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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看《我在岛屿读书》，余华和苏童讲起年轻时的故事，他们聊到了史铁生。 年轻时，他们扛着史铁生出去玩，摘新鲜的黄瓜； 带史铁生去踢球，让他当守门员； 余华还说自己干得最愚蠢的事就是烧了史铁生的信...... 在海岛上合影，镜头前总是乐呵呵的小老头们突然板起了脸，只因余华连说了两遍：“铁生都已经不在了，铁生不在了。” 网友看到这句话，莫名地就被戳中了泪点。 史铁生在文坛的存在，仿佛黑夜里从天而降的星光。他清澈的回眸笑着对我们说：我做到了，我活到了我能够坦然赴死的那一天。 于是，有了这本《自由的夜行》。 《自由的夜行》封面 它写史铁生站到死亡的中央去看生，写他如何身在轮椅上，心在暗黑的夜里出行，被风吹过一扇又一扇窗口，探望另一个世界里被白昼忽略的声音。 PART01 看淡生死才不累 史铁生自嘲，自己的职业是生病，专业是写作。从21岁起，史铁生被病痛折磨将近40年，但他却一直在传达着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经过生死的拷打，他悟到：想一想死倒也不是坏事，想明白了倒活得自由。 史铁生18岁时到延安插队，21岁生日的第二天，他住进了北京的友谊医院，因为他的脊髓上出了问题。 史铁生躺在床上，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心里空虚的发慌，只想用一个死字填满。 医生来看他，给他指了一条活路。 医生说：“你不是爱看书吗？那就看书啊！人活一天就不要白活，将来你工作了，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你会后悔这段时光就让这么白白地过去了。” 这些话当然没有打消史铁生死的念头，却让他开始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坐在病房窗前清清静静地读一上午书，读很多名著，学学外语。 然后到了下午，他就盼着朋友来。朋友们带着书，带着安慰和欢乐，带着新朋友，还有外面的世界。 这一切冲淡了一个少年对死的渴望，给他带来了生的希望。 史铁生说自己三进三出友谊医院，他没死，全靠着友谊。这份友谊一直陪伴着他，抬他出医院，背他上山下海，走南闯北，周游列国...... 朋友说：“命，干吗用的？单的为了活着？” 梵高给出了他的答案，“我们穿越大地，我们只是经历生活。” 生命在我们面前，好比一段无限的旅途。 作为旅客，我们和每一处景观，每一处际遇不断地相逢，又不断地告别。走过之后，它们便成了我们厚厚的日志和下一次出发的起点。 PART02 与一道墙的对话 命运仿佛给史铁生开了一个玩笑，它没有夺走史铁生的生命，却让他永远地坐在了轮椅上。 那时的史铁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一个人。 他会常常来到一堵墙的面前，捶它，骂它，质问它，但那墙日复一日地不为所动。 某个冬夜的一天，一个老人吹出若断若续的箫声，像一曲流放绝地、哀而不死的咏叹。 当史铁生再次和那堵墙对话时，才听出那夜的箫声里竟藏着“接受”的暗语。 接受墙的存在，接受苦难，接受命运的安排。 不再哭喊怒骂，不再恭维讨好，不再想着逃离，而是不卑不亢地和命运对话，直到让它听见你的声音。 弘一法师曾说过，世界是个回音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但这份念想里必定是虔诚的，笃定的，而绝不是怒目圆睁的。 史铁生明白了，既然无法改变残疾的双腿，不如温柔而坚定地活着。 于是，他拿起纸笔，躲进园子里的角落，偷偷地观察，偷偷地写。 他细数那些花开鸟鸣、云开雪落的日子，他观察一个爱唱歌的小伙子，一个漂亮却弱智的小姑娘，还有一对常年结伴散步的夫妇...... 写作成了史铁生和墙的对话，成了和衣食住行一样每日必做的事情。他在写作中给自己寻到了一条出路，一个精神的信仰。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史铁生扶轮问路的日子，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虽然史铁生已不在人间，但我们可以成为他的接力者，接下去续写思考，把和这个世界的对话用笔，用行动，用人生书写出来。 PART03 我在地坛，地坛在我 当年，史铁生坐在轮椅上，没有工作，无所事事。他一个人，摇了轮椅，一次次逃到地坛，那座有些荒废的园子里。 他说那园子很特别，似乎一迈过园门，心就安稳下来。史铁生把轮椅开进一溜阴凉下面，放倒椅背，坐着或是躺着，看书，想事情。 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撞开了一条路，母亲却不在了。 他想到那些年，自己故意藏在树丛后面，看母亲焦急地寻自己。他知道在这园子里，自己的车轴撵过地方，都有母亲的脚印。 他难过，自责，却已无济于事。他再一次对这个世界充满仇恨和厌恶，可他就是不愿意屈服。 他说：“好吧，我看你还能怎样？赴死的路上难道还有绝路？” 然而，他只听见了恒久而辽阔的寂静，是那样的温柔。 于是，他铺开一张纸，把心中感受到的清风朗月，沟壑纵横全部都写下来。 是的，史铁生是不幸的，命运把他的身体强行地摁在了轮椅上；可他，又是幸运的。 因为他从上帝那里要来了大把的时光，去感受痛苦，去观察生命，甚至去嘲笑苦难。 这让我想到了电影《海上钢琴师》中的主人公1900。他的人生很悲催，但也很幸运。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有着非凡的音乐才能。 电影《海上钢琴师》剧照 在船上，他看形形色色的人，细致地观察和思考，为他的音乐注入灵魂。 他的一生都被禁锢在一艘船上，但他有了充足的空间和时间去思索人生。 有人说：把疾病交给医生，把命运交给上帝，把勇气和快乐留给自己。 当我们学着把内心执着的“小我”一点一点放下，才能安然于当下，感受当下的美好。 史铁生在地坛再一次有了向死而生的勇气，找到了和命运和解的理由：也许上帝是对的。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残缺就是生命的本质，正是人的不完美，才有了神的完美，才有了人们不断追求完美的努力。 1900把自己安顿在一艘船上，满足而快乐。哪怕死亡来临，他依然从容幽默。 遗憾是生命必经的一页，正因为没有经历爱情，没有下过船，那个陆地上的世界才变得神秘可爱，值得向往。 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低落的日子给自己的心寻一个安顿之所。 它可以是一个天台、一段马路，或是一个操场，在那里缝合伤口，重新上路，穿过黑夜，开始自由地行走。 结语 写到这里，感觉史铁生仿佛还在我们中间，因为又一次读到他的文字，他轮下的路，还有他的信仰…… 当他在与一道墙的对话之后，在一处园子里安顿了自己之后，看透了生与死之后，他要怀着一清如水的安静，挺着胸膛走进天堂。 正如他的一首诗中写得那样： 谁说我没有死过？ 出生以前，太阳已无数次起落 悠久的时光被悠久的虚无吞并 又以我生日的名义 卷土重来 命运像个调皮的孩子，总是给我们设下残酷的谜语。可是尼采要我们爱命运。 因为生既是苦，苦既是生。它被诗人汪国真总结成一句诗：欢乐是人生的驿站，痛苦是生命的航程。 每一天，太阳依旧升起，月亮照常落下。 我们无法主宰命运赐予的一切，但我们可以做个乐观的聪明人，接纳苦痛，寻找希望，让自己努力到上天都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你可以骄傲地说：“看吧，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活出很多花样来。” 就像那句话所说，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却待它如初恋。 【点个在看】愿你我都能成为：我爱生命，生命亦爱我的人。 作者：青鱼，浩瀚书海一尾青涩小鱼，在文字里自由呼吸，治愈自己，温暖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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