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逻辑,暴风雨来临之前,人们一定会有所感知的,比如靖康之难,而宋徽宗朝廷却是一副掩耳盗铃的姿态。 当北宋王朝享受到了“海上之盟”的红利进驻燕京之后,虽然接收的是一座空城,又花费了大量的资金,但当时的宋徽宗君臣还是有机会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做好准备工作的。那就是: 集中优势资源迅速在燕京地区打造一道防御女真族的坚固防线。 因为,辽国灭亡之后,宋王朝已经与金国是狭路相逢的模式。而现实又是,宋朝还完全没有学会与这个新兴的游牧族群如何相处,女真族在灭辽的过程中又亲眼见识了中原的繁华,他们太想置身其中了。 当时,作为“海上之盟”的主要参与者,马扩和赵良嗣都已经明确感受到了女真人眼中的阵阵寒意,那是对中原腹地的觊觎,赵良嗣甚至作出判断: 不出三年,女真兵必然南下。 但宋徽宗已经被收复燕京的强烈快感裹挟着进入了狂欢的模式,根本闻不到危险的味道。而金国那边却是时刻在做着全面入侵宋朝的各种准备工作—— ...... 如果宋徽宗足够敏感,绝对是能够感知到从北国即将刮来的狂风,但汴梁城中依然是接着奏乐接着舞。 ▲宋徽宗 图源/剧照 宣和六年(1124)十一月底,马扩出使金国,在云中的金军营中转了一圈,他眼中所看到的所有图景足以让他做出一个非常清晰的判断: 金国正在加班加点为攻宋做着各项准备工作,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但主持军务的童贯根本就不信马扩的话。 宣和七年(1125)八月初五,出使金国的宋朝使臣回到了汴梁城,他们急切想将自己一路收集到的信息告诉皇帝—— ...... 可以说,是个傻子此时都能做出金军马上就要入侵的清晰判断,北宋此时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但使者此时却根本见不到宋徽宗的人,将自己看到的画面讲给皇帝。 因为,宋徽宗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妄言边境上的事,流放三千里,罚款三千贯,即使遇到大赦也不赦免。 好吧。 宋徽宗亲自筑了一道墙将自己与现实世界隔绝了开来。此时,距离金军马踏中原只剩下了短短四个月的时间。 瞧,和当年的秦二世胡亥一样,宋徽宗对金也采取了掩耳盗铃的策略,耳不听,心不烦。 呵呵。 此后,关于金军频繁调动征集粮草的信息被不断送往汴梁城—— ...... 这样的奏章足足有一百七十余份,足以作出女真将要有所行动的判断了吧。但宋徽宗依然是一副非常淡定的姿态,他不仅隆重接待了来宋朝出使的金国使团,又在加紧准备即将于十一月十九日举行的南郊祭祀活动。 这心可真够大呀。 其实吧,人家金国之所以此时派出使者就是为了刺探情报,同时也为了稳住宋朝君臣的心,让他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为了进一步搞清楚金军的意图,马扩再一次来到了金营,此时的粘罕已经彻底卸下了往日还算谦和的面具,他毫不客气地对马扩说: 粘罕之所以如此硬气只能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攻宋的相关准备工作,同时对宋军的战斗力已经鄙视到了极点。 ▲宋军主帅童贯 图源/剧照 是的,此时的宋王朝简直就是被内忧外患同时作用的节奏。 先说内忧—— 其实吧,早在宋徽宗给自己营建艮岳(位于汴京的皇家园林)时,北宋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再加上宣和三年(1121)的方腊和宋江造反事件,北宋的财政体系已经基本丧失了应对天灾的能力。 当处理完燕京问题之后,宋徽宗朝廷再也无力应对地震等自然灾害问题。朝廷无力解决,大宋就出现了无数的“方腊”和“宋江”—— ...... 每一条“新闻”都刺激着宋徽宗敏感的神经,而他的兜里又比脸还干净。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宋徽宗掩耳盗铃式的做法就能理解了,他是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一连串问题,只能任由外面的洪水滔天翻滚。 对,就是躺平了。 但这只能加速金军对大宋入侵的步伐。 说真的,金人对宋朝的态度也是一个逐步转变的过程—— 此时,宋徽宗手中的牌在粘罕眼中全是明的,粘罕肯定有赢得整个牌局的欲望与信心。 ▲粘罕 图源/剧照 怎么说呢,以前粘罕武力攻宋只是停留在一个设想阶段,当金军在与宋朝的不断摩擦中不断获得好处并在擒拿天祚帝拥有了大片北方土地之后,他突然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金国还是可以再往前迈一步的。 对,就是以河北和山西为跳板,饮马黄河,做天下的真正主导。 所以说,有些战略实际上是打出来的。当女真族还是东北的一个小部族时,他能够灭掉辽国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但当他们控制河北和山西之后就又有了饮马黄河的欲望。尤其是粘罕这些人已经见识了中原的繁华,这种欲望就更加强烈。而事实又是,女真族在那些汉化程度相当高的辽国降臣的帮助下已经建立起了一套先进的管理制度,足以支撑金国继续走扩张路线。 北宋的悲剧已经无法避免。 而宋徽宗君臣以及主军的童贯如今还对金人充满幻想。当金军的战马突然发起冲锋时,宋军只能是被动性应对。 悲剧,马上就要上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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