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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素姐姐

 轻松悦分享 2023-02-20 发布于广东



                                         

我的素姐姐

我的素姐姐离开我们两年了

我常常想起她

她那清癯秀丽的面庞

永远带着笑容的脸

她对人特别好

又亲切又热情

从小,我就喜欢她

她是我姑姑的侄女

她爸爸排行老四

我姑父是老七,亲兄弟

后来接触多

跟亲姐姐一样

她这一生

唉!先苦后甜吧

01

素姐生于1932年,几岁时母亲因病去世,爸爸娶了后妻。那时四伯伯在四川剑阁县医院当院长。当时生活环境不错,但是后母对素姐姐相当不好,疏于照顾。小女孩头上长虱子(我小时候那个年代,小女孩长虱子很普遍,现在完全看不见咯),后母并没有好好处理,把素姐姐的头发干脆剃光。一个女孩子剃光头,使得她在同学面前很尴尬,很没面子。后母在生活上也不大照顾前妻留下的女儿……

1940年,我姑姑一家回到剑阁县居住,也准备在家生孩子。我姑姑看见素姐姐的情况,大为生气。她避开四嫂,直接带着素姐姐找到四哥,打抱不平,为素姐姐争取权利,不惜和四嫂翻脸。

说起我姑姑,啰嗦几句。他和姑父是父母包办,又自由恋爱的。在偏远的大山上,我爷爷和素姐姐的爷爷,早年就把他们的婚约定下来。姑父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我爷爷却是外来户,他们又是好朋友。我爷爷为女儿找一个稳定,将来不受苦的丈夫,是普遍正常的想法。我姑姑从小知道这件事。但是姑姑大概十二三岁,我爸爸就把她接到北平(京)去读书。在北平女一中,和名演员张瑞芳同学。她虽然离开那个偏远的山村,到了大城市,和约定的丈夫,并没有中断联系,有书信往来。我小时候还看见过,姑姑在北平师范读书时,寄给未婚夫(那时十五六岁吧)的照片。用她特别娟秀的字体,在背后写着:你看你的凡儿是不是胖了?虽然是父母包办,也是两情相悦呀。

四伯伯,看见我姑姑那副厉害的样子,也知道这位姑奶奶不好惹。又不是多大的事,说一切听你的.....从此,素姐姐情况大有好转。

素姐姐后来
一辈子都和
她的七婶、我的姑姑
和我们周家
关系都非常亲密
但是四伯母和我姑姑
从此断绝往来
即使同在成都
都不相互走动

02

素姐姐中学到成都来读书,先读蜀华中学,后来读包家巷,刘云波办的产科学校(后来的成都医校)。

一放假,素姐就到我家住,和我姐姐一起。两个年龄相近的女孩在一起有她们的快乐。我姐姐从小有父亲疼、母亲爱,乐女不知愁,哪里像素姐姐。我姐姐总是高高兴兴,大大咧咧;素姐姐说话,办事非常谨慎,自己的衣物自己洗,规规矩矩放在她的小皮箱里。我妈总是拿我姐姐和素姐姐比较,说素姐姐懂事……其实,我姐姐才是真实的女孩的样子。素姐姐从小被压抑,没有快乐的童年,事事都小心翼翼,怕有什么错。

母亲也喜欢素姐姐,问她需要什么就告诉她,有时给她点零花钱,素姐姐不要,我妈总是说:拿着!素姐姐也是不敢不要。

有一次,素姐姐说实习工作,需要用表看时间。四十年代,手表可是贵重物品。1948年初,正好四伯伯到成都,到我家做客。我妈从小就和他非常熟。聊天时,我妈说:四哥,素素实习需要用表,你给她买一个吧。四伯伯说:应该应该……我妈怕他只是应付,毫不客气,上来就要亲自动手,掏钱。四伯伯说:一定买,一定买。果然离开成都之前,给素姐姐买了一块手表。

素姐姐毕业以后
就留在成都工作
我家搬到城里住
素姐姐就经常来
素姐姐自己有工资
性格也慢慢开朗了许多
对我们特别好

03

解放后,许多新事物,新思想,变化很大。素姐姐一贯工作认真负责,待人又好,领导和群众都喜欢她。她成为培养对象,很快入团,后来入党。

我在成都读书,父母去了南充,父亲在川北大学工作。周末,我常常到姑姑家和表弟妹玩。他们住在小学的宿舍。一个周六下午,素姐姐从外面进来。我看见素姐姐,很高兴,就给她打招呼。素姐姐一副哭丧脸,只嗯了一声,和平常笑脸完全不同,随即进了屋。不一会儿,就听见素姐姐呜呜的大声啼哭。姑姑不断安慰她,开解她。半个小时,素姐姐红着眼,含着泪,出来匆匆地走了,也没有和我打招呼。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见过素姐姐这样!

四伯伯,家里是大家族,分家以后,老家有土地。但是他从小离家读书后,就在外行医。在县里医院当院长,名声在外。确确实实医术高明,救治过不少病人。人又不在乡下,生活来源不是靠地租。所以土地改革时,并没有划为地主。减租退押时,要拿钱退押。四伯伯说:我没有钱呀,怎么退?只好不了了之。

1952年初吧,四伯伯来成都办事,和素姐姐吃饭喝酒。也是高兴之余,微醺状态,给素姐姐说:土改工作队让我退押,我说没钱,土改工作队有什么办法?其实我的黄金藏在书柜背后,暗格里。哈哈……

父亲走了以后,素姐姐思想斗争非常激烈。她是先进工作者,培养对象。应该跟党走,支持土地改革,进行退押。如果说出去,家里有钱,又伤害到父亲。斗争了两天,觉得还是应该报告组织。于是找到有关部门,说明情况……

工作队得知情况,再次找到四伯伯谈话,交代政策……四伯伯只说没钱。后来工作队直接从书柜后面,打开暗格,找到黄金……当事人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四伯伯事后想不通,除老婆知道外,无人知道呀。老婆和我同心,绝不会说出去呀!琢磨了几天,才想起,在成都和素姐姐说起过这事。四伯伯大怒之下,写了一封信,大骂素姐姐,说白养了这个女儿,还说,从此断绝父女关系......

素姐姐收到爸爸来信,大哭特哭,无处述说,只好来找最亲的七婶,说说话,哭了一场。

我们太小
也不知什么事
只知道从来对我
非常亲切的素姐姐
都没有搭理我
出门径直走了

1953年
我离开成都去了重庆
和素姐姐没有联系
1957年高考完毕
我回到成都
在姑姑家
又见到素姐姐

04

领导的关心和素姐姐的努力,她带着工资去读医学院。不像我们,一直读书。素姐姐工作多年,重新读书,不知要多花多少时间精力,才跟的上学习基本理论;但是她有长期实际的工作经验,是普通同学不具备的,她有她的优势。毕业以后,被分配到比较特殊的部门。

她的同班同学、好朋友萍姐姐非常喜欢素姐姐,因为她知道素姐姐的人品和才华都很好,毕业时把素姐姐介绍给自己哥哥。素姐姐成了萍姐姐的嫂子。孚哥哥是军医大毕业,在北京301医院(解放军总医院)工作。

我姐姐、大哥二哥都在北京,连我大学毕业也分配到北京。素姐姐后来从南方也调到北京。没有想到,从小一起的兄弟姐妹,又在北京聚会,常常来往。素姐姐依然那样亲切,秀丽的脸,永远带着笑容。

说件有趣的事。素姐姐刚刚结婚,和孚哥哥南北分离,相聚时间很短。几年都没有小孩。那年在北京聚会,高兴之余就说到小孩。他们夫妇年龄也相对也大一点,看见我姐姐三个孩子,非常羡慕。

我姐姐和素姐姐十分要好,小时候素姐姐到我家,和我姐姐住一个屋,真的像亲姐妹。我姐姐说,三个女儿,你挑一个吧。素姐姐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好吧,我选最小的(双胞胎中的一个),今年准备不足,明年再带走吧。大家嘻嘻一笑,等明年吧。

素姐姐回到南方,哗啦啦,怀孕啦,顺利生了个男孩。再接再厉,又生了个女儿,变成一个“好”。过了不久,素姐姐调到北京,一家团圆。我们几家人,经常聚会。从成都都到了北京。

岁月的流逝,早年那些芥蒂,慢慢消除了。素姐姐把年老的父亲还有后母,接到北京。陪他们到处参观,陪伴他们度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我去素姐姐家,看望四伯伯,我们根本不认识。素姐姐只是说,体侔是周伯伯的儿子……

四伯伯到老
才真正认识到
养了一个最爱他
最关心她的好女儿呀!

素姐姐后半生
家庭和睦,儿女双全
非常幸福
可惜年龄日增
慢慢得了帕金森症
记忆力变差
认知力也下降
我去香港以后
也常常和素姐姐和孚哥哥通电话
问候他们

大概两年前
素姐姐逝世了

现在孚哥哥九十多了
依然健在
前一阵,我打电话问候他
他嘱咐我自己多保重身体

素姐姐年轻时
那飘然的神态
亲切的笑容
轻声细语的讲话
总是那么淡定的样子
和我亲姐姐一样
永远留在我心里

 2023.2.18

作者简介:周体侔,八十五岁。重庆大学电机系毕业。在北京高校工作十年,在中央某研究所工作十年。曾参加四清三年,在文化部五七干校三年。八二年去香港,打工及做生意。九八年回深圳定居至今。热爱游泳,长期坚持游泳锻炼。见链接:(84岁的泳友——健康,从心开始)


饶庆松

大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深圳优秀女律师

最高院第一巡回庭优秀志愿律师

深圳优秀才艺律师、体坛风云人物

北海国际仲裁院仲裁员

《时代周报》特邀法律评论员

深圳律协房地产专业委员会委员

深圳律师权益保障志愿团团员

热爱游泳,三次横渡琼州海峡

2016年作为第一名女子挑战往返横渡

彻夜游泳坚持19小时,50公里

公开出版物有《横渡,不一样的人生》

每天一分享  做有温度的律师

业务领域:

房地产建设工程、民商事案件、刑事合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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