶，说道，啥，你来牵牛。我家的牛，你凭啥牵呢？张老汉急了，这是我家的牛，咋成你家的了？两个人争执不下，声音很大，招来许多乡亲来看，众乡亲一时也难以判断，就建议他们去找县官，于是两个人就拉扯着，赶着牛去了县衙。鸣冤鼓响知县钟有仁赶忙升堂问案，钟有仁一拍惊堂木，让张老汉先讲明事情的原委，张老汉就一五一十的讲了。钟有仁又让李二讲，李二说这牛是他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今天一早，张老汉到了他家就去牵牛，他自然不肯，两人就吵了起来。钟有仁问李家庄的乡亲，李二家是否有头老黄牛，乡亲们说是有头老黄牛。钟有仁又问到，李二，你家的老黄牛可有什么标记吗？李小二说道，回大老爷的话，我家老黄牛的左前腿上有一块疤。钟有仁又问张老汉王。老汉说，回大老爷的话。我家老黄牛的左前腿上也有一块疤，钟有仁略一皱眉道，你们两家的牛身上都有个疤，还是在同一个位置，这倒是稀奇了。张老汉，你说说你家牛腿上的疤是什么样子的？张老汉愣了愣，说道，不就是个疤，还能有什么样子。他转向李二冷冷的说道，落到本官的手里，也算是你命运不济。说完，他扭头跟师爷小声吩咐了几句，师爷就忙着跑到后堂去了。不一会儿，师爷拿着本书跑了回来，把书展示给李小二看。李二一看书脸色也变得煞白，但他咬了咬牙，依然坚挺，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不知道书里记着什么。师爷站到堂口，翻开书，给众人念了一段，这是本朝天启年间的一个案件。有个屠户想要农夫的老黄牛，就趁着农夫牵牛外出之际，将农夫请到自家，请他喝酒。寻机用铁钉将牛的四体钉到地上。农夫喝醉后与牵牛回家，牛却不能动。那人说是牛病了，走不的，农夫也信了，只好低价卖了牛。 屠户借机狠赚了一笔，刚一念完，众人就是一片惊呼，马上去看牛蹄子，果然看到四个蹄子上都有细眼，显然是被钉子钉过的。众人又一起骂李二太卑鄙，同时又夸县太爷博览群书，才看透了李二的诡计。钟有仁一拍惊堂木，堂下平静下来，他讥讽地问道，李二，你书中所记之法作案。现本官已把书找出，牛蹄子上的印记也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二转了转眼珠，说道，书上记载了偷牛的办法，牛蹄子上也有印记。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这牛不是我家的，至于它的蹄子上怎么会有小孔，小的不知。钟有仁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本官找不到铁证吗？本官必定找到让你心服口服。 你们去给牛割些草吧。张老汉和李二去割草。不一会儿，李二就抱着一包草过来喂给大老黄牛。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见那大老黄牛，只是低头闻了闻，那草却不肯吃，又低头去找别的草吃。李二说了些好话哄大老黄牛，大老黄牛仍是不理。过了一会儿，张老汉抱着一抱草过来放到地上，大老黄牛就大吃了起来。钟有仁冷着脸质问道，大胆刁民的李二，你还有何话说，把他绑起来，李二梗着脖子说道，大老爷，小民冤枉啊，你如此断案，小民实难服气。钟有仁冷笑道，还不服气。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吧。你可知你割来的草老黄牛为何不吃，李二迷惑的问道。为何，钟有仁说道。因为你割的是蒿草，牛是不吃的。可见你根本就没给牛割过草，更没有养过牛。 钟有仁说道，让我来审审老牛，看他会怎么说吧。他就来到老黄牛跟前，絮絮叨叨的跟老牛说着什么，然后就把耳朵贴在牛嘴边，认真的听着。但是老黄牛表情木然，似乎没什么表示，忽然就听到啪啦啪啦，老黄牛拉出一堆粪来。钟有仁看了看牛粪，兴奋的说道，明白了，本官明白了。他走到李二面前问道，你母亲呢？李二答道，他去我舅舅家了。钟有仁又问，何时去的？李二答昨天一早，钟有仁问，昨天你喂牛什么？他说，干麦草。钟有仁大喝道，你还敢欺瞒本官，好大的胆子，你若给牛喂的是干麦草，牛拉的粪应该是黄色的。可现在牛拉的粪是绿色的，说明它吃的是嫩草。你还敢说这牛是你家的吗？你满嘴谎话，现在看你还有何话要说？李二再也无法抵赖，我认，我只是不明白大老爷怎么知道这么多。钟有仁说道，本官当年放了好几年的牛，哪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众人又都张大了嘴巴，他们都不敢相信知县大人曾经是个放牛娃呢。 原来，李二家中虽然贫苦，他却好吃懒做。家中一无所有，只有一头耕地的老黄牛，他就打上了家中那头老黄牛的主意。前天夜里，他半夜起来把老黄牛牵走，卖给了屠户。回到家中，他继续装作睡觉。早上起来牛不见了，假装惊叫起来，于是娘往东找，他往西找，到了晚上不见娘回来，他就到酒铺中买了酒肉，准备回家再吃，喝个痛快。一出门就看到张老汉正在闻酒气，忽然想到书中的记载，就演绎了一回，想拿下张老汉的老黄牛，过些日子再卖出去，赚上一笔。谁知道遇到了一个博学多才又机智的知县大人，把他的所作所为全看透了。李二罪责难逃被押入大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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