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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听无戒说，要写一个村里人的故事。 后来，她连载了几章，我还记得开篇，是主人公荣归故里时的场景，村里人挤满了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恭维。 上周，她的新书《云端》出版了，我有幸收到一本，每天一有时间就看，今天总算看完了，可以聊聊这本书了。
我感觉她去年想要写的那个人，就是《云端》的主人公何光，只不过是从他的风光开始写起，倒叙村里人的白眼，才会显得风光时的恭维有多假。 《云端》不一样，虽然也有倒叙的手法，不过大方向上是正叙，用一种夸张魔幻的方式，探索了人生的一种可能。 探索人生的可能，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自救的过程。 诚如为《云端》作序的杜培培老师所说：「坠入激流险滩时，若不能他救，便要尝试自救。」 书中很多个角色都在尝试自救。有的人行至中途，败下阵来。能够坚持下来的，终于迎来了幸福。 曾经行至低谷的人，曾经落魄过的人，曾经因为原生家庭而苦于挣扎的人，应该都敏感地体验过人情冷暖，尤其是人性中丑陋的一面。 这一点不难理解，就好像溺水的人，已经快撑不住了，一群人却在岸边冷眼旁观，冷嘲热讽，你看到的只有人性的丑陋。 受难者不是上帝，看到的只有疾苦，只有想要他救而不得的无奈和悲愤。 何光就是如此，父母离异，童年悲惨，好不容易等到长大了出去闯荡，却被人当成了替罪羊，锒铛入狱。 这样的人，刑满释放之后会过上怎样的生活？他该如何开展以后的生活？ 印象比较深的，一个是《狂飙》中刚出狱的唐小龙，一个是《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角色，刑满释放之后，那种与现实世界疏离感，对现实世界标准的陌生感，会让人无所适从，感觉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真实。 但是，这只是常规思维下的一种可能，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有！ 无戒在《云端》中塑造的何光这个角色就尝试了其他可能，准确来说，是在他救过程中的自救。 父亲和继母对他的关心，是一种他救； 陈埃给他安排工作，是一种他救； 生母想接他回家，是一种他救； 作家穆清走进他的世界，是一种他救； 楚阳嫁给他，也是一种他救； …… 但这些人所给予的他救，并不足以救他，唯有“妹妹”何生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他才有自救的希望。
每个人在尝试自救的过程中，都希望身边能有 她既像亲人朋友，又是情感导师，心理医生。你能从她身上看到如你一般的伤痕累累，也能看到枯木逢春发出的嫩芽，总是会在你万念俱灰的时候，拉你一把。 但遗憾的是，很多人身边并没有这样一个角色。如此，如何自救？ 无戒用一种“人格分裂”的手法化解了这道障碍。 这种手法对一个作家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所有的作家都存在人格分裂。甚至可以说，他们不得不人格分裂，因为除了现实世界之外，他们还要游走于角色的世界。 但这并不仅仅只是一种写作手法，而是所有敏感处世者不得不具备的生存技能。 不是每个人都家庭幸福，不是每个人都夫妻和睦，不是每个人都有同行的伙伴，有太多的人始终是一个人踽踽独行，即便身处闹市，也会感到无尽的孤独。 当你不得不独处的时候，你就不得不跟自己对话。 你管这叫平行世界也好，管它叫人格分裂也罢，总之，你必须靠自己冲破孤独的结界，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何光想要活下去，有其他人格是必然的，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求生意志，意味着他渴望被爱的深层需求。就像作家一样，必须用另一种人格去演绎别样的可能，才能兑现内心深处的夙愿，才能塑造全新的人生。 但是，只有这些还不够，因为生活不只是靠加油打气好起来的。心理上铺平的同时，你得行动起来，去创造无限可能，用行动去自救，如此才能得到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
以上所讲，只是《云端》这本书的一个侧面，里面还有很多有待解读的问题。 比如，陈埃的妻子为何会对刚刚刑满释放的何光一见钟情？ 作为男人，陈埃的妻子心有他人，他只能用出轨报复吗？两个人的结局只能是离婚吗？他们离婚考虑过孩子今后的成长吗？ 楚阳年轻时爱过一个渣男，很像何光的生母奋不顾身嫁给他父亲，结果以悲剧收场一样，女孩子如此对待感情，是什么因素导致的？ 何光的夫妻何正强，娶了奋不顾身嫁给他的女强人，为何守不住婚姻？为何会因为妻子太能干而觉得有辱尊严？ 何光的外婆，以及楚阳的母亲，明知女儿嫁错人却阻止不了，问题出在哪里？ 在何光和楚阳直播期间，那些把他们捧成网红，转眼又拉踩网暴他们的网友，是什么心理？ …… 这本书有太多值得思考的问题了，但每一个问题，好像都没有标准答案。 这就是人生，向左走是一种可能，向右走也是一种可能。 作者无戒循着一种可能写下了这本书，给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这是作家的慈悲，也是作家的使命，用文字描绘一个或真或幻的世界，让后来人知晓，居然还可以这样，竟然还可以那样，原来还有这样的时代，原来前人早已做过探索。
人生的任何一种可能都可以去尝试，只是你要想清楚一个问题： 从泥土到云端，从低谷到高峰，从黑暗到光明，在复杂变幻的世界里，你究竟以何为生，又以何为光？ 以何为生，是肉体的使命。 以何为光，是灵魂的使命。 生而为人，向阳而生，终将冲破乌云，来至云端，谱写属于自己的人生。（文/东林夕亭，2023年2月21日，金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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