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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纪事:走出紫东街(一)

 荆楚文史哲 2023-02-20 发布于广东
付君的姐姐是遂宁某局的公务员,四清运动开始后,被委派到遂宁永兴区搞社教,蹲点该区联盟公社。

联盟公社离遂宁县城不远,约十一二公里,大路可乘车直达,步行经永兴镇往城,过兩道撑渡的河后,就到了遂宁人新近称之为的犀牛堤。顺该堤堤沿踱走几十米,就到了往县城中心的必经之路----沙坝。将“沙坝”拽出来,是为后文拟下乡到联盟公社张本。

据老人们回忆说,在冷兵器时期,“沙坝"被用作了刑场,当年那些死刑罪犯大多在此被斩首处决。孩提时代,我等稚幼儿经常在此玩耍,诸如,爬堤,堆沙,搬石鱼,耍弹繃,捉猫猫,下到河里游"狗刨骚”等。当然,若是知晓了"沙坝"是砍了很多人脑壳的地方,我等幼稚就不会去了。
到了槍弹时代,沙坝再作刑场不适宜了,改作了修造船舶和停靠过往船只的船坞基地,成了上下游行船卸货载货和船工歇泊的码头。迄今为止,我已四十多年未再到过那个地方。改革开放后,那儿恐怕早就被地产商开发,面目全非了吧。

解放后?不,应该是滿清覆亡后的民国时期吧,淘汰了砍头处决死犯,改为枪决。使用枪决,沙坝再作刑场已不宜,于是刑场改址,设在了现在的船山公园。该公园背靠船山,船山坡背可以阻挡枪弹误击误射。

五十年代,在我兩三岁时,外祖母曾带我到船山公园看“敲沙罐儿"。只记得当时人挺多,一个蛮形彪悍的红臉大汉,被几个佩枪的解放军连推带抬地冲开看闹热的人群,押到了宣判现场。至今,那彪悍死犯的神情,我都记得很清楚。母亲回忆说,开始时,船山刑场还是用步枪和手枪处决犯人,后來,改用机枪扫射,每天三十个。
我在想,用机枪扫射是比手枪步枪更有效更方便更简单些,规模化的处决人犯,只有在镇压反革命时期才有吧?果然,在解秘档案后,某杂志上公布了全国镇反处决人数,仅1950年10月至1951年11月,就达到71.2万人。

加之十数日前笔者浏览某网站发文,述叶剑英同志主政广东和广西期间,因镇反不力(处决人数太少),被领导批评。领导说,在原处人数上加十倍不算多。看來,当时的镇反是用了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的架势和霹雳的手段。如此,母亲说"用机枪扫”,恐怕是确有其事了。

走过沙坝,顺石階朝上,就进入了城区。城区并不大,但有所谓的“十里平川八万人”或“斗城”的称谓。
我的家和付君付君姐的家相隔不远,是邻居,都住在一个叫紫东街的街上。紫东街离涪江河离沙坝及距城中心的距离,均不过两三百米左右。紫东街还有个水井巷,我与稍后提到的吳君均在该巷出生。

我出生在该巷的拐角处,吳君出生在街巷的中截。前面提到的付君及付君姐,他们家是我父母搬离水井巷后的六十年代初,从其他街道搬到水井巷的,离我出生的老屋,仅两间屋面的间隔,大概只有十來米吧?离吳君出生的老屋,大概仅有二十来米吧?
我家在水井巷住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几个年头。随后,父母将家搬到紫东街正街。在正街,我的父母又将家搬了好几次。如,曾租住在紫东街李吉富家(隔壁),租住在紫东街谢道桂(女)家和紫东街刘宁时家。还有租住在杨家巷和朝阳街的经历,因租住时间短促,就不一一细说了。

1968年底,开始了上山下乡运动,因我当时在外做零工,或叫临时工(那时尚未有打工两字出现),临工做得好好的,街道不知是谁知晓了我做工的地址,向做工单位了连发來了几道公函,催促我尽快回家,立即迁户下乡,不去不行,躲避,更不行。
没办法,只好立即返回,立即联系农村社队,立即找到接收的社队。好在朋友付君的姐姐在联盟公社搞过社教,经付君串掇,付君姐就带了我和付君与另一朋友吳君一起,步行十几公里到了永兴区联盟公社,说是去考察,实际上,是把我们引荐给公社,被考察吧。

联盟公社山峦迭宕起伏,盛产红薯,小麦,豌豆,油菜,玉米和水稻等粮食主产,况且,那儿有一条叫联盟河的河,贯穿于公社各个大队。时该处的水稻产量就到达千斤/亩以上,是远近闻名的旱涝保收之地,简言之,是较富裕的村社吧。

亏了付姐的牵线搭桥,联盟公社同意我等三人入社,并出具了接收函。(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蒲方弟(笔名丽原君),小说散文诗歌戏剧写作者,出版有文集《校长的女儿》等,现居四川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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